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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和你我(1 / 1)

完全。

超乎预料的情况。

宋晚晚能感到自己至少愣了一秒才接着背。

她声音清亮传出,清楚回荡,又结束在所有人的注视里。

掌声雷鸣。

“好的,让我们谢谢这位选手带来的精彩表现,那接下来就让我们欢迎下一位上台……咳咳,欢迎下一位上台。”

她肩膀被主持人拍了拍,行尸走肉般跟着下去。

许清柔昂头上台。

是擦肩而过。

沉到自己身上就成了落荒而逃,她一点也不懂许清柔这番行为的用意,干脆推门而出,脑中混混乱乱没个所以然,迎面撞见的人却好似是那把关键的钥匙,解开一切。

他个子比自己要高些,很明显的愣头青样,校服扣子敞了两颗像混混。

这人却是曾经也算是跟在许清柔身旁的混混,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眼神期期艾艾,“宋晚晚。”

宋晚晚指尖用力拽着门,语气格外不善,“你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来恭喜你,看你现在变得很厉害,演讲很好,我很为你开心。”

周扬语气更快了些,“我听说那天校门口有人报警了,你还好吗?”

“你听错了,都是假的。”

“要是……要是有什么你可以跟我说。”

“别这样。”

“那我……”

“不用。”

宋晚晚低头,手一动。

没想到就在快要合上的瞬间,周扬急匆匆安慰的话飘了进来,“还有这个演讲,你别放心上,这个名额已经内定是许清柔了,但我觉得其实你讲的比她更好,你…… ”

砰——

门关上了。

她站在原地,始作俑者的演讲声在背后传来如同祝歌,面前阳光滑落,整个人被笼在刺眼里。

早就该知道是这样的。

只是有那样一瞬间,她当真了,真的以为这只是一场公平较量。

以为是许清柔的骄傲自尊让她不再使小手段,以为是她的针对逼着自己上台。

想到这里,她更是心烦意乱,却又无处可去。

坐在室内等所有人演讲完,去了次卫生间,一出来就见周扬到处在找她。

洗手台那围了不少人,宋晚晚躲在那,听几个女生闲聊,“外面那个男的谁啊?”

“你初中不在这念的不认识吧?可出名了,长得帅又有钱,这学校是他家投资的呢。”

“这么牛?”

“嗯,性格也这么牛。”

不过三言两语,却早就有了个明确的指向性。

宋晚晚微抿着唇,朝外看了一眼。

果然,不远处走廊里,刘泽然穿了件黑卫衣,靠在墙侧闲聊,身旁围了好几个男生。

他像是察觉到目光般看了过来,宋晚晚没躲,他回视着,随后漫不经心转回了头,无事发生。

看来是不在意了吧?

她心里松下一口气,却仍然有些紧张。

初中那会她就不太乐意把两人关系暴露在人前,但关系算得上好,他乐意配合。

可她等会还有补习班,一定要出去了。

想到这里,宋晚晚低头贴着走廊另一侧朝外走,卫生间在尽头,只要越过他从楼梯间下去就好。

一步、两步。

余光里他深蓝色板鞋格外醒目,边缘印着奢牌logo,毫无动静。

宋晚晚浑身一松,脚步更快了点。

“同学。”

四周静了。

和他聊天的几个男生、从洗手台里出来的女生、迎面走来的人全都不说话了,众人视线凝在刘泽然身上,又随着他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宋晚晚紧紧攥着手,佯装镇定抬头。

刘泽然面色并无异常地看着她,几人目光却是快把她从头打量到位,沉默气氛被拉的格外漫长。

他眼神点了点,似终是满意般,“你鞋带开了。”

不认识的男生立马接话,几人哈哈笑着又聊起鞋子来。

刘泽然一直都看着她,不搭话。

宋晚晚觉得这人简直又犯病了,低低说了句谢谢就飞速朝楼梯间跑,鞋带都顾不上系。

这条走廊里除了报告厅外都是些小教室,一东一西两道楼梯间,她干脆朝最近的跑。

可没想到刚推开门,身后又有谁跟了进来,转手就重重拉上门。

宋晚晚气的连句话都还没说出来,刘泽然已经绕到她身前蹲下了身,手掌直接抓住了她脚腕。

她下意识想挣扎,那人虎口却极为用力地贴着,明明隔着层袜面,温热却不断蔓延,如心跳般涌进血管。

刘泽然等到她不动了才松开手,慢条斯理地帮她系鞋带,“说你鞋带开了,怎么不系?”

