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只胡思乱想了一瞬,就很快回归正轨,她帮盛容殊将门打开,笑着道:“小姐,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事叫我一声,我马上就来。”
“嗯。”
盛容殊进房间后,她也来到自己房间,一进门就觉得全身舒爽,浓郁的灵气迎面而来。不愧是价值五块上品灵石的房间,里面竟然有聚灵阵,灵气充裕得仿佛只要呼吸,就能增加修为一般。
房间内不光灵气充裕,墙面和地下都刻有阵法,有细碎的光在盈动。最让人震撼的是,屋顶的浩瀚星空图,涌动着无限能量的潮汐,碰撞,爆发,溟灭,新生......
白蔹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如同冰雪消融,新芽破土而出,片刻之间春花灿烂,一切情绪如潮水般涌来,美妙得不可言语。
她赶紧打坐,修炼心经,贪婪地吸收周围的灵气,如拨开迷雾一般心中豁然开朗。她瓶颈松动,突破了练气中期,一时间灵台清明仿若新生。
白蔹睁开眼睛,心中无比兴奋,难怪人们喜欢修炼,原来突破的感觉这么爽。
记忆中,原主的修炼生活很枯燥,她在外门修炼了两年,由于勤奋和心细被选为了侍女。侍女的待遇要比外门弟子好一些,最直观的就是灵鹫宫内的灵气要比外门充裕很多,哪怕白天干了许多琐事,只有晚上能修炼,也比在外门时修炼要快许多。
白蔹这次能这么快突破,是因为原主打了很久基础,所以到了好的修炼环境,才能如鱼得水,一鼓作气,成功突破了瓶颈达到练气中期。
她感受着浓烈的灵气,望着辅助修炼的阵法,心中突然有一丝厌恶。这里的一切都是普通修士接触不了的,所以原主才会不择手段往上,想要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而白白丢了性命。
她眸中微红,戾气横生,一拳砸在旁边桌子上。哐当一声响,墙上的水墨画掉了下来,她被吓了一跳,眸中逐渐清亮了几分。
白蔹起身将水墨画捡起来,琢磨着为何会突然烦躁。也许是受邪功影响,她才会无端暴躁和厌世,想要毁掉这个不公的世界。
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像她这样的小虾米,就算受邪功反噬,也成不了毁天灭地的大魔王。她只需约束好自己,不要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不然很快就会被正道剿灭。
白蔹刚想将水墨画挂上去,突然发现墙上有一个洞,洞上覆着一个透明的结界。她顿时有些无语,怎么连修仙世界都有偷窥狂,这些人是有多无聊啊。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踮起脚凑了上去。
她之前监视沈玄瑜,因为没有灵石,只能可怜兮兮的待在其他房间门口,所以这次她想都没想,直接买了沈玄瑜隔壁的房间,想要体验一下首席弟子的休息环境。
看清里面的场景后,白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房间内放着一个浴桶,桶中冒着森森的寒气,沈玄瑜正泡在寒潭水中,精壮的胸膛一览无余。
他双眸紧闭,额间布满了细汗,下颚线紧绷,看起来有些痛苦。突然他睁开了眼,冰冷的视线,一瞬间锁定了白蔹。
白蔹感觉到了危险,连忙往旁边一躲,凌厉的剑气袭来,身后的桌子立即炸开了花。她回头看了一眼桌子的惨状,顿时有些腿软,若她反应再慢一点,可能就成了一团肉渣渣了。
沈玄瑜已经穿戴整齐,一身清正冷峻的气质,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他执着剑从被破开的墙洞中走来,眸中藏着杀意:“你为何要偷看?”
白蔹被吓得小脸惨白,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她哆哆嗦嗦地说:“沈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发生了何事?”
白蔹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往声源之地跑,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泪水一下子落了下来:“小姐,救救我,他......他他要杀我......”
盛容殊抬眸看向沈玄瑜,质问道:“你为何要对我侍女动手。”
沈玄瑜有些难以启齿:“你问她。”
盛容殊又低头看向白蔹,她哽咽着解释:“墙上......墙上的画突然掉下来,我想把画挂上去,然后......然后发现墙上有......有个洞......我就好奇地......看了一眼......沈公子,以为我偷看他洗澡,墙上的阵法这么复杂......我哪来的本事能挖出一个洞,呜呜呜,偷看他洗澡......”
