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性启蒙”这件事
对于女生来说,像是酸涩的青苹果,带着对青春和恋爱的无限遐想,是浅尝辄止的吻,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1]
对于男生来说,性启蒙是饱满的水蜜桃,会从最初的甜腻多汁走向腐烂。
对柯砚楼来说,这两者都无感。
因为他对性没感觉。
至少七年前,那一伙愣头青高中生在网吧聚在一起看片时,他是没感觉的。
“这你都没感觉,这可是苍老师欸,这才是真正的老师,你别一天到晚就盯着数学老师看。”吴越手里端着碗泡面,看书没一点光的眼睛在此刻迸发出了星点。
正对着柯砚楼的屏幕里男女纠缠在一起,手里的皮鞭在空中扬起漂亮的弧度。
坐在他身边的毛头小子们都跟吴越一样认真地盯着屏幕,女人柔软又挠人的声音冒了出来。
“绝了......”
“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家。”
黑网吧里不是键盘的“啪嗒”声就是打游戏时各种草爹骂娘的话,此时更是多了一层此起彼伏的浪喘。
但柯砚楼却取下了耳机,有人眼疾手快拿起了柯砚楼的耳机,继续享受着画面里的轻吟。
吴越瞥了眼柯砚楼:“你干嘛呢?”
周桥白了眼吴越:“我猜他对这些片子没兴趣。”
吴越有点无语:“我靠,你是不是男人?”
柯砚楼没理会吴越,而是拿起了自己的书包。
书包在网吧里是件格格不入的玩意儿。
柯砚楼这个人也同样如此。
其他男生都把校服的衣领解开,维度柯砚楼还穿得规规矩矩的,甚至连一点衣褶都看不见。
柯砚楼没有多说,翻开书包拿了张数学卷子出来。
吴越:“......”
周桥:“......”
于是在其他男生都在看片儿的时候,柯砚楼做了一个半小时的奥数卷子。
男生们看片看得心猿意马的,柯砚楼做题倒是做了个全对出来。
但做完一套卷子,并没有让柯砚楼紧皱的眉头有所舒缓。
他讨厌女人的轻吟,男人的粗吼声。
他对性没有一点冲动
也不认为自己会像片里的男人一样因为女人□□
在他这个年纪,有生理现象都是正常的,像吴越、周桥大多是买个片儿,对着片儿自己解决。
柯砚楼不会,他只会看着自己的反应,硬忍着 让它慢慢消退,在冷水里让自己清醒。
他甚至厌恶性,厌恶一切和感情相关的东西。
就像他看见自己的母亲生病在床,父亲却在和外面的女人——柯行也的母亲聊骚时那样厌恶。
老师们常常夸赞柯砚楼拥有“绝对的理性。”
但理性偶尔也会动摇。
一片刚过,吴越又掏出了自己珍藏的:“兄弟们,我新买的《慈.禧的秘密》绝对精彩,绝对好看,绝对有味儿!”
有人打趣:“哪儿买的?这年头谁还买碟片啊?”
吴越一拍脑袋:“嘿,我家大姐头那儿买的,雾雾姐造福我们老百姓!”
正在往网吧门外走的少年脚步稍顿,肩头上的包略微往下滑了几公分。
...
十月的川渝依旧闷热,黏人的风缠着水雾绕得人难以喘.气。
游雾蹲在网吧门口快两小时了才看见柯砚楼的身影。
柯砚楼跟瞎了似的,看都没看游雾一眼,径直往前走。
游雾心想我这么大个人在这儿你都当看不见吗?
好歹也是个同学,看不出来我都快中暑了吗?
游雾叹了口气,捶了捶发酸的小腿,赶忙追上柯砚楼。
柯行也那边没叫停,还在每个月往卡里打钱,外婆的医药费就能补得上,哪怕游雾几次三番萌生放弃追柯砚楼的心思但都会被拽回来。
谁能不爱钱呢?
但在得到钱的爱之前她需要得到柯砚楼的爱。
“柯砚楼!”游雾小跑到柯砚楼的身边,少年人高腿长,每一步都能把游雾甩在后面。
重庆的地势并不好走,不是上坡就是下坡的,游雾为了跟上柯砚楼的脚步,一条路程下来,浑身都糊了汗。
偏偏柯砚楼迎着斜阳走在上坡路上游刃有余,光点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恰好能跟落在后面的游雾重合。
游雾憋着口气,冲到柯砚楼身边,她抓着书包带,也不管柯砚楼是不是不高兴就开始问:“你今天喜欢我吗?”