宋晚晚手抓着栏杆,胸口重重起伏着,“你干嘛要在别人面前跟我说话?”

“哦,看来我和你的关系还是很见不得人,不过…… 你就这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他指尖翻叠,很用力地扯了个蝴蝶结出来。

宋晚晚看着他蹲在自己面前,一字一句道,“我当然不愿意。”

他松开了手。

那一小块肌肤面对突然的凉意,反而泛出股酥酥麻麻,宋晚晚不自在地又往后退了几步。

脚步声徘徊在门外,她生怕有人会突然进来,更是扭头就想跑。

然而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踏出一步,刘泽然站起身,一挡,“别急着走啊,你们教导主任找我了,问我那天晚上在车上跟你说了什么。所以我专门在这里等你,我想,我们总得串串口供?”

他咬字很轻很慢,让人连底下蕴藏的情绪都摸不清,好似这只是一层雨天里的塑料薄膜,滚再多水下去,都看不透内里。

宋晚晚简直头皮发麻,“你别把我们说得像共犯一样。”

门外却突然有声音传来。

“她往哪个方向走了,还记得吗?”

“我忘了……怎么办,这间教室里也不在。”

是周扬……还有陈兆。

她缓缓按上门把,心想自己不如出去面对他们。

没想到就在快推开的这一秒,眼前人动了,他一双眼还睨着自己,手径直反锁门。

很轻,很突兀。

宋晚晚错愕抬头。

刘泽然眼底却是一股宛若无机质般的冷硬。

一切安静了或许有三秒、两秒,或者更短。

门把手忽然疯了般强力转动,一声一声拍的震天响,无比焦急的声音传来,“里面是有人吗?”

“我靠我靠,别了哥你快来这里躲着,周赫来了!”

门外人却理也没理,那股声音整天响,争执声越发清晰,甚至是在拿肩膀撞击般。

她后背已经渗出汗,大脑下意识想往哪儿跑才好,手腕却被用力抓住。

还没反应过来,一股蛮硬的力道抓着她就往楼下跑。

风声、喘息声、脚步声,全都从耳边掠过。

雨夜里堂皇的警灯像又在两人之间闪烁,窗中投射而出的一线线光如同手铐,亮得刺眼,咔嚓咔嚓层层锁在一起。

不知道跑到第几层,转身就被推进了间小教室。

一个人都没有,摆着空荡荡的课桌,黑板上还有人胡乱留下的涂鸦。

宋晚晚大喘着气,冰凉触感还残留在腕间,鸡皮疙瘩攀爬着没入衣袖。

“这里没人会来。”

宋晚晚几乎是狠狠甩开,转身就要朝外走,声音却不依不饶,“你不是在躲他吗?我帮了你,还要走?”

她深呼吸,“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当然要走。”

刘泽然一挡,垂眼看着她,“可是我有话想和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

他径直开口,“如果我要转学回来,你准备怎么办?”

宋晚晚错愕抬头。

刘泽然双手插兜,瞳孔漆黑,语出惊人,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你们教导主任让我有了一个新想法,如果我要转学回来,你准备怎么样欢迎我?”

