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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推测(1 / 1)

魏渊实在无意怪怨崔檀。

平心而论,崔檀已经做得足够好,先机尽失还能扳回一城,已经令魏渊喜出望外了,只是难怪这些日子永德帝来探望时总是似有幽怨。

她把这赞许一五一十说给崔檀,可崔檀显然听不进去,仍在自罪,魏渊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由他去。

而围绕冬福儿,刑部和大理寺也全无进展,该抓的抓了,该审的也审了,可是“冬福儿就像宫中的一缕游魂”,这是崔檀的原话。

招魂所得的消息,魏渊不能一一告知崔檀,只好润色了一下,特别提点崔檀去查查冬福儿的父母家人。不过出人意料的是——

“臣最初便去派人查了。”崔檀苦笑:“可是这冬福儿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魏渊脸上的笑一下子定住了。

无父无母?孤儿?

莫非冬福儿受了那么多折磨还在执迷不悟地说谎?他难道真不知道,如果自己想,足可以让他灰飞烟灭吗?无非不过是背负一些因果,魏渊背负的因果多了,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

还是说,幕后之人只手遮天,已经将此二人的痕迹从世上抹除了?如果是这样,那么此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至于崔檀失职,虽然也不是全无可能,但疑人不用,魏渊不想多疑。

既如此,那么就只好两手抓起,一边叮嘱崔檀再去详查,一边……没有另外一边。魏渊掂量一番,还是觉得小命要紧,生魂离体可不是闹着玩的,冬福儿这案子虽然要紧,可也不值得拼命。

也不算是全无好事。

“殿下吩咐的另一件事。”崔檀分外小心,不曾说明:“臣已有了眉目,不日便可为殿下呈上——最晚也就是二月初。”

说的是魏渊让他去查桑怀里的事。

不论如何,魏渊其实有心嘉奖崔檀,在他临走时薄赏金银,崔檀表现得倒是十分欣喜,可是魏渊是何人,最会察言观色,这十分惊喜里,至少有八分是装的。

怪人,魏渊腹诽,赏银子他还不高兴。

昏迷时的事,魏渊还记得,是以见永德帝时,魏渊总忍不住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

只是猜测,昭公主兴许曾经受过什么情伤——自然这记忆魏渊一分也没有,以至于永德帝十分厌憎这人,也是情理之中,小舅子看姐夫,总免不了横挑鼻子竖挑眼。

事实上魏渊猜得还更多些,兴许昭公主这位心上人还是位江湖人士,或者曾经装神弄鬼,以至于永德帝自此便对这两种人颇有微词……

可惜了,都不能验证。

在宫中又住了五六天,魏渊还是执意出宫了,不论是要伺机报前世之仇,还是为了避免被永德帝瞧出什么端倪,都不宜在宫中久留。

这个年过得冷清,长公主府竟然没有大肆张灯结彩,魏渊从马车上下来时,还以为府中出了什么大事,旋即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就是这府中最大的事了。

羊岁宁照旧率人在门前等候,唯一同上次不同的,就是立于羊岁宁身后的云归妄。

这几天天气难得不错,云归妄没有穿那鼓鼓囊囊的棉衣,只是穿了一件薄衫,青衣修竹,颇为俊逸。

魏渊喜欢美人,从小便喜欢,对美人总是有几分优容,见了他这样挺拔,报之一笑。

一个时辰后,二人一同出现在书房中。

“靖伯倒是赏识你。”魏渊仰面一笑,放下从书架中随手抽出来的风物志:“说说吧,云卿同周将军是什么交情?”

这件事已经困惑了魏渊好些天了,甫一见到云归妄,便直问出来。

“此事周将军不会告知殿下,妄亦不会。”谁料云归妄拒绝得干脆利落:“殿下不妨问些别的。”

魏渊失笑,随手丢了一方徽墨向云归妄那儿去:“如果孤非要问呢?”

