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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1 / 1)

翌日一大早,陆鸢起身后,拿了柳树枝到院子里洗漱,把柳枝一头嚼成纤维状当作牙刷,用来刷牙。

盥洗好就把衣服装到盆里,拿上皂角去河边。

村子里的妇人,都是早上浣洗衣物。

妇人聚集在一块,便会边洗衣边闲聊。而她早些去,占一个好地方,听听她们的闲聊,以便她尽早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这个围山村。

陆鸢去得早,早早便占据了偏僻的角落,也就是大石头的后边,不仔细也注意不到是谁。

好一会后,陆续有人过来洗衣,便开始闲聊了起来。

“听说陈大山不在祁家干了。”

“真的假的,那祁晟谁来照料?”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寡妇了,不然你以为何老婆子为什么要收留娘仨?那可不是添一双筷子的事,那可是整整三张嘴呢。”

“何老婆子也真是饥不择食了,咱们村子的光棍老汉都看不上那个寡妇,她倒是看上了。”

“哪还能有什么办法?她家孙子以前是招姑娘喜欢,十里八乡的姑娘都想嫁给他,可老婆子眼界高,都看不上。好了,现在人都这样了,哪还有给她挑的?现在有个寡妇都算是不错的了。”

石头后的陆鸢:……

她是想听村子里的八卦,可不是想听自己的八卦。

“祁晟都这样了,何老婆子到底是想找个使唤丫头,还是想抱曾孙?”

“我与你说,你别说出去,我听大山媳妇说过,大山照顾那祁晟时,那物什还是有反应的,而且还很是雄伟呢!”

“那岂不是还能用?!”

陆鸢听到这些话,顿时老脸一红。

她们可还真敢聊!

陆鸢实在听不下去了,轻咳了两声。

“咳咳。”

咳嗽声一出,两个聊天的妇人顿时止住了声音,往声源望去,就见石头后露出了一截衣角。

两人面面相觑,抿了抿嘴,小声嘀咕了起来:“你说这石头后的是谁?”

“可别是祁家寡妇。”

陆鸢从石头后探出脑袋,朝她们笑了笑:“你们方才可是在说我?”

两个妇人的瞳孔都蓦然一缩。

这寡妇在这听多久了?!

两人面上顿时露出了尴尬之色。

其中一个妇人讪讪笑道:“你听岔了,我们在说隔壁村的寡妇。”

陆鸢也没有点破,笑了笑,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两个妇人相互舒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不能在背后说人。

下回要再在背后说人,得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才成。

陆鸢洗了一会儿衣服,身后忽然传来妇女声音:“苏寡妇,今儿个怎这么早出来洗衣服?”

陆鸢闻声,转头一看,原来是昨天聊过天的黄兰。

陆鸢唤了声:“陈二嫂。”

一唤顿时一愣。

等等……

陈大山,陈家二嫂?

黄兰自来熟似地在陆鸢旁边蹲下,把衣服倒进水里,用洗衣棒搅拌了几下再捞了起来。

陆鸢看了眼黄兰,试探性的问:“陈二嫂,之前照顾祁晟的大山,是陈二嫂的什么人?”

黄兰讶异地看向她,说:“大山是我男人,你不知道?!”

陆鸢默默地摇了摇头。

感情刚听到的那些话,都是从黄兰嘴里说出来的。

黄兰:“你怎忽然问起我家男人了?”

石头后的两个小声嘀咕的妇人,吓得顿时噤声,洗衣速度也忽然快了,心里默念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陆鸢:“忽然想到了陈二嫂夫家姓陈,刚好照顾祁晟的也姓陈,觉得巧,就问问。”

围山村的村民大多都不同姓,也不是本地的。

原本有几户山里搬下来的山户,也有很久以前逃荒来的,更有后边被流放来的。

两个妇人听到寡妇的回答,松了一口气,洗衣也缓了下来。

陆鸢询问:“陈二嫂,我想问一下,咱们平时要买东西,都去哪买?”

黄兰:“二十里地外的平安镇上呀,走一个时辰就能到。咋地,你想买东西?”

陆鸢道:“想去瞧瞧。”

黄兰:“你要想去的话,得赶上赶集日,那会才热闹呢。”

陆鸢问:“啥时候是赶集日?”

黄兰:“就后天,平时赶集日,你家那个老太太会叫人拿她的绣活到胭脂铺子去。”

陆鸢:“赶集那日,陈二嫂你去吗?”

陈二嫂:“当然去了。”

陆鸢:“我不认路,到时候陈二嫂能不能也捎上我?”

黄兰嘴是真的碎,但为人也是真的热情:“能呀,怎么不能,多一个人还能聊着天去呢!”

“你是不知道,咱们平安镇的赶集日可热闹了,平日里大家伙都会攒一点东西,然后拿到集市上摆摊,以便补贴家用。”

“我去瞅瞅有什么又便宜又实用的,买点回来。”

听到这,陆鸢就来了兴趣,问:“谁都能摆摊吗?”

