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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1 / 1)

青瓦飞檐皆覆白绒,老梅吐蕊,胭脂色花瓣沾着新雪。

英国公静静地看着斑斑点点的红梅,眸色幽深,没有草率开口。他经历世情几多,如何不知现在若是硬拗着芙昭来,会让芙昭愈发叛逆。

强权在手,毁了一个小小县令易如反掌,但华九思这孩子他观察许久,真是不错。

人才是国之根本,新朝初立,他虽位极人臣,但绝不能放纵自己的私心。

那该怎么办?颇为棘手。

“不如,我多给你讲讲你的母亲?”说到底,投鼠忌器,只能采取怀柔策略了。英国公微微叹息。

芙昭看着他的脸色变来变去,好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忍俊不禁。

谁见过威风凛凛的英国公,津水卫主帅,如今这般循循善诱、小心翼翼的模样呀?

芙昭笑出了嘴角的两朵梨涡,轻声道:“舅舅莫急,母亲给了我生命,您虽未亲至,但若是没有您,我也长不到这般年纪,生恩养恩在上,我不会任性妄为。”

听到这一番话,英国公脸上的坚冰都融化了。

尤其那一声甜甜的“舅舅”,更让他一个七尺男儿,心底升腾出些许感动。

英国公尽量将粗犷的声音放得柔软:“但华九思不会入赘,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不论是否招赘,我们只要有孩子,必有一子入周家祠堂,承继母亲的香火。”

芙昭眉头轻轻皱起,面露恳切,“舅舅,我不能光明正大地为母亲燃香,已是我终身憾事,又怎会因为自己的私情,置母亲百年后的香火于不顾呢?”

是啊,根本无关入赘,只要有一子。

英国公恍然,周月芙留下的遗产之丰富,他就不信华九思不动心?

不过,若是华九思真的为遗产所动,又岂会真的让芙昭幸福?

英国公的这一颗拳拳之心甚是七上八下。

“我是母亲的女儿,舅舅该信我才是。”芙昭笑意吟吟。

她就像那一株被烧成焦炭的木芙蓉,环境越贫瘠,根系越坚韧,假以时日,总能得见天光。

此刻,英国公终于明白了长姐为何为她取名芙昭。

英国公又想到了周月芙。

她临死前都没有脱下铠甲,忍着剧痛,镇静地安排好攻城方略,然后爬上高架,看着大昌军队势如破竹,才冲着前朝太子胡元的方向大笑三声,吐血而亡!

犹记得长姐上战场前,抓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阿弟,你知道我心底最记挂的是谁。”

英国公眼眶发热,回过神来。

不知不觉间,雪停了,天色渐晚。他转身,看向正堂。

正堂里灯火通明,因是家宴,柳桃花安排的是大圆桌,主打一个热热闹闹,长安侯冲英国公招手:“大哥,快过来啊!”

芙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舅舅,我带了新式点心哦。”

“好,一起吃饭!”

英国公抬头望向刚露出头的月牙,心里默默问道:长姐,你能放心了吗?

长安侯府的厨子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到底还是没比得过昭记的新点心,毕竟新鲜。

这小面包婴儿拳头一般大小,如云朵般宣软,入口即化,着实令人上瘾。

徐恩行和柳杏花差点儿因为最后一枚小面包的归属打起来。

还是芙昭连忙承诺明日给他们一人送一盒,这才消弭了“战争”。

柳杏花嚼着小面包,喜滋滋地道:“阿昭,前日有个诗人来书院采风了,院主款待了他,初夏姐姐平日里不怎么讲话,但那日在诗人面前变着花样儿地夸你呢。还有古姐姐,十分豪气地送了那诗人一匣子点心,把你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

诗人采风倒是常有的事情,毕竟女子书院实在新奇。

但芙昭倒是第一次听说,她好奇地问:“这位诗人姓甚名谁?”

