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蛋疼小说网>游戏竞技>误认夫君是个柔弱书生> 第17章 是她炖鹿肉,让他误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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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是她炖鹿肉,让他误会了吗?(1 / 1)

张珉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暗卫,她这一日到底都去了哪儿,又见过谁人。

可寻觅活计的事情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暗卫一直盯着还情有可原,其他事情若逐一追问,难免过于冒犯。

他怕娘子知道以后,怪责他管得宽。

独自站在风里酸了一阵,张珉还是乖乖跑去帮忙洗菜烧火。

叶瑾钿身上揣着一本春宫图,只觉得哪哪儿都不太自在,好像自己胸口已经敞开一个洞,里面那些难言的心思都摊开,旁人只消看上一眼,就能全然清楚一般。

她不自觉侧身对着张珉,遮挡那并不存在的洞口,心里却在想,四娘说的直接亲,会不会吓到他?

张珉:“……”

他拿着火钳,将柴禾往灶膛推了推,戳了戳。

“哔啵——”

中空的枝节被热气熏得爆开,炸出一朵橙红的火星。

火星落在他脚边,被他抬脚用力碾灭。

“娘子。”他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你今日上哪儿去了,为何……回来就躲着我?”且用上了自己最是不屑的狐狸手段,抱着膝盖,可怜巴巴抬头看她,“是我最近有哪里做得不好,你生气了吗?”

从嗓子眼挤出来的声音,扁扁的,又轻巧,带着几分难言的失落。

叶瑾钿瞬间觉得,全世界都亏欠她美人夫君。

“没有不好。”她将盛有羊肉的砂锅盖严实,在襜衣(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迹,坐到他旁边的小兀子上,“我只是觉得自己身体已大好,日日窝在家中看书也不是一回事儿,想出门找些事情做。”

张珉望着两人交缠的衣摆,垂下的眼睫翻起,视线飘到砂锅上,又拉回来,落在灶膛里:

“娘子想去便去,可是有为难的地方?”

他将自己的下摆,往娘子旁边扯了扯,用素白将薄粉密密覆盖。

看着严实拥在一处的衣摆,他心情总算好上几分,头顶阴霾略散。

这几日,他总是想起两人鼻尖轻轻碰触,气息交缠的一幕,越想越入神,妄念也越深。甚而有些不敢看娘子,怕被她发现自己眼底的浑浊心思。

他觉得自己变得贪心了。

先前娘子受伤,他想,只要她活着,什么都好;待她失去记忆,不甚熟练喊自己夫君时,他想,他就陪她到扎完针就满足了;等得到她的关心,他又开始想,要是他不是右相,是不是可以得来娘子青睐……

再后来,他就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一步步变得那么贪得无厌,不满足于现状的了。

“也不算为难。”叶瑾钿托起腮帮子,支肘撑在膝盖上,“只是一时半会还没办法说服东家,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这点儿耐心,她还是有的。

张珉眨眼回神,转了转手中的铁钳,侧眸看她一眼,又不舍收回目光:“娘子定能心想事成。”

锻兵之事,她都不在话下,小小一间铁匠铺子打铁的活计,又岂能难倒她。

“自然!”叶瑾钿对自己擅长的事情,相当有信心,并不为一时之挫败而气馁。

她倒是有些担忧张珉能不能适应新活计:“夫君近来教书可还顺利?”

“唔……”张珉想起自己那群一个时辰都坐不安稳的属下,颇有些头疼,“还好。”

叶瑾钿听出几分惆怅意思,追问:“可是他们刁难你了?”

“没有。”张珉摇头,安慰她说,“他们都挺和善的。”

“那夫君是为什么发愁?”

“他们不好读书,坐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乱动,宁愿罚扎马步都不愿意安静坐下……”

叶瑾钿:“……”

那也是很有脾性了。

张珉挑拣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把属下读书的糗事当作为人师表的烦恼,低声与她诉苦,口吻也尽量放得轻快一些,逗她发笑。