黄兰:“那当然不是,摆摊得先交两文钱的摊位费。”

身无分文的陆鸢,顿时打消了摆摊卖云耳的念头。

还是先了解清楚,再看看有什么可以做的买卖。

两人浣洗完衣服,一块回去。

在半道上,陆鸢正在想事,身旁的黄兰忽然往前一指,道:“那不是你家老太太么,她这是要去哪?”

陆鸢回神,循着黄兰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何老婆子脚步缓慢地往村庄内里走,也不知道去找谁。

陆鸢回了院子,问春花:“知道何奶奶去了哪吗?”

春花摇了摇头:“她没说。”

晾晒衣服时,春花也过来帮忙,她人小力气也小,只能是拧她和秋花的衣裳。

拧得半干,就爬到杌子上,把衣服往晾衣竿上甩去。

陆鸢看着摇晃的杌子,赶忙把她给抱下来:“还是去带你妹妹吧。”

把衣裳都晾完了,太阳刚升起。

陆鸢想砍一些竹子,尝试做一张简单的竹床。

等到挣钱才买床的话,不知何时才能睡上床。

虽说昨日晒过稻草垫子,但只要是铺在地上,她就没安全感。

再说她这几天总觉着腰酸背痛,说不定也有地上湿气重造成的原因。

竹床她没做过,但在外公家见过,也刷视频刷到过,大概知道个流程,所以想尝试尝试。

她记得后山坡的菜地旁,就有一小片竹林。也不知是有主的,还是野生的,得等何老婆子回来,问过她才知道能不能砍。

等了大概有一刻,何老婆子才从外边回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跛脚的老汉。

那老汉五十左右的年纪,身上的衣服虽有补丁,却也是干干净净的。

就在陆鸢不知道咋回事时,何老婆子便和那老汉说:“说好的,一个月三十五文,早中晚都来一趟,先让你干三天,实在做不好,我也不能要你,三天也只能给你三文钱。”

那老汉应道:“不过就是给阿晟换垫子,裤子,擦身翻身这么些活,简单,我做得来。”

听到这话,陆鸢双眸微微睁大。

他们这对话的意思,是不用她伺候祁晟换衣擦身了?

何老婆子怎地忽然改变了主意?

不管为何,这对于陆鸢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何老婆子自然有她的思量。

这日日做这些磋磨人的活,日子长久了,苏氏也会心生厌烦,到时候她孙儿即便模样再俊俏,苏氏看着也会生厌。届时又谈何和孙儿做夫妻,做娃儿他娘?

老汉进了屋,何老婆子使唤陆鸢:“你打一盆水送进去。”

又压低声音说:“顺道给我瞧瞧这李老汉干得咋样。”

陆鸢点了点头,转身去打水。

端水进屋的时候,陆鸢听见老汉小声惋惜道:“这么好的后生,下半辈子都要躺在床上,可惜了。”

陆鸢闻言,看向床上的男人。

其实只要能证明他还是能感知外界,能听得到人说话的,就有可能通过说话和感知,激活残留的神经通路,届时就有可能会醒过来。

但要是脑死亡了,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放下水之后,她也没出去,只是在老汉脱祁晟裤子的时候,她避讳地移开了目光。

老汉是个男人,没啥好顾及的,而且手法也糙,陆鸢在一旁都能听得到粗布在皮肤上摩擦的声音。

祁晟的意识是被粗重的手法给搓醒的。

意识逐渐清醒,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人提着……

提着他那处!

这是做什么?!

细微刺痛感传来,他就明了。

擦洗!

是谁?!

大山已经不过来了,那就只能是寡妇了!

她、她她,竟就这般拿着,提着……

最近的刺激着实太大了,刺激得祁晟已然生无可恋了。

陆鸢待了一会,就出去了。

老汉给祁晟擦洗后,顺道给他翻身侧卧一会。

他出了门,拍了拍手,与他们说:“我已经清理过了,一会帮阿晟翻正身就好。”

说到这,又道:“多大点事,一刻时都不用,晌午我再过来。”

李老汉腿脚不便,也干不了重活,只能种点菜。这每天过来三刻,就能有三十五文工钱,不挣白不挣。

李老汉一走,何老婆子忙问:“李老汉干得咋样?”

陆鸢点头:“搓得还挺干净,挺全面的。”

那力道都能赶上搓澡师傅了,泥垢也都下来了,能不干净么。

何老婆子闻言,松了一口气,庆幸道:“那就好,早知道一开始就寻李老汉了。”

但琢磨了一下,陈大山退还了二十文,说到底她也是挣了的。

过了一会,陆鸢才转身回屋,打算把水端出来,顺道把换下的裤子与垫布也拿出来。

进了屋,搬起水盆准备出去时瞟了一眼祁晟。

就这一眼,她看到了祁晟的脸色再次如昨日那样发红。

不,应该说比昨天还红,连耳朵都是红的。

这……

莫不是真的是有意识的?

她做护士,没有那么多的专业知识,但也知道这植物人要是有意识,就能微弱的感知到外界的声音。

兴许他方才没听见老汉的声音,误以为是她给他搓的身子?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她得问问之前照顾祁晟的陈大山,祁晟之前是否也红过脸。

要真有意识,以后多刺激刺激,没准就真能醒过来了。

他要是能醒,做夫妻和生孩子这两个困扰着她的问题,就可以都不作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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