所有词汇,叠在一起像一个惊天巨雷。

往后记忆却是零零散散几个场面。

她一直都在朝外跑,不停跑,跑到回头再也看不清站着的身影。

不该如此的。

幸好演讲在周六下午,结束就可以放学。

她匆匆收拾好自己一颗狼狈的心往教室走,跟谢柠打了个招呼,背着书包依旧准备去上辅导班。

周围同学三两结伴走在一起,宋晚晚背停下来等待红绿灯。

她脑海里还不断回放着走廊里的一瞬对视。

——压着眼,毫无情绪,冷淡的像跨越世纪的寒冰。

真的,不该是这样的。

“那个。”

“你书包拉链开了。”

这块经过的人少,突然听到提醒,宋晚晚连连道谢回头。

是一个女生。

齐肩短发,穿着校服,手里拿了两瓶水,背着一个巨大的包像要离家出走。

边缘垂下来一个挂件,上面是一串花体英文——Fifteen Birthday。

宋晚晚视线顿了,抬头。

此时此刻,面对面站着的人确实在看着自己,只不过视线中全然是陌生。

她不自然地笑了,“谢谢。”

只是习惯地在心里补上名字,江姜。

那人点点头,“没事。”

她低头拉好,一卡一卡,再抬起时,人已经走了,巨大的包几乎盖没身影。

往后一连串日子里,她谁也没有再见过了。

时间眨眼就过,几乎快一个月的长度,刘泽然没给她发过一条消息,两人也没有见过一面。

她有些松了口气。

这段日子以来,总是分不太清两人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缓和?没有人缓和了还会这样吵架的。恶化?没有人恶化的吵架还只是几句拌嘴。

就好像彼此都在拿捏着度,过分了怕伤人,退一步又无法撑起自己。

他真善变,最初……已经想不通了。

往后每天上学放学,演讲迟迟没个消息。

名次,奖状,全然不知,她也不想去问。

前不久还滞留在清明的雨里,一场期中考完,转眼就到了五月。

生日月。

身边好多人的生日都在五月,自己的、表妹的,还有……刘泽然的。

宋晚晚总是很难忘记这种日子,不仅仅是因为她和刘泽然的生日在同月,更是因为当初刘泽然硬给她过的那场生日。

教室,正中间座位,四寸蛋糕,铺满猕猴桃。

以为不会看见的他突然就从教室前门进来,自己吓得要死差点躲进课桌底,也幸好那天她留下来打扫卫生,班里人都走光了。

明明是自己生日,他陪着吹完蜡烛却愣是要问他当时许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无理取闹。

这谁能知道?

虽然她大概猜到了,是平安。

朴素无奇的愿望,困扰她至如今的愿望,可不管是祝福还是惩罚,你都如愿了。

如今也是放学,她按例去补习班,下课时却见李静楠的车就停在机构外。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张精致打扮后的脸,“上车。”

李静楠这回在家中待了特别久,久到她都有些不太习惯。

这回听她说才知道是在翠府订了包厢,要宴请刘泽然一家来为他接风洗尘。

宋晚晚听完后又问了遍,“今天吗?”

打量的目光从车前镜里看了过来,李静楠淡淡道,“不然我过来接你干什么?”

她没说话了。

却忍不住想,刘泽然怎么会同意在今天这个日子来一起吃饭?他爸妈难道也会来吗?事情发生这么久,她只在医院里匆匆见过一面他的妈妈。

更糟糕的是……不是说好讨厌他,怎么忍不住又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考虑?

时针分针一起转,重叠时,包厢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宋晚晚下意识看去。

不是刘泽然。

是李鸣侨和她的女儿李灿绒。

当初便是因为李鸣侨,李静楠偏袒弟弟,后来宋仕铭自愿净身出户。

往后事业算不上多好,直到李静楠攀附上刘家后,才靠着漏出来的三两好处缓过来。

下一刻,门又被推开了。

重重叠叠站着的人影里,宋晚晚坐在原地从衣角缝隙里看过去。

无比清晰,站在那里的,只有刘泽然一个人。

而他视线转过一圈,最后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

迎着这样冷戚戚的目光,她终于想起那天在屋内自己到底说了句什么,以至于格外不欢而散。

——“刘泽然,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该发生的一切,不是她把头蒙进被子里就可以假装不知道的,这一切还是猛然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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