柳杏花偏头想了想:“好像叫何季……”

“何季山吗?”周晗接过话头,“何大家诗作不多,但都是佳品,《悲农》就是出自他手。”

英国公夫人也柔声附和自己的儿子:“何大家诗画双绝。”

裴无名也应声:“说起诗画双绝,素来就有‘南何北孔’的称号。”

柳杏花睁大眼睛问:“北孔是谁呀?”

裴无名耐心解答:“自然就是孔良瑞孔大家。”

芙昭皱眉:“就是律例馆的孔提调吗?”

裴无名点头:“这二位不仅齐名,而且互为知己。再说回何大家,昔时陛下声势不显,但他依旧写诗盛赞陛下仁义,险些被前朝戾帝赐死,自此鲜少踏足北方,兴许是现如今陛下得了天下,他才敢来盛京的吧。”

戾帝,是大昌对前朝最后一任皇帝的谥号,足见其暴戾。

柳杏花哇了一声:“这么说,我们书院就快有名垂青史的诗作了?”

裴无名笑着看向芙昭:“如果他要写诗赞芙昭呢?”

柳杏花激情鼓掌,芙昭却撇撇嘴:“那还不如夸夸我的小面包呢,这才实惠。”

众人大笑,裴无名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骂:“你呀,你呀!”

弦月挂深空,欢声传万家。

宛平县衙里,华九思拿着大昌律仔细研读,还不忘时不时地叮嘱方师爷:“钱财虽不多,但礼数一点都不能少,一定要检查仔细。”

方师爷死死盯着。

“大人。”一名衙役进来,捧着一个紫檀木匣,“有人放到衙门口的,要属下去查吗?”

华九思皱起眉,走过去将木匣打开,是一套红宝石足金头面,分外华贵。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送来的。华九思冷声道:“不用,下去吧。”

他犹豫了很久,才吩咐方师爷把这套头面也加进聘礼里面。

当夜,黑衣人送来家主的第二封信,自然是夸他做得好,要确保与芙昭的定亲万无一失。

华九思难得地紧张,倒不是担心完不成家主的任务,也不害怕什么招赘的承诺,就只是单纯的紧张,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然后他瞪着眼睛醒了一宿,次日顶着黑眼圈,颇为后悔。

芙昭也紧张,她皮肤白皙,黑眼圈更是明显。

于是两个“熊猫眼”一大早见面的时候,都笑出了声,倒少了些许局促。

“媒人在外等着。”华九思解释道,“但不知你是什么想法,想先与你谈谈。”

芙昭也拿不准华九思对过继一子的真实想法,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纲常伦理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我……”芙昭欲言又止。

华九思不忍她为难:“其实……”

芙昭一咬牙:“肯定不会要你入赘。”

华九思闭眼:“入赘也不是不可以。”

“嗯?”

“啊?”

“噗~”芙昭笑出了声,心头一块巨石瞬间卸下,感动弥漫开来,“哪儿有这么严重,舅舅只想有一子能过继给我母亲即可。”

华九思也松了口气,入赘这种事,到底对他而言还是太挑战了些。

他牵过芙昭的手:“那我们就多生几个。”

芙昭面色一热,啐了他一口:“敢情不是你疼。”

“那就生一个!”华九思立马改口,“孩子是我们的就行,跟谁姓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没跟我爹姓。”

芙昭拍了拍他的手背:“那还等什么呀!”

华九思喜气洋洋,大跨步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媒人带着流水般的定亲礼上了门。

吉祥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出扔,袁嬷嬷笑着一一清点,笑道:“华县尊用心了。”

尤其当她看到那一套红宝石头面后,忍不住露出惊讶,“非勋贵之家不可得。”

