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面鹫俱乐部愿意提供一切，武器、情报、金钱，只要阿尔忒需要，它随时提供最专业的支援。哈维·登特开出价码，换取自己的性命——阿尔忒直来直去的大脑是这样理解的。
双面人：“……你可以理解得更崇高一点。”
阿尔忒同意这笔交易不为其他，只为绿药，能对她生效的药物可不常见，同意灰面鹫等于少一个威胁、也许还有点别的用。至少阿尔忒要弄到解药，吃过一次暗亏，她可不想某天战斗关键时刻再遭人暗算。
弄到绿药的过程颇富偶然性，哈维·登特坦言自己是听到风声，黑市流出一批尚处于开发阶段的特种药品，专门用来对付α级变种人。据传是政府的秘密研究项目，但没人清楚它的来历，也没有人懂得原理，这东西极其珍贵，若非业务相关，灰面鹫俱乐部才不会斥巨资只弄到一丁点儿。
他们尝试逆向工程，但效果不佳，想也知道这种高精尖产品没那么容易被破解。
阿尔忒：……你在逗我？
“请稍安勿躁，俱乐部搁置研究只因为样品的功能大幅超越实战所需，既然你感兴趣，这一项目随时可以重启，我们在其他城市有充足的科研班底。与此同时我们也会放出风声在黑市求购，只要钱够多，没什么是买不到的。”
哈维从后视镜观察阿尔忒：“不过有件事我得提前通知您……出品方不会眼睁睁目睹我们破解产品，中间必有阻挠，他们神秘莫测、实力雄厚，倘若派人来……你对针锋相对有几分把握？”
这你可找对人了，阿尔忒别的不会，最擅长的就是硬碰硬。哈维舒口气：“恭喜我们达成一致。我已经命令手下封锁关于雷电的消息，审判之枪小队已死，你不必担心人多口杂。”
阿尔忒一愣，她电抗低是个历史遗留问题，没想到哈维已经抢先一步处理，此人心思缜密。或许灰面鹫俱乐部能扮演一个合格的合作对象，阿尔忒望着陌生的城市，默默点头。
一来一往气氛缓和不少，哈维笑道：“能和你这样的强者共事我倍感荣幸，力量可是立足世界的珍宝。放心，双方各取所需，我们需要一个强势角色坐镇，只要不离开俱乐部，你不必出任何任务，唯一的约束大约叫《美国宪法》。”
只要能达成目标，阿尔忒倒不介意出任务。汽车驶过川流不息的街道，行道树交错，五彩纷呈的都市风貌令人眼花缭乱。一排炫丽的巨幕广告位掠过，阿尔忒目光忽而一凛，险些从座位上弹起来：“那是什么？！”
哈维瞟一眼：“啊，复仇者联盟的海报。你来自国外？两个月前，外星人把纽约搅得天翻地覆。首领洛基想统治地球，却被哥哥索尔打败，胜利者顺便加入复仇者联盟，北欧神话的名字，希腊戏剧般的剧情。”
“——哥哥？”阿尔忒万万没料想得到这样的答复，上次听见洛基和索尔的名字几乎时隔一千年了。她错愕得难以想象，哈维敏锐察觉到异样：“你认识他们？”
……何止认识。
阿尔忒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他们在哪儿？”
短短片刻，她的脸色阴沉下来，假如眼神有实质，车玻璃到巨幕广告一路已经血流成河。阿尔忒死死盯着窗外，似乎要把两人刻印在眼底，骤然迸发的杀气吓得哈维虎躯一震，手摸向应急按钮，要跳车吗？
阿尔忒不知想到什么，问：“你说满足我任何要求？”
哈维哪敢说不。
“我要去斯巴达。”阿尔忒冷冷地说。
——斯巴达？
哈维大脑飞速运转，女孩动怒时气质截然不同，给人压力巨大。所幸哈维久经考验，哥谭□□混出来的心理素质帮他压住尖叫的求生本能，寻找思考机会，阿尔忒，阿尔忒弥斯，她是希腊人？
斯巴达，这地方有什么特殊吗？著名旅游景点不假，但不过是个小城市，人们通常都说希腊共和国的拉科尼亚。
“我马上派人去办，”哈维试探着说，“麻烦你提供一下护照，顺利的话今晚就能出发。”
护照？换阿尔忒迷惑，哈维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没有？”
他佯装咋舌：“那就麻烦了。你有所不知，地球分成许多国家，之间并不是多么……和平。”
“那又如何？”阿尔忒冷哼。
哈维紧盯后视镜：“纽约大战后各国都成了惊弓之鸟，碰上您这样的强敌万万不会硬挺，大概会连夜跑路吧，带着所有值钱家当。连刚起步的小微企业都知道空间系的重要性，各国都豢养了一批空间系能力者。”
……这可难办了。
阿尔忒最讨厌空间系，那种看得见打不着的空虚恨得人牙痒痒，和丢星图一样，这群人带着东西跑了，叫她哪里去找？
总不能把地球犁一遍，就算找着，又要多花多少时间，想到白费功夫阿尔忒就烦躁，她现在没闲心兜圈子。
敏锐察觉到情绪，哈维·登特忙说：“千万别担心，造假证是灰面鹫俱乐部的保留业务。在您熟悉纽约之前，我们已经送你平安抵达斯巴达了。”
是吗，这样最好。阿尔忒阴沉沉地问：“要多久？”
她要去斯巴达找某个东西——心里有了底，哈维悄悄放松下来：“不会耽误你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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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面鹫俱乐部占地颇广，曾经属于爱沙尼亚□□，一年前一群外地人慕名造访纽约，赶走□□，买下附近半个街区。
