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蛋疼小说网>游戏竞技>穿进挖坑不填的玛丽苏文后> 第14章 神明好像听不见,但衾问雪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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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神明好像听不见,但衾问雪听见了(1 / 1)

“不过…我记得这大门好像是为了抵御戾气而修的,上面有阵法,应该能抵一抵这些腐尸白骨,总能活得久一点。”说完他就走到了门边,扶着木门想要关拢。

时闻折也上前帮忙,这木门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经历了成百上千年,居然也没有腐朽,她摸了摸门边的纹路,恍惚间好像闻到了一股花香,时闻折凑近木门嗅了嗅,又什么都闻不到了。

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像是迟暮的老者发出的残喘,时闻折忍不住放轻了力道。

但大门还未关紧,底座便卡住不动了,明疏大开大合了两下,木门发出当当的响声,时闻折看着摇摇欲坠的大门心惊肉跳。

“你!”时闻折制止道:“你轻点。”

“我没用劲啊。”明疏反驳道,又哐哐砸了两下,“咔嚓—”声响起,时闻折眼睁睁看着木门发出了最后的绝唱,最后终于不堪负重,碎成了渣渣,七零八落地掉在了地上。

明疏关门的姿势还没收紧,大张着嘴看着一命呜呼的木门,差点撅过去。

“他怎么这么脆啊?”

时闻折心如死灰,瞪了他一眼:“我都让你轻一点了!”

夜晚的风凉飕飕的,吹得两人心都拔凉拔凉。

一截白骨攀上了时闻折的衣角,还往下用力扯了扯。

明疏指着白骨哑了声,大叫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时闻折顺着手指看去,看到熟悉的令她晦气的白骨就想哭,她遮着眼睛也不看,心一狠朝着白骨就踢了过去,白骨摔落在地上的声音有些像珍珠落地,时闻折忍不住想:“还挺清脆的。”

“我们不会真的大难临头了吧。”时闻折蹲在神像土龛前抱紧自己,顺便将往她怀里缩的明疏往外提了提:“你别挤我,是你说你保护我的。”

明疏颤声道:“我怕啊。”

时闻折看出来了,这家伙是真怕,也不知道对方说的相生相克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话,怎么还怕成这样,真是令人开了眼了,好歹是土生土长的魔族吧,胆子还没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人类大。

“哎。”她也只能和明疏窝在这等了,明疏说:“这神像受人供奉过,连土龛都有一丝念力,总能护他们一时。”

时闻折反反复复张嘴,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不抽它们,若素好像是条很了不起的鞭子,你看起来也很能打。”

明疏挺起骄傲的小胸脯:“那当然了,若素是尊上送我的,黄泉碧落独一无二的打鬼神鞭。”

时闻折好奇:“为什么是打鬼?”

明疏别别嘴:“其实是打妖魔的,但妖魔是我们自己人啊,不大好听,我就让尊上赐它打鬼神鞭,云锦说我幼稚,她怎么会懂,这是我和若素的荣誉!”

若素适时闪了闪,与有荣焉。

时闻折:“……”

“好吧。”她叹气,在这刻却莫名其妙共情起明疏口中的尊上起来,带孩子也不是那么好带的,但貌似魔尊带的还不错。

外界诸加在他身上的各种说辞好像都不大准确,魔尊这个人,也没那么冷酷无情,至少对身旁这个呆子,挺好的。

不知怎的,她有些想衾问雪了。

想那道高大的背影,想他身上浸雪的冷香。

她来招摇大陆短短两天,却已经历经多场生死险境,其实和衾问雪也不过一面之缘,但她总觉得的,和明疏这样的一面之缘比起来,是不大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呢?她不知道,至少在看着腐尸血肉模糊的脸时,她脑海中唯一的想法是:“衾问雪。”

她想:“衾问雪,我有些怕。”

嘶吼咆哮渐渐逼近,离他们只隔着一道门槛,腐臭的腥气扑面而来,祠堂那盏破碎的油灯噼啪地响了一声,那油灯灯火微弱,仿佛已经燃起了百年千年,而今已经是强弩之末,时闻折看着它摇曳不稳,生怕一阵强风吹来,就熄灭了。

白骨已经碰到了鞋尖,时闻折往后缩了缩脚,又将散开的衣衫拢了拢,她很喜欢这件衣衫,不想弄脏了。

土龛好像感应到了什么,颤颤巍巍亮起了一道半圆形的结界,将临近的危险阻隔在外,那结界稀稀拉拉,连光芒都很暗淡,但就这么的,把他们两人都护下了。

明疏说的对,人的念力真的很奇怪,好像做什么都有了可能。

“神佛真的能保佑人的生死吗?”

“我不知道。”时闻折头枕在膝上,像个单纯懵懂的稚子,不知生是什么,也不知死是什么,她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看着结界外的腐尸白骨,看锋利细长的指甲,看身上烂掉的血肉,白骨在黄色的烛火下都蒙上了一层暖色的光,不怎么恐怖,为什么腐尸的眼睛没被腐烂,是青色的……

肩膀上掉落下了重物,时闻折回了神,是明疏睡着了,头枕在了她肩上。

他眉眼被烛火打了一层光晕,温柔娴静。

时闻折心想:“都快死了,居然还能睡着吗?”但她也没吵醒他,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挺不可思议的,其实她也很累,但如果总要有人来当守卫者的话,她愿意。

好割裂。

小小的方寸之地里,他们居然还能紧紧依靠,安宁的休息,明明危险就在五尺之外。

如果结界是玻璃罩的话,上面肯定已经有了许多划痕裂纹,时闻折有点担心,不知道留在这里的念力还有多少,够不够保护他们直到衾问雪到来。

如果她现在向神像许愿的话,念力会不会增加,她也是人类啊,不对,现在不是人了,那许愿还能做数吗?

