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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1 / 1)

回忆起夫妻事,面前女子脸上都带了羞:

“夫君向来细致,考虑周全。他心疼我,说李府豺狼虎豹,各个亲戚心眼子八百个,留我一个女子在府里,应对不来的。”

“所以娶我之前便有了分家的决策。”

“如今分了家,亲戚们都各回各家,我就没有什么后宅的烦忧了,自己独身一人无所事事。”

“说来惭愧,还觉着自己太闲了。”

蔺照雪整个人紧绷住。

俄尔,她才强撑起个笑意:

“既然分家,那为何李家家主李总恒,还同你们住在一起?”

因为不想相信,所以蔺照雪试图通过找出丁焕花话中的纰漏,从而得以把这番话推翻。

蔺照雪面前的女子在把玩着姻缘牌,上面有李燕庸的名字,有一搭没一搭回复:

“家主府和我们府左右邻舍,干脆打通了院墙,从角门子那可以互相串门。其实也不算住一起。”

蔺照雪还是不信:

“那舅父呢?李燕庸的舅父是个不好相与的,你嫁进府里,违背了他想把女儿嫁给李燕庸的目的,他定然会刻意着去针对你。”

面前女子却变了脸色,“你不知道我的身份?”

“什么意思?”

女子脸色微冷:“你口中不好相与的李燕庸舅父,是我的父亲。”

蔺照雪惊:“你是丁焕花?”

那个五年前,吃了她送给李燕庸的“和好饭”的女子。

面前女子点头,承认。

蔺照雪嘿然。

彻底不说话了。

因为她确定了,分家这事,是真的。

她的眼神从丁焕花拿着的,刻着李燕庸名字的姻缘牌上驻留。俄尔,垂下去。

细致?

考虑周全?

原来这两个词,也可以用来形容李燕庸。

良久。

她哂然,才出声:“他竟然愿意为了你分家。”

“二位真是恩爱。”

蔺照雪嘴角扯着一抹僵硬的假笑。

说了恭贺的话后,这笑就散了。

她有些发懵。

似是顿悟一般。

原来还能分家呀。

她想破了头,都没想过:

要避免被亲戚欺辱,可以分家。

因为蔺照雪从来都清楚地知道,李燕庸这个男人,身为最循规蹈矩肩负家族重任的世家嫡子,是万万不可能分家的。

于是,她生生受了那么多年的蹉跎。

但今日,丁焕花的话,狠狠打了她的脸。

她嫁进来七年,被那群亲戚耗死了,都没能脱离李家。

入的还是李家的坟。

而丁焕花嫁进来不过一年,李燕庸便因为心疼丁焕花,带着她分家了。

蔺照雪的斗志昂扬与自信,和再见李燕庸的激动,早就散得七七八八。

心里只剩下无措和难堪。

她遽然想起弥留之际,李燕庸在她病榻前说的一句:

“我的错,忽视了她。”

确实,李燕庸那金口吐出来的话,向来珍贵。

他说错了,定然会改。

李燕庸确实改了。

但却补偿在了别的女人身上。

这明明是蔺照雪想看到的。

她闹了那么久,闹得把自己都耗死了,总算得偿所愿,让李燕庸改了。

但一点都不高兴。

“多谢,我同夫君,可能确实算得上恩爱吧。”丁焕花声音调柔,谈起和李燕庸的夫妻情事,吐话像片含羞的叶子,却承认得大大方方,显然不止一个人这样说。

恩爱?

什么程度的恩爱?

蔺照雪的心又被刺痛一下。

她深吸口气,紧紧握住了拳头。

不,她不甘心。

她必须得亲自见到李燕庸。

即便多真实,多血淋淋,也必须见到这个人。

如果没有亲眼见到李燕庸,她不会怀疑李燕庸的心意。

必须他亲口跟她说,或者她亲眼见识到,他爱上别人了,她才会放手。

深陷情爱里的女子,向来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兔子不撒鹰。

不见血,不死心。

蔺照雪还想张口去旁敲侧击,但丁焕花却开始赶客了。

很明显,丁焕花是因蔺照雪说她父亲“不好相与”,才有了怒气。

因为丁焕花父亲是个泼皮,这是铁板上的事实。

丁焕花倒也不是多敬爱她父亲,而是单纯觉着羞耻才怒。

蔺照雪无意间说了这话。

她也不是纠缠不休的人,知道承担后果,干脆也不自讨没趣,打算就此离开。

但她脑海里又有了疑惑——

为何丁焕花能随心地把她赶走呢?

她难道不怕李总恒?

毕竟蔺照雪如今表面的身份,是家主李总恒的妾室。

虽说是个妾,但也是李总恒这么些年唯一往家里带的女人。

若蔺照雪真是个骄横的,丁焕花惹毛了她,她哭啼啼跑去找李总恒告状,李总恒再一个发怒——后果不堪设想。

若李总恒真发怒,也就李燕庸的身份能护住丁焕花。

但,据蔺照雪对自己的夫君李燕庸的了解,李燕庸也并不是什么会插手后宅的性子。

根本不会保她,反而会觉着多生事端。

蔺照雪临走前,随口问丁焕花,有心提醒她:“你这么赶客,不怕我朝着李总恒告状?”

后宅中,人心难测。

丁焕花甚至连身子都不抬,闻言,却满不在乎:

“我夫君说过,谁让我不舒服,我怼回去就成,不要憋在心里。”

“反正他替我兜底,我怕什么。”

这话说得理所应当,稀疏平常。

蔺照雪正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

自以为是的顾虑提醒,在丁焕花面前,仿佛成了笑话。

蔺照雪努力掩盖住眼里的复杂悲催。

丁焕花继续:“而且,我赶你走,也是有正当原因的。”

“过会蔺丞相夫妇要来,那可是顶顶的大人物,现下是我的干爹干娘。”

“怠慢了那二位,我可受不起。”

蔺照雪遽然抬眼:“谁?”