除却有些不顾属下死活,倒还挺有意思的。

两人在火光前说着家常话,什么都聊,甚至还聊到自己最近看的书籍。

她掩去自己在看的《x工记》,说自己最近在看某本词集;他没说自己看《滋水经注》,而拿出某本诗集与她一同赏析。

双方都很自然地觉得,对方肯定更喜欢诗词曲赋。

酸诗咕噜噜往外冒,听得屋顶上的暗卫一阵头疼,恨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辰当值。

待用过饭各自洗漱歇息,张珉才蓦然想起,娘子似乎还没说,她到底为什么再度躲开他……

某位相爷磨磨牙,不忍扰乱娘子安眠,还是得暂且作罢,翻墙溜出去。

扶风来信,说已与石家军碰头,假以时日,就能把残军引入京城。但在此前,对方会派人前来刺探虚实,需要他们小心应对。

是故,这一夜,他们还得出城,到郊外提前做好安排。

叶瑾钿躺在床上好一阵,听庭院寂静,又悄悄猫起来,推窗看向隔壁居室。

夜寒露重,雾锁庭院。

月色落在深木上,淡白银辉一散,便宛若一幅晕染的水墨画。

探出的脑袋无心赏景,见居室没有火光透出,顿时安心,把窗关上,将油灯燃起。

怕光散开,溜到隔壁窗前,她取下落地竹灯的细竹灯罩,盖在油灯上,随后翻出王四娘给的书,对照烛火翻阅起来。

此书所绘春画,的确不比王四娘口中所讲那般不羁,动作瞧着沉敛温和许多。

就是——

两人欢好的地儿颇为不拘束,什么山野精舍、后院六角亭、假山缝隙、窗台……

一本书里找不出一张在内室的图。

叶瑾钿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窥看许久,渐渐才放开。

春宫图册也没多厚,她很快就翻完,细看旁边小字与两人动作,看得啧啧称奇。

原来这就是闺房之乐,鱼水之情……

看完,她便睡下。

没有辗转反侧,但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一座栽满桃杏的山,漫山绮霞铺展如云堆,粉白绵延一片。

风一吹,花瓣飘落如星雨,还带着点点奇怪的光斑,落地便化作两个着粉穿白的小童。

两垂髫小儿手牵手,男左女右,踩着桃杏往深山走。

衣摆扫过扬起的花瓣,起落间已是缩地十里远,落在山涧。

小儿亦长成少年。

两人赤足踩在水里,重重跺脚。

清透山泉溅起,引得两人交叉双手遮挡满是笑意的眼睛,欢笑声冲破堆叠的桃杏,直往云霄去。

水珠飞到少男白皙如杏的脸颊上,顺着下颌骨坠落。

“嗒——”

土地洇开一小片深色。

欢笑声已被桃杏吸走消融,只剩急急喘息。

顺着垂在深色土地旁边的发尾往前看,可见一只指尖粉润、无力侧放的手,透过手指缝隙,可对上一双蒙有薄雾的半阖眼眸。

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坠在她纤密的睫毛上,颤颤巍巍随她抖动。

少年已成青年。

女子软软垂在发边的五指被撑开,另有五根手指顺着缝隙往里挤,牢牢将她掌心扣住,压在堆叠的桃杏花瓣上。

修长脖颈往上一挺,便被一张嫣红唇瓣叼住。

汗珠频频滴落,晕开更广一圈深色。

罗衫与红线乱缠,网住两人,牢牢捆住,无法分离。

女子泛着潮红的脚趾头动了动,将红绳抖落男子宽厚白皙的背上:“你……什么时候歇一口气。”

男子将脸埋进对方汗湿的乌发中,只露出一只泛红的耳朵,与半边青筋潜伏的脖颈。

耳垂后,有一滴汗珠顺着连绵如青山的筋脉缓缓滑落。

在他们旁边,青草如茵的小溪露出一缝,溪流汨汨流淌,水波微兴。

不远处有一小瀑布,声息徐徐,将高处的水流慢慢相送。

忽地,不知是上游开闸还是发生了什么,水流骤然暴涨,“哗啦”一声,冲刷而下,如落九天,势猛若龙,撞入小溪中。

瀑布底下大雾四起,密密麻麻的水珠布满茂盛草木。

急湍水流瞬间漫上两岸,将草根干土浸润,从他们头上横流而过。

一息,两息。

女子松弛的五指猛然一收,指甲深深嵌进男子皮肉里:“你!”

“歇完了。”男子发出闷笑,伸手从她后腰横过,往自己怀里按去。

他们二人起身盘坐,终于从横斜的桃枝杏花中露出真容——

叶瑾钿惊醒。

她如一尾干渴的鱼,张大嘴巴拼命呼吸。

汗水却浸透里衣,连发根都湿透。

她缓了一阵,套上足衣,踩着木屐去洗漱。

梳妆时,镜中人眼尾的红痕还拖着粘腻的水意。

叶瑾钿趴在梳妆台上,握拳砸了砸桌边。

夭寿,她为什么会梦到自己和夫君在山野里撒野,肆无忌惮欢好。

她去绞干帕子,重洗一遍脸蛋。

“一定是临睡前看了春图。”她喃喃自语,自己安慰自己,“再说了,他可是我正儿八经签过婚书的夫君,就算梦到,那又、又怎么了!”