柯砚楼没理她,当空气似的。
游雾坚持不懈:“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柯砚楼不语,走下坡路时加快了步伐,将夕阳的光踩碎。
游雾急得跳脚:“柯砚楼!”
游雾就差把那句:“你快点喜欢我吧,喜欢我我就有钱给外婆看病”吼出来了。
转念一想,人家又凭什么喜欢你呢?
游雾只好喋喋不休地在柯砚楼耳边叫着:“柯砚楼?”
“班长大人?”
她的声音不尖不细,是很悦耳的类型,但因为是跑起来在说话,所以难免带了些气喘的尾音。
游雾根本没有察觉到走在前面的柯砚楼眉眼更沉了些。
柯砚楼觉得游雾的声音很奇怪,奇怪到像是那片子里的声音。
但游雾没意识到,她还在叫他。
柯砚楼突然停下脚步,游雾猛地撞上柯砚楼的后背。
游雾吃痛出声,暴露本性,怒道:“你干嘛呀,我都被你撞疼了!”
柯砚楼转身,刚好背光敛着眉,比起往日的端正清朗,多了份阴暗湿冷,他凝视着游雾,似乎要将人看穿。
他很想告诉游雾,说话最好不要模棱两可,以免引发歧义,什么叫被他撞红了?
但他没打算和游雾多纠缠。
柯砚楼淡淡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吵。”
游雾揉着额头:“没有,见过我的都说我嘴甜。”
柯砚楼没什么表情:“行,那现在有了。”
柯砚楼:“游雾,你真的很吵。”
游雾愣了一瞬,因为柯砚楼的表情太淡了,找不到一点情绪的宣泄。
游雾现在算是发现了,柯砚楼平日里的安静和乖学生样子都演得太好了,实际上的柯砚楼冷漠至极。
就像他上次在酒吧顶楼,笑着问游雾能不能肉.偿时,哪怕嘴角带笑,眼里都没有半点笑意。
他的笑就像是在掩藏内心的阴冷。
因此,对比起柯砚楼的笑,柯砚楼冷脸时,游雾反而觉得没那么害怕。
游雾下意识就回道:“噢,那我也只对着你吵呀。”
柯砚楼唇线紧绷。
游雾摸摸鼻子:“你平常那么安静,我不吵点我怕你抑郁。”
说完还不忘补一句:“你喜欢我吧,柯砚楼。”
柯砚楼像是被游雾给气笑了,偏头轻笑,随后又冷着一张脸看了回来:“游雾,有没有人说过你根本不会追人?”
游雾思索了一下:“没有,但有人说我肯定能追到人。”
柯砚楼疲倦地点点头,校服的袖子被晚风撩起一个角,他平静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你追不到人的。”
柯砚楼:“学校里追我的人很多,她们不会像你这样胡搅蛮缠。”
游雾眨眼:“那她们追到你了吗?”
柯砚楼:“跟你有关系吗?”
游雾歪头:“当然有关系,她们追到你了我就不追你了。”
游雾才不当小三,哪怕给钱也不要。
柯砚楼微不可察地挑眉:“她们没追到呢?”
游雾眼前一亮:“那我就继续追你。”
柯砚楼哼笑出声,拿出了一根烟,他轻向后倒靠在墙面上,微微弓着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厌世的颓丧感。
如果说柯行也是阳光的少年气,那么柯砚楼身上则充斥着颓败的少年感。
游雾难以将现在在她面前的柯砚楼跟今早升旗仪式上作为学生代表讲话的柯砚楼联系在一起。
柯砚楼咬着烟,对游雾扬扬下巴:“有火吗?”
游雾觉得柯砚楼有病,她怎么可能带火,又不是卖火柴的小姑娘。
她摇头:“没有。”
柯砚楼有些烦躁地从裤兜里摸出了打火机,打火机在他手里翻了个圈,冒出一小团火苗点燃了烟尾。
柯砚楼躁动的灵魂似乎被这抹烟给抚平,他照例将烟过肺,却在烟味里嗅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
是游雾身上的味道。
柯砚楼第一次被烟给呛了。
游雾看着被呛得有些狼狈的柯砚楼,幸灾乐祸地嗤道:“小烟鬼。”
柯砚楼勾着背,轻咳了两声:“有水吗?”
