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医疗部天天找他卖血，小道消息他门儿清——双面人在备战万磁王。
作为硕果仅存的阿尔法级大反派，万磁王的名号如雷贯耳，沃伦不觉得俱乐部赢面多大。一旦伤亡惨重，俱乐部会不会把他的血抽干？
他可不会坐等，沃伦打算跑路。
跑路可不容易，治愈之血是俱乐部的重要资源，哥谭人不会放过他，外面的世界也不温柔，否则沃伦也不会来俱乐部混日子。
绑在地下室当血牛的日子沃伦一分钟也不愿回忆，他要先找条大腿，若非万磁王的兄弟会行事过于极端沃伦认真考虑过投敌，恰在这时……阿尔忒出现了。
一个本领高强、身世成谜的大佬，谁都不敢轻易招惹，只要躲过追杀，沃伦就跳车成功。他故意隐瞒阿斯加德，就是希望在阿尔忒面前卖个好，只是没想到哈维·登特动作这么快，信任尚未建立，就逼着沃伦下手。
他又花人情又豁命去争取工作，不是为了当炮灰的。沃伦转身下楼，他要叫哈维知道，“借”他项上人头，要付出代价。
敲门，侍女露西诧异地探出半个脑袋，没想到“第二堂课”来得这样快：“咦，哈维先生有事？”
沃伦：“出去。”
露西说：“小姐正让我给她读篇文章——”
“现在出去！”
他终究还记得怎么做个少爷。不顾阻拦，沃伦强行闯进屋内，指着桌面时尚杂志：“你就给她看这个？”
怎么啦？露西委屈：“是小姐自己的要求！”
“还敢狡辩？听着，我知道你对教师这个职位非常感兴趣。但瞧瞧自己，你也配？”
露西瞠目结舌，迎上判若两人的沃伦，泪花一下子涌出来。变种人等级分明，她打不过天使，只得扁扁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阿尔忒：“我不是故意的，小姐你看他……”
阿尔忒眼皮都不抬，仿佛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露西语塞，两眼狠狠剜沃伦，摆口型：“呸！”她一抹脸，飞快跑出门，沃伦知道她去告状，但不在乎。
他需要营造独立空间，接下来的话绝对不能让眼线听见。空气陷入安静，沃伦深吸口气：“你觉得灰面鹫俱乐部实力如何？”
“我不参与变种人的事情。”
“你觉得俱乐部内，有胜过你的变种人么？”
阿尔忒的反应和预料一般冷淡：“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
事到临头，沃伦热血上涌，冲得人头晕：“可惜哈维·登特不这么想。阿尔法级变种人万磁王登陆纽约，你有没有听说？”
落针可闻，陌生名字对阿尔忒而言毫无意义。淡淡光芒照亮女孩脸庞，沃伦心里一急，伸手抽走平板：“你猜哈维·登特为什么急着招人？”
这一招立竿见影，阿尔忒顿时抬头，眼神像冰凉的水：“你有事吗？”
四目相对，寒意忽然把沃伦从头泼到脚，他在干嘛？
没在餐厅干掉自己不代表和阿尔忒很熟，伯罗奔尼撒的闲聊也不代表阿尔忒信任他。他疯了去挑衅一个可能仅仅话比较少的大佬？
沃伦大梦初醒，激灵灵打个冷颤，那团背叛哈维·登特的盛气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飘了，术士死得不够惨吗？
然而现在退缩已经晚了，沃伦第一次直视阿尔忒眼睛，浅灰色虹膜，眸光薄而透明，缥缈如云翳。阴云往往昭示着狂风暴雨，阿尔忒漠然的瞳孔后隐藏着什么，沃伦却不敢触碰。她明明没有发难，沃伦却有种利刃穿身而过的错觉。
好强的压迫感。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天使结结巴巴地说：“请、请先别动手，我有重要、重要情报。”
“万磁王要攻打俱乐部，哈维·登特才到处找人，他、他想派你上前线，替他卖命。万磁王是当世最强，哈维想让你们拼到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你可千万别中他圈套！”
阿尔忒疑惑地拿回平板：“我以为最强是超人。”
“我说的是变种人。”她没发火，是好兆头。沃伦硬着头皮顶上：“双面人不会送你去斯巴达的，他想把你囚禁在俱乐部，满足不可告人的目的。”