她有些焦躁,指尖不自觉地抠着泥土,连指甲盖翻了都毫不知情。

腐臭味加重了,时闻折内心咯噔一声,她伸出手指试探性碰了碰结界,却意外地穿过,暗绿色的荧光沉在了她的指尖上,腐蚀了血肉。

时闻折猛地收回手,将明疏环抱在怀里,不停地摇晃:“明疏明疏!快醒醒,这结界要消失了。”

可是明疏像是昏死了似的,根本毫无反应,时闻折心底发凉,颤抖着手指探他鼻息,微弱的气流打在指尖,心中的巨石落地,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什么时候晕的,为什么会晕呢?”明疏是和她背靠背的,所以她根本不清楚明疏的情况,她忍不住回想,明明明疏也没受什么伤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结界出现的时候,那时的明疏反应就很迟缓了,像是虚弱无力,但还是坚强地回应着时闻折。

时闻折心里有些酸,不知道该怪明疏不告诉她,还是在感动明疏隐秘的保护。

结界化成了齑粉,飘落在两人的发丝上,时闻折好像听到了许许多多人穿越时空的祈祷,一声声重叠交织,落在了她的耳中,沉甸甸的。

脊背传来剧烈的疼痛,她闻到了血腥气,那令腐尸白骨一阵阵发狂,越来越猛烈地撕扯着她的血肉,后背湿淋淋的,有些冷,她紧紧环抱着明疏,头埋在对方怀里,不敢抬头看。

腐尸白骨重重叠叠压了下来,时闻折脊背上的重量越来越沉,已经快要埋在地里,但她身下是昏迷不醒的明疏,她只能支撑起全部力气撑起一片空间。

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额间有血迹流了下来,掉在了明疏月白色的衣服上,她空出手想要蹭干净,但却被虎视眈眈的腐尸撕扯吃掉了。

手腕上的若素一直安安静静的,却在她意识快要消失时亮起了一瞬,也就是那一瞬间,时闻折恢复了清明,也恢复了力气。

其实很奇怪,她以为她快死了,因为一个正常的人类,在腐尸白骨的撕咬下,是活不过十分钟的,十分钟的话,是足够把她吃的连渣都不剩,但时闻折好像活了不止十分钟,而且在疼痛麻痹之后,她渐渐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也感觉不到痛觉了。

“奇了怪了,她怎么还活着。”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居然毫发无伤,那腐尸嘴边的血肉是什么?!她明明都快被吃完了啊!

她突然想起明疏昏迷前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它们杀不死我,你不要怕,只要我不死,你也不会死。”他说的很艰难,好像开口已经用完了全部的力气。

时闻折那时还玩笑道:“你好像比我还怕死一点点,但你放心吧,总归有我陪着你。”

明疏说什么了?明疏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时闻折没在意,因为她被明疏前面的话语勾引住了全部心神,她在发呆,因为明疏提起了十方城,他说十方城其实还是很繁华的,虽然没有人间城池有烟火气息,但十方城里的妖魔总归还是有那么点偏安一隅的安宁祥和,虽然不多,但是他很喜欢。

“十方城是什么样子的?”她想:“是花草传输过来的记忆里那样么?但那好像是人间,魔界也一样吗?会有热腾腾的包子气吗?她想出去看一看。”

“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想和衾问雪一起去看,因为衾问雪一看就很厉害的样子,如果有他在的话,她就会很安心,可是还有机会吗?”

时闻折仿佛被人锤了一棒槌,大脑已经不能思考,她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明疏双手环抱,好像下意识护着怀抱中的某个东西,她看着明疏苍白如纸的嘴唇无声的落泪。

短短几息时间,他怎么多了这么多白发,为什么身体那么冷,为什么快没有了呼吸。

时闻折心如刀绞,她好似什么都明白了。

她想:“这真是天大的、还不了的恩情。”

“好多白发啊,你白发的模样挺好看的。”她碎碎念着,掌心一直为明疏输送着灵力。

可惜她只是一朵花,一朵没什么用处的小白花,那点灵力太过微小,没什么用处。

怀中的人温度越来越低,胸膛的起伏快要消失,时闻折心渐渐下沉,眼睫无助轻颤着,泪如雨下。

屋外的腐尸仍旧前仆后继,血肉横飞,时闻折被吃干净又重新长出了血肉,重新长出了血肉后又被吃干净,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灯芯都短下去了一截,而在这反复的生死之间,明疏也越来越死气沉沉。

时闻折手指颤抖得不成样子,她再也感受不到明疏微弱的鼻息,祠堂中响起微弱的抽泣声,夹杂在嘈杂的嘶吼声里并不明显,但可怜兮兮的。

“神明真的会保佑人的生死吗?如果是真的话,那她要许愿,许愿衾问雪从天而降,许愿明疏长命百岁,许愿自己能向死而生。”

“神明会保佑人的生死吗?”

“神明会保佑妖怪的生死吗?”

“神明会在意凡间蝼蚁的生死吗?”

“神明好像听不见,但衾问雪……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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