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的照片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阿迦娜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照片给你，格雷夫斯给我。我要审问他。”
“审问？”以为阿迦娜已经偃旗息鼓，结果她又提出这种要求，蝙蝠侠露出不赞同的目光，“娜塔莎女士只要求你带她们离开，没有要求你‘折磨’格雷夫斯。”
那你就不了解娜塔莎了。阿迦娜轻哼一声。
娜塔莎对她的丈夫恨之入骨，点名要阿迦娜杀了他。她本以为在蝙蝠侠的监视下，今晚她的行动是无法成功的——但企鹅人为她代劳了。
格雷夫斯奄奄一息，恐怕撑不了多久。在他咽气之前，她得榨出他的最后一点价值。
“他以前殴打她们的时候，喜欢拍照片和视频……我得确保他手里没有这些能威胁到她们的东西了。”阿迦娜把手机随手扔给蝙蝠侠，走到西奥多面前，“你好啊，格雷夫斯，你认识我吗？”
“女巫，你……”
格雷夫斯的目光涣散，是他快要死了，还是他也被下药了？
“……你偷走了她们。”
“她们不是你的财产。”阿迦娜用力拽住他的头发，强迫他直视自己，“说！不然我会让你再被企鹅人揍一顿！”
阿迦娜真希望自己能亲手杀了这令人作呕的混账。这种人渣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打住。冷静。蝙蝠侠还在你身后。
“如果你想知道，就去找我的秘书吧。”格雷夫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他合上眼睛，“她们对我无足轻重……随便你。”
蝙蝠侠也跟了上来：“格雷夫斯，你们在哪里生产服从药剂？告诉我。”
听见蝙蝠侠的声音，格雷夫斯重新睁开眼，他虚弱的目光中含混了几丝轻蔑。
“太晚了，蝙蝠侠，”他说，“你没法……没法阻止我们。”
格雷夫斯死了。
今晚要死的人可真不少。阿迦娜和蝙蝠侠分别扛起黑面具和格雷夫斯，再一起拖着企鹅人往外走。警方已经控制了冰山会所的其他区域，他们把人交到戈登手里，继续后面的行动。
蝙蝠侠又一次联络神谕，确定了疯帽匠的位置：“泰奇在帝王剧场，绑架了一群女孩。剧场没有其他火力，看来他想独自和我们较量。”
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勾出了阿迦娜的记忆：“帝王剧场？我以为那里早就倒闭了。”
她的话引来了蝙蝠侠的侧目，阿迦娜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动作，反问道：“怎么了？”
“帝王剧院的确在二十年前宣告破产了，此后被埃利奥特家族收购。但由于旧城区衰落，它的地理位置不再具备优势，埃利奥特放弃了开发计划，从此那片地段沦为荒芜。”蝙蝠侠启动蝙蝠车，“作为一个外来者，你了解得很清楚。”
“‘外来人’？谁告诉你我是个‘外来人’了？”这只蝙蝠一点都不礼貌，阿迦娜做了个鬼脸，学着蝙蝠侠那副腔调回敬，“我以前在哥谭生活过好一阵子，只不过后来离开了一段时间而已。帝王剧院……没记错的话，它有三条演员通道——我小时候经常去那里找明星演员签名，然后转手高价卖掉——两条后勤通道和三个化妆间。观众席有三层楼，楼上有几个包间，对不对？”
阿迦娜得意而精准地描述出了剧场的每一个角落，她指望蝙蝠侠说两句夸赞的话，但他并不捧场，她只好自讨无趣地耸耸肩，重新谈起重点：“你认为疯帽匠躲在哪里？”
“舞台，我猜测。他的自恋倾向肯定会找一个能全方位展示自己的地方，但那些孩子的定位还不明确，我们需要先保证她们的安全。”
孩子们。
疯帽匠的人质是从女校带走的，阿迦娜想起他借艾玛·肖之口说的那些话——她还没把这事告诉蝙蝠侠：“说到孩子们。她们是疯帽匠炸了学校以后带走的，你知道这事吗？”
“然后？”
“他抢走了里面的所有女孩子，然后派艾玛·肖来威胁我……”阿迦娜说，“因为我带走了娜塔莎母女，他非常不高兴，他告诉我如果在日出之前我们没有找到他，他就会杀掉她们。所以我才会带着艾玛去办公室——因为他用她来当传信鸽。我不是故意现在才说的，那会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合作。”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阿迦娜以为他会因为她的隐瞒而发火，但他并没有，他似乎只是搜索了一下相关的信息，这才开口。
“我知道。那所学校从前几天开始就有孩子陆续请假或消失。今晚GCPD救下了一部分孩子，但还有约一半的学生不知所踪。数量上不算少，但我们可以解决。”
“疯帽匠主动提出过要见我，我可以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负责带走孩子们。”
“放任你们两个人互相火拼吗？”蝙蝠侠瞥了阿迦娜一眼，“别想那么好的事了，科尔利。今晚我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开枪。走吧。”
帝王剧院的主体仍然是阿迦娜记忆中的模样，只不过二十年后，它已一片荒凉。剧院的正门前杂草丛生，昔日被涂抹华丽的墙皮斑驳脱落，有人用临时发电机连通了线路，闪烁不定的灯牌在黑夜中噼里啪啦作响。
蝙蝠侠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阴森可怖的气息立刻扑面而来。没有灯光，只有一条可疑的红毯为他们指引方向。蝙蝠侠打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他们穿过大厅和检票处，最终在观众席的前排停下脚步。
舞台的顶灯年久失修，如今昏暗朦胧，只能勉强照亮下方的景象。女校的孩子们被分成两群，关在两个巨大的笼子里，她们安静地啜泣着，看见蝙蝠侠和阿迦娜后，才有几个人敢发出更大的声响。
笼子的周围拴满了炸弹。
规律的脚步声从后台逐渐靠近，某人走到台前，露出一张可怖诡异的脸。但他并不是对阿迦娜来说陌生的疯帽匠——这张脸比疯帽匠更加有名，也更加熟悉。他西装革履，站得笔挺，半张脸与阴影交融。
“没想到是我吗？”双面人冲蝙蝠侠微微一笑，“那说明你变迟钝了，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