魔形女是万磁王的前哨，麻烦近在咫尺，造假身份也好找教师也罢，都是哈维拖延时间的幌子。万磁王行事粗暴，可不会在乎阿尔忒呆在俱乐部是否另有隐情，只要对上，决斗必然爆发。
孰胜孰败？沃伦不敢定论，但即使不敌，哈维也能从阿尔忒身上捞到足够的好处，这女孩实力只显露冰山一角，沃伦能想象哈维有多眼馋！双面人、企鹅人，本质始终是哥谭□□，不管多道貌岸然，行事皆不择手段，沃伦急急警告阿尔忒，切勿让他们得逞！
沃伦说得绘声绘色，阿尔忒却只歪了歪头。
“……你怎么知道？”这种秘密可不会透露给小角色。
“因为我就是哈维派来骗你那个人。”沃伦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噼里啪啦和盘托出，“你是个好人，在餐厅没有对我动手，我不希望一个好人沦为哈维·登特的工具，趁他还没发现，你最好马上离开，哈维的棋子不止我一枚，呆得越久越危险！”
好人？
阿尔忒被逗笑了:“他能把我怎么样？”
沃伦说：“我跟医疗部有深度合作，你真觉得绿药用完了吗？”
……这倒是个问题。
绿药能短时间内让她失去行动能力，这点破绽贻害无穷，不得不防。
但阿尔忒已经准备去阿斯加德，俱乐部不见得有时间窗口，“我凭什么信你？”
沃伦语气激昂：“因为你我都有超能力，天然属于同一阵营！哈维·登特一直觊觎变种人的力量，让他美梦成真后果不堪设想，超能力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天赋，怎么能让他得逞？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捍卫自己的安全！”
“……昨天哈维告诉我，今天，就会有人来邀请我加入‘变种人事业’了。”
沃伦悚然一惊：“等等，你觉得我是万磁王派来的？”
阿尔忒：哈？
沃伦连忙辩解：“我跟兄弟会没有一丁点关系，万磁王行事残暴，不可能接纳我，我完全是出于一片忠心，哈维??登特算计你，你就不生气吗？”
“忠心”，阿尔忒眉头一跳：“如果我生气，应不应该先杀掉另有所图的你？”
沃伦心肺骤停。
阿尔忒没动手不代表脾气好，仅仅她觉得在刚建立合作关系的俱乐部里乱杀人没必要罢了，偌大的宇宙头一回有谁拍马屁说“她是好人”，阿尔忒自我感觉就差把“反派”两个字写脸上了。
天使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倒退两步：“我……我承认自己有私心，你看到俱乐部怎么对待我的，我做梦都、都想摆脱控制。请相信我万万没有对你不利的意思，我只希望假如你离开的话……带我一起走。”
阿尔忒像听见什么笑话：“你指望我保护你？”
沃伦恨不得把头埋进地板，但箭在弦上，没有庇护他怎么逃脱俱乐部追杀？
他太冲动，忘记给自己留退路，哪个阿尔法听见被暗算不是暴跳如雷？但阿尔忒不按套路出牌，叫沃伦一厢情愿落了空，他几乎能看见哈维脸色铁青的样子。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沃伦受惊兔子般回头。
时间不多了，他低声下气地祈求：“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治愈之血多多少少能派上用场吧？只要你保我一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躲过风头我会自己消失，绝不添麻烦。”
然而阿尔忒重新点亮平板：“此事我不会外传，你可以走了。”
砰！
沃伦一拳锤上桌面，力气之大，台灯都跳了一下。离开这扇门迎接他的只有死亡，沃伦抓狂：“为什么不相信我？以你的实力随时可以杀掉我，不必担心我撒谎！”
回答他的只有冷漠，哈维·登特的问题阿尔忒会处理，犯不上用来路不明的沃伦。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情绪失控的沃伦抓住阿尔忒两侧沙发扶手，后者反应何其迅速，闪电般捏住他手腕。沃伦惊声痛呼，这一争执扯掉耳机，新闻播报声传来：