一番自言后,她脸上的热气总算褪下一些,走到门边,小心打开一条门缝,探出半颗脑袋,往隔壁觑了觑。

很好,门没开。

她放心拉开门扇,头也不回地反手合上,盯着那扇门,蹑手蹑脚往反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撞入一个外衣带着些许寒气的温热胸膛里。

叶瑾钿僵硬转眸,对上一片与梦中相似,布料却不同的素白衣领。

衣领压线上,也不知是谁,别出心裁地用暗线绣出一支淡白粉蕊的杏花。

她顿时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又一点,扬起脑袋,对上一双黑亮瞳孔。

“娘子找我?”张珉含笑看她。

叶瑾钿后背冒出冷汗,像个被正主抓住的不轨之人,笑意艰难维系:“夫君怎么在这里?”

她还以为他没起呢!

因初初起床洗漱,还带着水汽与粉润的手指,缓缓攀到脸上,将眼睛盖住。

——她现在没脸见人。

张珉盯着她薄红冉冉的脖颈,眼眸一动,喉结一滚,目光飘忽一转,感染些许点缀双耳。

他伸手挠了挠发热的耳垂后侧,若无其事,故意发问:“娘子这是怎么了?”

“没事。”叶瑾钿从指缝看路,抬脚往旁边一点,直直挪过去,想要跑。

张珉迈开脚步,挡在她跟前:“娘子又要躲我吗?”

窄窄一线的指缝里,有些人的眼睛都快从圆月挤成缺月,把里面所有的水液压出来。

叶瑾钿:“……”

心有点儿软。

她放下遮挡的手掌,轻咳一声:“我不是躲你,我只是睡相不好,脸上压了印子,不好看。”

她侧过脸,露出自己脸颊上横七竖八的纹路。

谢天谢地谢祖宗,给她传了个灵活的脑袋瓜子,得以挽救她岌岌可危的脸面。

张珉:“……”

娘子骗他。

她要是在意这个,前几日又怎会顶着这些痕迹就出门挑水。

“是吗?”

张珉心里咕噜噜冒酸水。

‘娘子有心事,娘子不想同他说。’

这两句话,在他心口里不停翻涌、扑腾。

他看着叶瑾钿绕过他,“哧溜”一下跑了个没影,还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墙头。

谢昭明轻轻摇扇,啧啧感叹:“哟哟哟,瞧瞧我们相爷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呐。”

“滚。”张珉头也不回,将身上的银子丢出去砸他。

李无疾伸手截住,塞进怀里:“相爷大方,末将笑纳了。”

张珉一脸见鬼地回头,看着墙上阴魂不散的三人,额角青筋蹦了蹦:“谢昭明,你不是要跟杜君则那厮巡视各州府么?公孙照野你不去书院,难道还不用去练兵吗?还有你,李无疾,左右武侯戍守京都,如此重任,你哪来那么多闲工夫晃荡。”

谢昭明慢悠悠摇扇:“巡视招降的事情,乃左相与我等文官的分内之事,右相名下将军,只消护佑我们一程便可。相爷何必分神担忧,徒惹白发。”

张珉牙酸。

最烦他们文官这种表面笑嘻嘻,背后阴恻恻,说句客套话都夹枪带棒,暗藏机锋的模样。

他嗤笑:“你就放心好了,我们几人,就数你和杜君则最老,你们都不怕生白发,我们还早着呢。”

除了公孙朔,就数他最小,他有什么可急的。

“少年尚且白发,这与年岁有什么关系?”谢昭明握扇的手收紧,笑眯眯看他,“相爷多思,才是弊病所在。”

几位一相见,便离不开争舌斗嘴,热闹得很。

张珉看他们招摇的样子,只觉脑瓜疼,让他们翻到隔壁说话,不要惹人怀疑。

市井小坊,稍有些扎眼动静,不出半天就能人尽皆知。

三人今日倒不是专程找他,只是替陛下送信,顺道瞧瞧热闹,闲聊几句也就各自散去。

另一边。

叶瑾钿捞起厨房外挂着的菜篮子就跑,脚步如飞,行到滋水河畔。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美人夫君没追上来,才松一口气,扶着河畔杏花树歇歇腿。