芙昭微微点头,她心中隐隐有猜测,但不想点破。

他们二人也算相配,定亲这种人生大事,都没有父母做主,自己定了就行。

宛平县尊与昭记东家定亲的消息不胫而走,下午,清宁堂陆陆续续地来了很多人道贺。

姬初夏第一个上门,她身无长物,亲写了一篇贺文,端的是文采斐然。

她与芙昭还在书房聊天时,方新玉带着书香绣楼的账册与贺礼被领了进来。

如今书香绣楼以样式新奇、绣艺精湛而闻名盛京。起初流言也不少,贵妇人觉的用了绣楼的绣品,就仿佛沾了过往污糟似的,避之不及。

但长公主带头用绣楼的披风与手帕,还在不同场合盛赞,贵人圈子这才流行了起来。

那些不会绣花的女子,也有抄书的活儿,诗词话本应有尽有。方新玉奇思妙想,把书本和刺绣结合起来,又卖昭记点心与奶茶,将二楼改造得十分雅致。

倒有后世特色咖啡厅的雏形了。

如今书香绣楼赚得更多,方掌柜满面春风,还期待着来年能开分号呢。

她把带来的贺礼展开,是姑娘们一针一线绣的鸳鸯戏水。

方新玉笑道:“她们早就开始绣了,就想在您定亲时送上,也是赶巧,前几日刚刚绣完。”

芙昭也笑:“替我多谢大家。”

袁嬷嬷送上一袋碎银子。

方新玉连连推辞:“怎好再要东家的?”

“今日我高兴。”芙昭把银子放到方新玉掌心,“大家也辛苦了。”

方新玉只好收起来,心里很是感慨。

这时,姬初夏走上前行礼:“玉儿姐姐。”

方新玉看到她就眼眶发热,幸好当初因为心软,将姬初夏偷偷放走,这才迎来这人生的转折。

她叮嘱道:“好好读书,大家都说了,绝不能短缺你的用度,我们绣楼就盼着出个大昌女官。”

这时,绵风走了进来:“小姐,赵编修刚进了府门。”

芙昭点头,对姬初夏她们道:“你们二人先叙叙旧。”

说罢,她往大门口走去。

大昌初立,修史事关重大,赵荃娘又是翰林院唯一的女官,在被歧视和刁难的环境里,要更拼、更有才华,才能得到同等的重用与资源。

她经常忙得饭都吃不上,纵然芙昭时不时地派人给她送补品,她还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

“阿昭。”赵荃娘见芙昭迎了上来,十分开心地道,“我挤出一个时辰,特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芙昭想了想:“难道是……”

赵荃娘点头:“新修的律例刚被刑部核准,以后丈夫殴打妻子,与妻子殴打丈夫,视为同罪!”

这真是太好的消息!

芙昭调笑:“没想到孔提调这般配合。”

赵荃娘道:“他不仅全盘接受,还对修史一事有问必答。”

“不过。”赵荃娘接着道,“且不论他人品如何,学问确是实打实的渊博,对前朝诸事如数家珍,可谓知之甚详。奇怪的是,林学士想调他到翰林院,他居然拒绝了。”

哦?这倒让芙昭有些诧异。

难道促使孔良瑞新修律例的不是仕途?那是什么呢?总不会是想参与前朝史的修订吧?

芙昭心里闪过一丝怪异,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她没抓住。

赵荃娘又细细问了华九思的事,看芙昭的幸福不似做假,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她算是过来人,虽然自己有一个极其失败的婚姻,但也还是希望芙昭能与有情人相伴一生。

“陛下要在年前看到初版,我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先回去了。”

赵荃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芙昭知道她虽然忙,但心中更是欢乐与充实,颇替她高兴。

目送赵荃娘离开,芙昭转身没走几步,又听到徐蕊萱标志性的喊声:“阿昭!阿昭我来啦!”

芙昭笑着摇了摇头,自从成了武将,徐蕊萱是真的越来越外放。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压低声线喜滋滋地告诉她:“剿匪大军约摸着腊月二十能抵京。”

芙昭笑道:“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了。”

“是啊,他终于回来了。”

徐蕊萱拉住芙昭的手,十分真诚地说道,“芙昭芙昭,真是福星高照,若是你早定亲几日,说不定卫璟能更早回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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