丁焕花:“蔺丞相夫妇啊。”

蔺照雪手脚冰凉:“他们收了你做干女儿?”

丁焕花:“有什么问题?”

最后,蔺照雪是带着莫大的难堪逃开了。

临走前,她还听到丁焕花热火朝天准备着见蔺丞相夫妇的衣裳,颇有生机,怡然自得。

和她的落荒而逃形成了鲜明比对。

出了这座曾经居住的屋子,蔺照雪扶住墙面,站在墙檐下。

大口喘着粗气。

可心里的酸涩怎么都缓解不了。

人的变化真的都特别大。

五年前的李燕庸冷漠如冰,五年后的李燕庸体贴入微。

她在丁焕花眼里,看到了与她的认知完全不同的李燕庸。

还有,就是爹娘。

她的亲爹娘,就是丁焕花口里的蔺丞相夫妇。

如今收了丁焕花做干女儿。

蔺照雪本来打算等爹娘下直,就去把自己没死的事告知他们二人。

毕竟在蔺照雪的认知里,爹娘永远不会背叛她。

谁都会变,但爹娘不会,是不是?

他们会坚定站在她这边。

可又打了她的脸。

爹娘也有了新的女儿。

至于原因……

有可能是爹娘因为她死了,所以伤心。

而后,把这种思念,寄托在了丁焕花身上。

也有可能,是爹娘觉着她被后宅蹉跎死,实在不孝且无能,丢他们的脸。

于是,认了另一个乖顺温软的姑娘做女儿,弥补有了蔺照雪这个不孝女儿的遗憾。

五年时间,什么都变了。

夫君、爹娘……她珍重的人,全部都变了。

蔺照雪忽得把手中打算给爹娘的信纸攥成一团。

她遣人去查。

但也总算认清了现实。

丁焕花说,蔺丞相夫妇寻她出游,那么估摸着是到了命官下直的时候了。

李燕庸,这时候应该也回府了。

她得亲眼见他一面才行。

这样,一切就能解开了。

但最为尴尬的来了。

李燕庸并不见她。

丁焕花拦在了蔺照雪跟前。

她说:“夫君说不便见姑娘你。”

蔺照雪困惑又急切:

“为什么?”

丁焕花踌躇片刻,最后才叹:

“倒也不是我吃醋,也不是我管得严。”

“而是我夫君他说,怕我多想,所以一概不见别的女子,可谓退之三舍。”

蔺照雪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她差点气笑了。

李燕庸,和女子保持距离?

甚至是主动提出来的保持距离。

多可笑啊。

当初,还未婚的丁焕花一直缠在李燕庸身边。

蔺照雪没见过丁焕花,但光听二人的相处,她就不得不醋。

她和李燕庸提了,他却眉目烦躁,只说她多想。

她气得又一个控制不住,恨得牙痒痒,和他因为这事吵了一架。

他向来平静,自然不和她对上。

也不和她吵,只是越来越冷着她。

于是,她醋的那次,换来的照例是冷冰冰的床铺。

甚至五年前因为那事,同李燕庸一直冷战到了她离世。

结果,如今丁焕花嫁进来,李燕庸为了避免丁焕花多想,对除了自家夫人之外的女人,连见都不见,更别说朝夕相伴了。

蔺照雪觉着分外荒唐可笑。

连见他一面都见不到了。

她偏偏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怕一个解释不清楚:

名节受损要上吊,被当成妖怪烧了。

丁焕花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柔弱模样,但就是不让开:

“况且,姑娘你生得貌美……活像瓦舍有名的伶人闻香,谁不喜欢呢?”

把蔺照雪比作伶人,提醒她的妾室身份。

有着来自女人直觉的敌意。

屈辱吗?没有,蔺照雪没什么阶层歧视。但被暗贬,却无能为力的无奈却有。

一股深切的无助在蔺照雪心里萦绕。

她张了张嘴,想怼回去,却又怕生了事端,还没见到李燕庸,身份就暴露了,就被烧死了。

就在蔺照雪想要不要咽下去这苦头时——

却有一个身披铠甲的大汉,来到了蔺照雪身边。

蔺照雪正悲着呢,再抬头一瞧——

发现是从李总恒院子的方向过来的。

大汉没有丝毫犹豫,掂了掂长枪。

而后,直接擦过丁焕花的侧颊。

他砍断了丁焕花的一寸发丝,沙哑的声音警告:“李夫人慎言。”

“再有下次,不一定断的是什么。”

丁焕花倏然一惊,接住了飞扬的发丝,捂住了被凉意滑过的脸。

大汉替蔺照雪出了口恶气后,便走了。

场面只剩下蔺照雪和丁焕花。

丁焕花被砍了发丝,偏偏顾及李总恒的身份,不能发作,落了蔺照雪一头,算极为得不偿失。

表面的淡定已经装不下去了。

她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似是为了报复回来,紧紧捏着自己的那一寸头发,对蔺照雪说:“其实我见你第一面,便觉着你有些眼熟。”

“方才这大汉给你出头,我就突然想起来了。”

丁焕花挑起眉头:“曾经分家时,我去过家主的屋子。撞见了一副女子画像。”

“你很像家主屋子里的那副画像中的女人。”

“只是——”

“年龄对不上。”

她话里有话。

蔺照雪听出来了。

她也因此明白了一件事。

李总恒之所以对她这么好,多半是,他心里有个人。

而她,长得很像他心底藏着的那个人。

爱屋及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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