游雾拿着自己的水杯,臭屁道:“有啊,但是我喝过呀。你反正不能喝我的......”
柯砚楼没等游雾把话说完,直接拿过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柯砚楼回头把水杯递给游雾:“谢谢。”
游雾愣住:“我的水杯...”
柯砚楼看着低头的游雾:“你也不亏吧,不是喜欢我?还是说你喜欢我是装的,所以我用了你的水杯你很不高兴?”
游雾被戳到肺管子了,她心一横:“不是,我很高兴!”
柯砚楼早就知道游雾跟自己那位弟弟关系不一般,她来追自己,目的不纯,不然也不会每一次逗她,她都只会后退。
别的女生追他,看见他好歹会脸红,会矜持。
游雾看见他只会直白地说:“喜欢我吧。”
哪有这么追人的?
她就是个骗子。
柯砚楼没再多说,只丢给游雾一句:“别再跟着我。”就转身。
然而柯砚楼才走两步,游雾又窜了上来,柯砚楼眉头攒起:“我说了,我不会喜欢你。”
“我对你不感兴趣,你真的很烦。”柯砚楼很少一句话说两次,破天荒地再警告了游雾一次。
游雾抖了抖书包,瞥了柯砚楼一眼,从他身边经过,十月的风温热却也轻浅,吹拂起少女的发尾。
她穿着中国学生最典型的蓝白校服,蹦到柯砚楼身前,“切”了一声:“我家也这个方向。”
游雾小声嘟囔道:“少自作多情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段路,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过一句话。
游雾最后在十字路口的报刊亭停下。
报刊亭又老又旧,纸箱子里堆着kpop明星的杂志,盗版小卡蒙了一层的灰。
老板看见游雾就道:“来来来,之前的报纸给你留着的,拿回去吧。”
游雾对着老板露出个甜笑:“谢谢老板!下次有报纸您继续帮我留着吧!”
老板:“好!”
老板看见游雾身后的柯砚楼后,好奇道:“你同学吗?”
柯砚楼自顾自地往前走。
游雾“嗯”了一声:“对。”
老板嘻哈笑道:“帅得很嘛,又高又白的,看起来像是好学生?”
游雾若有所思道:“您啊,别被他给骗了。”
少女的话音越来越小,柯砚楼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头,他回头的时候报刊亭已经没有游雾的身影了。
游雾走了另一条路,她就真的只是跟她顺了一小节路而已。
柯砚楼眯了眯眼,香樟树下,少年垂头露出个自嘲的笑。
看吧,只是骗子而已,推两下就推走了,不会真的跟在他身边的。
...
柯砚楼回家时,平时老爱跟他呛声的柯行也难得没阴阳怪气的说话,家里的冷气开得很足,足到有种湿冷感。
柯砚楼看见了衣架上的西装。
他皱眉,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柯行也瞥了眼柯砚楼:“爸让你去书房。”
王阿姨端着养生茶出来,对柯砚楼摇摇头:“先生看起来不高兴,你少说两句。”
柯砚楼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向书房。
书房里的男人穿着白色衬衫,身量高长,年过四十却依旧有着沉稳成熟的魅力,眉眼分明,如同雕塑。
柯钊看了眼柯砚楼,只冷声道:“自己去拿过来。”
柯砚楼书包都没放下,转身去了书柜旁拿来了高尔夫的球杆。
柯钊接过球杆,“啪”地一下打弯了少年的脊骨。
柯砚楼闷哼一声。
柯钊对着他的膝盖踹了脚,迫使柯砚楼不得不跪地。
柯钊捏住柯砚楼的下巴,少年的脸惨白,在最该具有朝气的年纪,他的脸上是一片死水,黑色的眸子像是冰窖。
柯钊平静道:“为什么这次的分数比上一次下降了?”
少年冷静道:“考数学那天发烧了,做错了一道题。”
柯钊冷哼道:“你该庆幸你这次还是第一,不然就不会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柯钊让柯砚楼跪在地上,对着柯砚楼的背打了十几下,柯砚楼从最初的硬抗到后面整个人都趴到在地,鲜血染红了校服。
柯钊的脚踩在柯砚楼的头上:“我听说最近有个女生在追你?叫游雾?”