吓死她了。

还以为瞒不过去呢。

薄日烘晴,春风却晓雾。

滋水河河面一清,露出真容,透过垂柳与欸乃桨声,还能朦胧看到对岸店家。

叶瑾钿有些失神地盯着书铺。

其实,她现在对美人夫君感情还挺复杂。

要说什么爱不爱,那是虚妄没影儿的事情,毕竟在她如今看来,他们认识也没多少天。

但是心疼和几分看在美貌份上的浅薄喜欢倒是有。

是故,对上他那双一看就情深意切,并不含假的黑亮眸子,叶瑾钿总有种平白无故捡了大便宜的不安定。

谁让她如今仅是被美色所惑。

“多想无益。”她摇了摇胡思乱想的脑袋,还轻轻敲了敲,“有这闲工夫,不如买点肉回去给夫君补补。”

碰巧,市里来了个猎户。

对方似乎十分着急拿肉换钱,将价格压得很低,引得一众人争抢。

叶瑾钿也抢了一块腿肉。

她满意归家,将肉吊起来之后,又跑去打铁铺求工,东家还是拒绝。

对方上次还听她说了几句,这次干脆把锤子抡得震天响,就算她喊破喉咙,东家也听不到。

叶瑾钿:“……”

要是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知难而退,那就错了。

她照喊不误:“我叫叶瑾钿。六岁就跟着铁匠浇筑铁范(模子),七岁磨铁,八岁打铁,九岁锻造出人生第一把刀器,十岁已经将所有农具、刀枪剑戟等十二般武器锻造个遍,十一岁入营,十二岁开始给边军打兵器,一打就是三年。”

喊完,不管旁边多人看热闹,她冲东家行了个礼,就跑到屋后阴凉处,掏出自己的《X工记》继续看。

这些书籍都是一些老工匠的毕生心血。

幼时她怕叨扰别人,常常执笔请教,堆了好几箱的笔录,这几册书约莫是她这几年集大成所写,处处透着从前笔录的痕迹。

东家中途歇气,从窗口看见她身影,眉头一皱。

这小娘子,倒是个犟脾气。

不过犟也没有用,铁匠的活计,可不是她这种小胳膊小腿能干的事情。

看到日轮西去,叶瑾钿才离开。

当夜,张珉看着饭桌上出现的鹿肉羹,筷子顿了一下。

叶瑾钿给他舀满一大碗,推到他面前去:“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抢到的鹿腿,快试试看好不好吃!”

里面还放了一些鹿血呢,保管够补,而且大补!

“好。”

听到是娘子艰难抢到手的东西,张珉也不忍心拂她好意,只得低头猛吃。

叶瑾钿见他吃完,把碗端走。

张珉赶紧伸手:“娘子,我不用……”吃那么多。

“你教书辛苦,总要动脑筋,难免多思。”叶瑾钿知他好强,也不戳破,给他找了个绝好的借口,“得多补补才是。”

她含笑将汤羹推过去,一脸期盼看着他。

“我炖了许久呢,你可要多吃些。”

张珉忽然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生了华发,开始显老。

不能罢。

他可是二十多的青年。

第二碗吃完,第三碗上阵。

张珉:“……”

娘子高兴,燥就燥吧。

可他也没想到,这玩意儿可以让自己燥到火气猛烧,洗完冷水澡还不见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他干脆起身,翻到隔壁打拳耍枪。

值夜的落影坐在台阶上,与两位同值的属下撑起下巴,齐刷刷移动脑袋,看他们龙精虎猛的相爷活动了足足半个时辰。

“相爷。”他忍不住道,“要不你还是歇歇罢。”

喝点水也好。

张珉一招“神龙摆尾”,枪风扫过旁边矮木,直接削掉一层叶子。

落影:“……”

好样的,省得家丁修剪了。

招式落定,张珉信手丢回兵器架上,接过属下递来的一瓢水,直接灌了个水饱。

歇不到一刻功夫,他又随便拧了根棍子舞。

要不是暗卫一声啾鸣,提醒他叶瑾钿起身出了房门,落影估计他能折腾到天亮才停下来。

事出突然,张珉光顾着翻墙回去,却忘了手中棍棒。

正想丢过垣墙,却听到叶瑾钿脚步声往这边来。

高处惹眼,他只好匆匆往草丛一塞,硬着头皮对上自家娘子。

“夫君?”叶瑾钿拢了拢外衣,诧异看向一身齐整的张珉,“你……没睡?”

如今三更可都过了,他不睡觉做什么?

叶瑾钿目光四扫,瞥见草丛藏的一小截长棍,又落到他汗湿的头发,窘迫支吾的神色上。

大晚上耍棍子,耍得悄无声息却出一身涔涔汗水。

夫君该不会——

误以为她炖鹿肉是嫌弃他不行,所以偷偷锻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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