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玄阳宗春花开满,莺莺燕燕吵闹不已。
“听说剑尊即将飞升了。”
“若是如此,那剑尊是我们玄阳宗飞升第一人了!也是修真界最年轻的飞升之人!
“剑尊果真是天才中的天才,真想一睹他的真容啊。”
鹿容正抱着自己沉重的画轴路过,听到宗门三位师妹的话,哼了声:“很丑。”
三位师妹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宗门大小姐鹿容,眸光落在她精致漂亮的脸上满是惊艳,后知后觉地急忙行礼:“大师姐。”
鹿容顶着一张熬夜熬穿了的脸,有气无力地嗯了声,丢给她们一人一颗枇杷,抽了点力气斩钉截铁地说:“而且周戾绝不可能飞升!绝不可能!”
鹿容说完就脚步虚浮地走了,三位师妹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大师姐果真跟剑尊是死对头啊。”
“那可不,从拜师开始,大师姐就扬言最讨厌剑尊了,看来现在更讨厌了。”三人笑着,抬头看到鹿容大师姐顶着黑眼圈,半眯着眼盯着她们看,还伸手指了指眼睛。
“我盯着你们呢。”鹿容把她们三人吓得一哄而散。
鹿容撇了撇嘴,懒的跟这些不懂事的小师妹计较。
毕竟她是玄阳宗掌门唯一的女儿,跟他们计较有点没肚量了。
而且她们也没说错,她和周戾就是死对头。
他们六岁一起拜师,至今已经十几年,周戾从山外带回来便是所有人公认的天才,入门便金丹起步,随时都能悟道进阶,那段时间玄阳宗隔三差五的电闪雷鸣,那都是周戾招来的。
最可怕的是他十岁已经将玄阳宗唯一大能赤阳剑尊打败,从此剑尊之名便落到了他身上,至今也无人能打败他,反倒是他的手下败将遍布五湖四海。
玄阳宗的宗门牌匾老是被那些人一剑劈了,导致掌门连宗门牌匾都懒得挂了。
在这样的天才之下许多人都会成为背景板。
资质平平的鹿容就是最大的背景板,她爹老是在她耳边说:“容儿你看看人周戾,再看看你。”
“周戾昨天一盏茶的功夫悟了一套上古剑法,你连引气入体口诀都还记不住。”
这些话在普通小孩身上完全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于是六岁的鹿容直接指着周戾说我讨厌你,然后哇哇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周戾那狗东西还在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平静如水地再次悟道进阶了!
那天雷真的好大,好可怕。
吓的鹿容就算长大后发现自己来自异世界,也始终坚持把他当成自己的死对头。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辈子的那种!
鹿容打了个哈欠,为了完成手里的画作连续两夜没睡,她现在完全就是神游天外,只想快点交差了,然后回去睡觉。
手里的画轴,是个等身的画像,足足两米二长,一米宽,画的内容完全不能见人。
所以她必须亲自去送给自己的顾客。
这位一掷万金要画像的顾客是玄阳宗的弟子,但她的画像都是匿名购买,只需要送到指定地点就行。
双方不会见面,以防互相社死。
鹿容掏出自己的玉牌,玄阳宗的玉牌不仅代表身份,还能添加玉铭直接通过玉牌沟通。
鹿容干的小生意是给需要的人画一些‘香香饭’,这类画像都大部分比较限制。
为了维持宗门大小姐的身份,她有两块玉牌,一块是私人的,一块是专门用来接单的工作玉牌。
她拿出自己的工作玉牌,看了眼大金主的消息。
大金主:草色大神,麻烦您把画像放在南苑的凉亭之中。
草色是鹿容用来画色图的名号。
草色:好的,我送到了跟你说哦,比心宝宝。
鹿容十六岁生辰就记起自己在原本世界的事,她原来就是给各种cp画‘香香饭’的画手。
现在也是重操旧业,尤其是她看着自己十几年如一日的修为,还测出废灵根也是彻底放弃了修道之路,一心只想搞黄挣钱。
反正什么都没有钱香!