“……粗略统计，外星人入侵造成的纽约经济损失高达一千四百亿美元，斯塔克工业今天下午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与联邦政府合资成立灾害应急部门，初步处理市中心的倒塌建筑和外星人遗留的特殊材料……”
视频上，俊美的黑发男人脸颊微带擦伤，阴鹜地盯着镜头。
洛基？
沃伦福至心灵：“你要不要去复联？”
嗯？阿尔忒一怔。
可恶，他怎么没早点想到，阿斯加德不可行，复联就在门口嘛，她关注洛基，复联一定能引起她的兴趣。
沃伦飞快地说：“带着我，我们马上出发，不需要哈维·登特批准，谁也别想阻拦。”
“……你知道在哪？”
当然，托尼·斯塔克那么骚包，全纽约谁不知道？双面人装得大方，居然连这么基础的信息都隐瞒吗？
……是了，俱乐部和万磁王开战势必惊动复联，即使侥幸胜利，复联会坐视俱乐部坐大？哈维下一个开刀的是谁？不是每个大佬都喜欢跟超英作对，难怪他隐瞒阿尔忒！
只要阿尔忒离开，俱乐部必然被复联剿灭，她就是扳倒哥谭人的钥匙！
全明白了，沃伦浑身血涌向头顶：“跟我来！”
“喂！”
阿尔忒只来得及喊一声，天使抓住她的手，猛地撞破窗格，在安保部队破门而入的前一秒振翅飞向斜阳西沉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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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希芙宝剑被铁臂男人夺走的刹那，简??福斯特惊声尖叫，一股红光从她身体里爆发，眼前景物陡然换了模样。
狭窄阴湿的小巷，腐烂肮脏的杂物，几名端着步|枪的突击队员从天而降，N脸懵逼。
“当心！”
希芙一跃而起，砍瓜切菜般解决敌人，冲到简旁边：“你——还好吧？”
“这是怎么回事？”简双手颤抖，难以置信，空间传送？
希芙神色复杂：“以太粒子生效了。它能把渴望变成现实，比如你想逃跑，它就送你离开战场……这是哪里？”
外面乱哄哄传来脚步声，一群匪徒探出头：“谁？谁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中庭人。”希芙冷哼，提剑应战。
两分钟后，简惊愕地松开一名机车帮流氓的领子：“哥谭？天，我们跨越了半个地球！”
希芙对地球完全陌生，但土生土长的简知道，哥谭是美国东部著名网红城市，民风淳朴，人才辈出，vtuber纷纷以打卡哥谭活着回来为荣。常年冲浪的简认出，她们似乎正身处哥谭两个地标级建筑之一：犯罪巷。
她也能发探险VLOG吸粉了。
奄奄一息的机车帮威胁：“你们麻烦大了，我们BOSS可是——”
“嘭！”
希芙一剑柄把他敲晕，简压根儿来不及阻拦，目瞪狗呆地注视流氓脖子一歪。事已至此不必多谈，简只能快速翻找起倒霉鬼夹克：“SEAL都把这儿划成禁区，我们快走。”
希芙神色不虞，除了诡异的铁臂战士，中庭还没谁能伤害阿斯加德人。简叹气：“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哥谭是全美国公认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你没事，我可能就嘎了。”
简纠结片刻，一咬牙把钞票和一把黑漆漆的□□塞进外套，拉住希芙就走：“听着，打架斗殴我不如你，但你对哥谭的了解绝不比我多。”
希芙似懂非懂，两个人鬼鬼祟祟溜出暗巷。一个东张西望的神经质女子，一个奇装异服的提剑女人，到哪都引人注目，哥谭除外。
酒店前台见怪不怪地递给简1408房卡：“注意音量，不要扰民。”
打开房门，简立即脱掉大衣：“我快馊了。”
希芙环顾房间，疑惑：“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住下吗？”
“开玩笑，当然是抓紧时间换身衣服买机票回家。”简抓着流氓兜里翻来的手机一顿狂搜，一声哀嚎，“完了，哥谭机场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