“沈道友,对不起,我替她向你道歉,她只是一时好奇,没有想过要偷窥你。”
“没事。”沈玄瑜也冷静了下来,也知道这样的暗洞,不是她一个小侍女能弄出来的。
盛容殊来到被破坏的墙体前,拿出一块息土,引气掐诀,施展还原之术。她本就受了伤,所以施展术法,显得有些吃力,没一会儿脸色就有些苍白。
沈玄瑜见她拿息土修补墙体,顿时有些惊讶:“圣女,息土罕见,用于修补墙体是否有些浪费,何不赔些灵石,让灵舟上的灵匠来修补?”
“我不想让人发现我在灵舟之上,所以不想节外生枝。墙上有暗洞一事,等我离开灵鹫宫的势力之外,我会传信给宫主,让她派人调查,一定会给沈道友一个满意的回复。”
沈玄瑜有些惊讶,联想到之前,她宁愿受到反噬也要强行修复禁制:“宫主不愿你去九天神宗,参加幽林幻谷的试炼?”
“嗯。”
“宫主爱女心切,不想你涉险,可幽林幻谷的试炼机会难得,错过实在可惜。”沈玄瑜也运起灵气,参与修补墙体,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到海朝城了,若不想引人注意,动作得快点才行。
有了沈玄瑜的帮助,盛容殊轻松了不少,在灵舟停靠之前,修好了墙体以及屋内阵法。
盛容殊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白蔹低着头站在她旁边:“小姐,对不起,是我闯祸了,害你这么辛苦。”
“与你无关,是灵舟上的管事在乘客走后,检查得不够彻底,才导致了此事发生。”
“小姐,我帮你按摩吧。”白蔹见她这么疲惫,心里有些愧疚,便来到她身后,手指覆在她太阳穴。
盛容殊突然被人触碰,忍不住颤了一下,他连忙拂开她的手,语气冷硬:“不用。”
白蔹牵起她的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望着她,真诚而又清澈:“小姐,我修为低微,不能使用术法为你缓解疲惫。只能通过这个办法,帮你放松一下,缓解疲劳,就让我试一试吧。”
盛容殊收回手,微微侧过头,如往常一般冷漠:“我不累。”
白蔹被拒绝,顿时心里有些委屈,鼻尖开始发酸:“小姐,你是不是讨厌我?我除了惹祸,其他什么都不会,你修复墙体的时候,我只能干看着,一点忙也帮不上。我也不会讨你喜欢,我什么都做不好......”
盛容殊见她又哭了起来,颇有些无奈:“我只是不喜欢被人触碰,不是讨厌你。”
“可我......我没有安全感,我想为小姐你做些什么,这样我才不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她眼睫湿润,一脸低落像是迷惘的小鹿,让人不禁有些心疼。
盛容殊从小不喜人伺候,所以并不知道寻常人和侍女应该怎样相处,他没办法只能妥协道:“你按吧。”
白蔹面上一喜,还挂着泪珠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如迎春花一般灿烂的笑容。
她以前不敢哭,就算被病痛折磨得再厉害,她都不敢哭,怕亲人为她担心,一直装作很坚强。现在好了,她没有生病,想哭就可以哭,她最近可喜欢柔弱小哭包这个人设了。
梨花带雨,惹人垂怜,就算是清冷圣女也会怜惜她,为她一步一步降低底线。
白蔹将手覆在盛容殊的太阳穴,用指腹帮她按摩,小声问道:“小姐,这个力道可以吗?”
“可以。”
白蔹帮盛容殊按了一会头部,又帮她按摩肩膀,越按越觉得得心应手。她以前病得很厉害时,长期卧床,每天都会有护工帮她按摩。
久病成医,所以她对这些手法熟悉得很。
只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能健康到能帮别人按摩的程度,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
盛容殊一开始很排斥,浑身僵硬,抓着椅子扶手逼自己忍耐,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可白蔹的手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刚开始有点疼,随后越来越舒服,让他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小姐,我按得舒服吗?”
“嗯—”他轻轻出了声,一股子缱绻的味道,如丝乐轻撩耳畔,撩人心弦。
随后,两人皆是一愣,白蔹顿时成就感满满,干劲十足,语气中都透着欢快:“小姐,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盛容殊本来有些尴尬,耳尖都微微发红,可听见她不谐世事的声音,他顿时心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