柯砚楼死水般的脸露出了微澜:“没有,不认识。”
柯钊挽起袖口,像个温雅的绅士:“那最好不过,你要多跟沈清颂接触知道吗?我不希望我会去伤害一个还在读书的女生。”
柯砚楼最后是拖着一身伤走出书房的,王阿姨心疼得快哭出来了。
王阿姨是柯砚楼的妈妈还在世时就在柯家的,看着柯砚楼长大,当自己儿子疼的。
柯行也嗅到了血腥味,随后便看见了校服被染红的柯砚楼,他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柯行也和柯砚楼的目光相撞,随后错开。
柯砚楼转身离开了房门,任凭王阿姨在后面怎么叫都没有理会。
柯行也烦躁地摘下耳机:“别叫了,我去找。”
...
“雾雾!下雨了!快来收衣服!”
游雾从对门张姐手里接过裤子后又赶忙去把挂在平台的短袖收了回来。
游雾赶紧把窗门关好,随后将拿回来的报纸用胶布贴在窗子上。
家里的窗帘坏了,于是游雾就去报刊亭里拿报纸贴在窗户上,这样就能遮光了。
许琼芳捡了一堆瓶瓶罐罐的回来,抖了抖身上的水渍。
游雾唠叨道:“您怎么又去捡瓶子了?别出去受罪,到时候生病了才是更麻烦的。”
许琼芳“哎”了一声,但还是在收瓶子。
游雾知道跟喜欢捡瓶子的老人说不通,只好跟许琼芳一起收拾。
这场雨来得急,冲淡了夏天的闷热,是场降温雨。
游雾扬起一个笑,这下她的饭可以多放一会儿也能吃了,有些菜也能多放几天,又能省下一笔。
游雾把收好的衣服拿回房间,放进了纸箱子里,随后提起客厅里的垃圾袋道:“我下去丢垃圾!”
许琼芳:“打伞!”
游雾撑着伞下楼,丢完垃圾后打算再去报刊亭找点报纸回来,卧室的窗户还缺了一块儿没有贴。
天不遂人愿,报刊亭关门了。
游雾转身往回走,却在小巷里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她下意识转头,闪电在空中划开,照亮了小巷。
“柯砚楼?!”
...
“您别弄了,他不吃这些的。”游雾把许琼芳递过来的醪糟汤又推了回去。
许琼芳“啧”道:“那家里也没什么能招待别人的啊。”
柯砚楼躺在床上,脑子昏沉,只觉得鼻尖有股香。
还有人在争论。
柯砚楼被吵醒了,他睁眼,看见的是游雾放大的脸。
少女刚洗过澡,头发湿润,滴下的水掉在柯砚楼的心口上,有点痒。
柯砚楼皱眉,游雾没好气道:“醒了?”
游雾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出门要报纸结果捡回来个半死不活的柯砚楼,家里面的酒精全拿给他用了,又失去一笔。
但真让游雾见死不救她又做不到。
游雾把醪糟汤递到柯砚楼嘴边:“喝吧。我家只有这个能招待你了。”
柯砚楼像是还在开机重启,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间,这是游雾的房间,水泥地,白墙有些斑驳,旁边的纸箱子放着游雾的衣服,剩下的便是一张柯砚楼躺着的小床以及小书桌。
房间太小了,柯砚楼像是误入蜗居的巨人,格格不入。
他瞥了眼漂着蛋花的汤,反问游雾:“喝这个干什么?”
他的声音很虚,游雾难得看柯砚楼这么脆弱,她憋笑:“补气血呀,你流那么多血,好好补补!”
游雾边说边拍了拍柯砚楼的肩,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穿的睡裙领口过低,往前探的时候露出心口那片白皙的皮肤。
樱桃。
柯砚楼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样一类水果,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游雾浑然不觉自己和柯砚楼此时靠得过近,她只笑得狡黠,铁了心要膈应柯砚楼:“我们女生平常来例假就要吃这个补气血,你也补补,别又晕过去了。”
游雾就是存心调侃柯砚楼,谁让他平时总对她进攻,她也要反击。
少年敛了敛眼皮,低头。
许琼芳又端了杯水进来:“欸,醒了?我给你倒了杯热水,好点了吗?”