“那就只好请长公主殿下责罚了。”云归妄注视着她,目光温和澄明。

“好啊,滚出去守门。”魏渊挑了挑下巴。

云归妄还是那样的眼神注视她,声音温和得像能滴出情意来:“甘之如饴。”

魏渊一阵恶寒,当初魏家三个孩子都是一个性子,上山下海都是祸害,经常结伴闯祸,闯了祸受罚的时候难免还要相互推脱,很少兄恭弟敬,说是三个冤家还差不多,像云归妄这样和煦的兄长魏渊从未见过,这样温和宽宥的兄长之爱魏渊也从未感受过,不觉得亲切,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收收你那眼珠子。”魏渊瞪他:“谁准许你这样看一国公主?”

云归妄好脾气地笑笑,依言闭上眼睛,倒让魏渊无语,撇了撇嘴:“行了。”

大尾巴狼,装模作样,魏渊心里骂。

“不是有要事禀报?速速道来。”魏渊催他,心中想着,说完快滚。

“哦,还是那些刺客的事。”云归妄也不含糊,虽然受封了别将,但他有时还是会忘记称“臣”:“草民发现,两位月姑娘擒回的刺客,使的是苍岚派的飞刀。”

魏渊正要坐,正在那儿用支踵,低着头,惊闻此言,猛地一抬头,动作太大,竟然将一支簪子甩飞了出去。

脖颈痛,怕是扭着了,魏渊面有痛色,正要抬手去揉,却见云归妄上前两步,在她脖颈上抚过,口中不停:

“飞刀挫去了苍岚派特有的印记,可是那铸造工艺错不了,形制也错不了……”

魏渊正听得聚精会神,忽然感到脖颈一痛,“咔嚓”一声,云归妄施施然收手:“殿下不妨活动活动,不知是否好些了。”

魏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在给她正骨,说的那几句话,恐怕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

但从云归妄脸上一丁点端倪也看不出,仿佛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他接着说下去:“草民曾经因着一些缘故追查过苍岚派许久,对于苍岚派算得上十分了解,草民可向殿下担保。”

魏渊试着去理解这些事:“你的意思是……你抓到的刺客是苍岚派的人,使的是羽族的暗器;而两个小月儿抓到的刺客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使的是苍岚派的暗器?”

这算什么?甚至叫人有些啼笑皆非。

“草民其实有个猜测。”云归妄见魏渊理解了,继续说下去:“有些荒谬,殿下不要见怪。”

“说就是了。”魏渊斜他一眼,那么多话,如果是正事难道她会怪罪他?

“用‘青尾’的是苍岚派宵小,用飞刀的是羽族孽障,前者希望殿下惊,后者希望殿下死,缘由未知。”

青尾,刺驾那日魏渊拾起的毒针。

“可有证据?”这个猜测确实足够大胆,依据目前周、云二人告知魏渊的线索,无论如何也不足以作出如此推断,说起证据,魏渊还想起一事:“还有,你说那两名刺客是苍岚派门人,此事又可有证据?”

“皆无。”云归妄仿佛一点也不心虚:“殿下信则信。”

是这样吗?魏渊狐疑地看着他,周靖的话她还没忘记——云郎君并未告知臣辨认之法,似乎有难言之隐,臣不好追问。

云归妄此人秘辛太多,魏渊还是更相信周靖,又追问一句:“当真?”

“是假。”好像看出魏渊的怀疑,云归妄断然改口:“前者无,后者有,可是草民不可说,何况,对于整个案子来说,如何辨认苍岚派本身也并不重要。”

这样说,对于魏渊来说总归是更好接受一些,她想的还更深一层,对云归妄的判断,她只有盲信与不信两种选择,因为无法验证,即便云归妄说出辨认方法,难道魏渊还能辨别出这方法的真假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必再问。

只是缺乏证据确实不好办,魏渊沉吟片刻,突然问:“那些刺客还活着吗?”

云归妄:“都好好的,只是喂了些药,都睡着。”

“不就是没有证据么。”魏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这证据如何不能无中生有呢?”

这话说得云归妄有些不明白,不过他没有问,只是静静等着魏渊的下文。

不料魏渊的下文是:“验证那飞刀属于苍岚派,用不了那么久吧,你是特意没有告诉靖伯?”

魏渊原本以为云归妄会狡赖几句,可没想到他承认得坦坦荡荡:“正是,只有这样,微臣才有理由谒见殿下,而非被殿下拒之门外,在风雪中守门。”

还挺记仇。

定定瞧了云归妄半晌,魏渊突然冒出一句:“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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