去往南苑需要通过她亲爹鹿文,也是玄阳宗掌门的住处千机阁。
她看向自己挎兜里刚摘的琵琶打算给亲爹送给去,讨好一下父亲大人,好让她过几日有机会去山下参加美男贼多的春日宴。
千机阁四处都是结界,但是鹿容一直不受这些结界的影响,直接抱着画像往紧闭的房门走去。
刚想喊人,她听到屋内传来自己父亲的声音,下意识地用自己父亲给的天阶灵器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偷摸地听起来。
“我观近日你的剑气异动,出什么事了吗?”这是她父亲的声音。
屋内沉默了好一会才冒出另一道清冷好听的声线:“无事。”
“但我看你灵台不稳。”鹿文有些担心,周戾是玄阳宗不世出的天才,他对他寄予厚望。
“师尊,飞升前是否都必须历劫?”周戾冷清的声音有点沉。
“大抵是的。”鹿文的修为并没有到他的境地。
“或许……我要历劫了。”周戾近日总是梦到一个女子被一团雾裹着,看不清脸,也听不清声音,但是日夜不分地跟他耳鬓厮磨。
他有时甚至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周戾眉心微蹙,指尖一动
他的剑猛地飞出,带着浩瀚天地的力量冲出窗,剑气势如破竹。
鹿容对周戾的剑气很熟悉,她预感不妙吓的飞快地跑了。
“有人?”鹿文推开窗往下看,没看到人,只看到一轴很长的画卷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周戾的剑先一步发现是熟人,已经自动回来,他闻到了熟悉的气息,香甜的蜜桃香。
爱吃桃子的只有鹿容。
“大概是容儿来了,那孩子还偷听。”鹿文有点哭笑不得,也不怪他们没发现,“我会教训她的。”
“不用。”周戾伸手将窗外的画轴拿过来,想递回给鹿文。
但是太大卷轴外加没系稳,直接顺着他的掌心一骨碌滑落出一截画轴的内容。
入目是一张清冷出尘的脸,淡色的唇咬着红色的绸带,神情满是欲求和渴望,再往下是雪白的肌肤上布满点点红痕,从喉结延伸到胸肌挺括的胸膛,而那根红绸从唇间缠在了胸口,遮住了那春色的两点。
周戾:“……”我的脸?
鹿文:“???”我女儿画的?还是她买的!
“给我!”跑路的鹿容跑到一半,摸了下自己胸口发现自己的画忘拿了,急忙跑回来,伸手一把夺过周戾手中的画轴,抱在怀里。
指腹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掌心。
那一刻,鹿容感觉自己大脑好像有什么在复苏,一道机械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当前世界是十八禁限制文世界,周戾是文中的男主,可以利用他突破修为瓶颈……】
她有点难受地晃了下头,还没听完,眉心被冰凉的指腹压上。
“静心。”周戾冷淡如水的声音传来。
熟悉的声音让她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仰着一张巴掌大的脸,一双明亮清透的黑眸带着些许惊慌,随即就是恼羞的怒意:“你,你干嘛!”
脑海的声音已经消失了,鹿容狠狠地摸了摸刚才周戾触碰自己的地方。
刚觉得差不多了,见周戾摩挲了下他刚才触碰她的指尖,眉心还拎起来了,似乎也很嫌弃。
气的她把额头抵在自己亲爹的肩膀上狠狠地摩擦了下,擦红了这才觉得自己比周戾擦的更干净。
“诶,容儿你这孩子!”鹿父轻拍了下自己女儿的脑袋,有点哭笑不得。
周戾唇角未动,只是半垂着眸,用指腹碰上剑柄,余光再次落在那半截画轴上露出的腹部,上面赫然是沁着薄汗性张力拉满的八块腹肌。
鹿容注意到他的视线,急忙把画卷起来:“看什么看!”
周戾没回答,只是微抬下颌,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好似再问不解释?
“这,这是……”鹿容在心里抓狂,有什么比参照死对头脸画了半裸等身图,还被他看到了更社死的吗?
她咬着唇,心想死嘴快说啊!
“这是……我缴来的!那些小师妹不知道从哪来搞来这些淫·秽之物!我打算一把火烧干净的!”鹿容说完觉得这解释天衣无缝啊。
“哦。”周戾应着,落在她脸上的眼神没有收回半分。
“哦什么哦,难不成你觉得这是我画的?我可不想画讨厌的人。”鹿容哼了声,直接丢给周戾,“你不信,你自己烧了,省得你觉得是我的。”
周戾这人指尖引出一簇火,要碰上画轴的时候。
脑海突然冒出一道哭泣的声音。
【呜呜呜呜,我的画,三万金的画,别烧,求求了。】
他指尖微顿,抬眸再次看向鹿容,她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他知道刚才自己脑海里的声音是鹿容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有辨识度,脆生生带着几分甜柔跟风吹过的铃铛一般。
他不确定刚才是否是幻听,火焰再次靠近画轴。
【不要啊!不要啊!那饱满的胸肌,性张力拉满,带着咬痕的八块腹肌都很难画的。】
周戾:“?”
他怎么突然能听到她的心声。
他指尖的火焰消去,将画轴握在手里。淡声道:“师尊,既然有一副这样画作,定然还有其他,容我带回去追根溯源端了画作来源,才能一劳永逸。”
鹿容:“???”断我财路?
“甚好甚好,这等之物确实要根绝。”鹿父看向咬牙切齿的鹿容,“容儿你怎么了?”
周戾故意看向鹿容:“你觉得呢?”
鹿容微笑竖起大拇指:“你真是个人才。”
【周戾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周戾眉梢微挑,拿着画轴持剑孤傲清冷地离开。
鹿容生无可恋地摊在自己亲爹房间里,最后还是没忍住气的跺脚:“啊!周戾我跟你不共戴天!”
但周戾已经御风飞离。
鹿容顶着黑眼圈眼中都是泪光,心疼自己画了七天的画,大金主可是三万金订的。
她猛地坐起来,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眼角,擦的泛红,委屈不已。
不行,要想办法把画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