现在它看起来欣欣向荣，设施齐全、整洁卫生，孩子在街头运动场踢足球。汽车缓缓停在林荫路，哈维替阿尔忒打开车门：“那些小鬼十个有九个做梦被选入这里，希望你别因为他们乱吐口水把他们剁成肉泥。”
一座八层剧院矗立在眼前，优美的浮雕和拱形柱彰显它昔日的繁华。剧院在上个世纪风靡一时，随着时代发展遭到废弃，俱乐部购买并细心修缮，充作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用途。
哈维边走边介绍：“如你所见，我们收容并抚养无处可去的变种人。二楼大剧场是公共训练场，奥斯瓦尔德聘请专业建筑师给它修建了厚重的隔离层，足够吸收β级别的冲击。五层以上是宿舍，你的房间在顶楼，放心，绝对安静，附带观景露台，闲暇时间可以晒晒太阳。”
阿尔忒没那个兴致，但一时半会儿似乎也离不开这儿，正厅奢华得犹如古堡，一些年轻人正趴在弧形镀金楼梯上闲聊，看见两人立即立正：“登特先生！”
哈维颔首，年轻人却没了散漫，站成一排恭恭敬敬送哈维离开。阿尔忒说：“我看不出意义所在，如果你将变种人投入角斗场，就不该训练他们。那只会让观赏性降低。”
哈维微笑：“亲爱的，你对我们误解很深。我不知道魅魔向你灌输了什么，但俱乐部是他们仅剩的容身之所。罗莎琳总觉得自己大材小用，可一旦踏出院门，她就会因杀人、越狱、贩毒等十六项联邦重罪被逮捕，俱乐部替她换过一张脸，但一个月她就纵火烧死了雇佣她的一家四口，我在地检的人脉是有限的。”
阿尔忒翘起嘴角：“喔，看来你才是最适合统领他们的人。”
“您过誉了。”哈维语气谦虚，“统计显示一半变种人有暴力倾向，另一半则药物成瘾，管理他们和管理精神病院没什么两样。超能力并不全是馈赠，大多数人无法抑制深埋骨血的暴戾，热衷追逐病态的生活，我敢打赌你住在这里第二天，就会有人跑来问你愿不愿意加入‘变种人解放事业’了。”
哈维·登特并非整间灰面鹫俱乐部的老板，幕后资助人叫奥斯瓦尔德·科伯特，绰号企鹅，和哈维一样来自哥谭，据说经营一个挺大的□□。
奥斯瓦尔德心思精明，成功说服哈维离开哥谭到纽约来帮他解决一些“小麻烦”，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哥谭暂时变得“不适宜居住”。
剧场沿路设置了一些小玩意儿，安排巧妙，可以清楚看出所针对的变种人能力。哈维解释：“都是奥斯瓦尔德的功劳，他对这间俱乐部很上心。假如你喜欢，可以任意挑选心仪的训练室。”
算了吧，阿尔忒还有一堆烂账要解决，洛基、斯巴达、奥丁，千头万绪缠成一团，她又不擅长思考。
一离开角斗场战斧就被安保队装在礼盒里还给了她，那群人还以为这是什么印第安纳琼斯挖出的财宝。
路过形形色色的变种人，沐浴恭敬的目光，阿尔忒说：“你似乎在打造一支军队。”
哈维·登特略显诧异，神情意味深长起来：“阿尔忒小姐，你是第二个让我相信天赋异禀的人。其实我们有个更通俗的名字——学校。X·泽维尔开办了第一所变种人学校，我们当然也能开办我们的。”
助理在顶层恭候，参观介绍到此为止，助理递给阿尔忒一个平板，里面集中了灰面鹫俱乐部公开非公开渠道搜集到的纽约大战全部资料——正如承诺所言，情报共享。
聪明如哈维，当然不会错过阿尔忒对雷神两兄弟非比寻常的关切，他不动声色取走腥味扑鼻的魅魔尾巴：“希望这能彰显我们的诚意，只要你喜欢，一切应有尽有。”
拜纽约群众所赐，齐塔瑞大战的小视频一个月都看不完，足够阿尔忒沉迷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她没把平板拿倒的话。
哈维：等等，有哪里不对。
他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阿尔忒，这上面写的什么？”
阿尔忒正努力从一张照片上辨认洛基，闻言茫然抬头：“绿巨人践踏机械大鲸吧，有问题吗？”
“事件时间呢？上午还是下午？”
啊？
阿尔忒看着头条上的“9人遇难”，不确定地说：“下午？”
啪，哈维扶额：“你不识字？”
双面人晒干了沉默，他可从来没碰到过强者的教育问题。
擅长打架的超能力者会无师自通文化课吗？当然不，两者一般负相关。
这么说阿尔忒就不乐意了，她高低是神庙选中的人，屈指可数的王室祭司。哈维：“你上过几年学？”
阿尔忒：“四五年？”接着大祭司就挂了，由她接任，好遥远的回忆。
哈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天呐，你是怎么来美国的！”
被炸过来的……那又怎样，宇宙语言千奇百怪，会两三样通用语足够了，短兵相接时还犯得着听外星人求饶什么吗？
哈维表情一凛：“你是来征服地球的？”
那倒没有。
“那你不用和斯巴达人沟通吗？”
和斯巴达人说话自然用斯巴达语，阿尔忒眉梢微挑，几个意思，打听她底细？
哈维的语调立即降下来：“不会英语，你怎么和阿斯加德人交谈？”
谁管阿斯加德……什么？
阿尔忒一愣，阿斯加德什么时候说英语了？
见唬住她，哈维·登特语气笃定：“从索尔到洛基，没人听过他们用别的语言交谈，独处也一样。也许北欧神另有语言体系，”他上下瞟阿尔忒两眼，“但你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