柯砚楼点点头:“谢谢。”
许琼芳和游雾都没有多问为什么柯砚楼会一身伤,许琼芳只知道柯砚楼是游雾的同学,听说是第一名后更是高兴,说雾雾要多和好学生接触,多学习。
游雾心说接触得很多了,但学习就免了。
她才不要表里不一呢。
许琼芳到底是老年人,叮嘱了两句就去另一间房休息。
剩下游雾在这儿照看。
游雾对柯砚楼会喝醪糟汤没抱希望,等她回来时却发现碗已经空了。
游雾看向脸色苍白的柯砚楼,少年的气质清冽,眉眼少了些攻击性,窝在她的小床上,连腿都伸不开。
游雾莫名觉得有些怪。
怪可爱的。
游雾压了压唇角:“你没吃饭吗?大少爷还吃得下我们的糟糠?”
柯砚楼抬眼看向游雾:“我是人,是人就要吃饭。”
游雾“噢”了一声,随后将衣服丢给柯砚楼:“家里没有男生的衣服,我找了件睡裙,你当短袖穿吧。”
柯砚楼的身上盖着小熊毯子,现在又多了条小熊睡裙。
游雾又丢了条粉色的短裤过来,少女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家里也没有男生的内裤,只有我这条新的短裤,你将就穿一下。”
游雾说完,又往前站了两步,对柯砚楼道:“明天你要还我新的睡裙和短裤。”
游雾的表情很认真,毕竟裙子和裤子都是新的,她趁着打折买的,本来打算明年夏天穿,哪里知道冒出来个柯砚楼。
柯砚楼的神色平静到近乎冷漠,他看了眼裙子和短裤,随后抬头看向游雾:“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会晕在小巷里就把我带回来?”
游雾拿起空碗:“你不说我问这个干什么?你的私事。”
游雾边说边往外走:“我睡了,你明天最好早点走。”
柯砚楼看着离去的游雾,很久后,突然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游雾不是个好演员,如果她真的喜欢自己,为什么自己在她家,她却想着人早点走呢。
柯砚楼低头轻笑,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走到报刊亭,为什么会遇见游雾。
而游雾还真就带他回来了。
可他是男的,游雾就没点警惕性吗?
柯砚楼换上了游雾的睡裙和短裤。
少女的裙子很小,柯砚楼穿上刚好当短袖,而游雾的短裤呢穿着刚好当内裤,就是不太舒服。
柯砚楼躺在床上时,突然想起这是他第一次挨打后没有抽烟。
这次围绕他身边的不是烟味,而是很淡很淡的茉莉香。
从身上穿的,到身下躺的,以及周边全是这股味道。
是游雾身上的味道。
这抹味道还进入了他的梦里。
梦里这味道更加强烈,像是融遍了他的全身。
他抱着香味的来源,两手把人托起,使得人只能双.腿环住他的腰,而他则抱着人一边走一边发力。
清甜的茉莉香沾染了男.性.的荷尔蒙。
梦里的她被他弄哭了,却还是扬起高傲的头,咬了他肩膀一口:“混蛋!”
柯砚楼低垂着眼,不否认:“嗯,我是。”
他边说边揉着少女的后背,却下意识地撩起了她的衣摆。
他的手最终在内衣的边沿停下。
柯砚楼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最后又拽下了她的衣摆。
两人身上穿的校服都被弄起了褶皱,怎么也抚不平,就像第二天柯砚楼立起的生理反应一样,无法忽视。
尤其是游雾粉色短裤上的水渍,难以清理干净。
柯砚楼第一次自我解决是在游雾家,穿着游雾的睡裙和游雾的裤子,在那间窄小的房间里做了混蛋事。
他第二天早早打了电话叫人送来了衣服和裤子,刚换好就看见顶着鸡窝头出来的游雾。
游雾问他自己的衣服呢。
柯砚楼:“丢了。”
游雾睁大眼:“丢了干什么?睡裙你该给我留着啊!”
游雾伸着脖子去看被柯砚楼揉在一坨的衣服,却被柯砚楼蒙住了眼。
少年的手清癯却有力,遮住她的视线。
游雾丧失方向感,被柯砚楼轻轻推到了墙面上。
柯砚楼又恢复了人后的混蛋劲儿,他哂笑道:“这么喜欢我?我穿过的衣服你不丢,捡回来做纪念?”
游雾知道,柯砚楼的笑从不是真心的。
她怒道:“衣服我还能穿啊,洗洗就行了,又不脏。”
“脏了。”柯砚楼右手遮着游雾的双眼,整个人前倾靠在她耳边道。
游雾气道:“你拿我衣服干什么了就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