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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1 / 1)

荀柏双眼发直盯着温屿,眼里泛着淫邪的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最后停留在胸前,手也神了过来。

“乖乖,真是想得我心肝肝都疼,乖乖,让我好生亲香亲香。”

胃里恶心直往上涌,温屿后退几步,差点没吐出来。她回想起当时在荀家时,荀柏意味深长看她的那一眼。

原身与荀柏之间肯定有纠葛,不过温屿不解的是,为何记忆中不曾出现这一段。

“乖乖,怎地,生我的气了?”荀柏见温屿躲开,往前追了两步。

“乖乖,只要你听话,我照旧会疼你,让你吃香喝辣。”

夜色盖不住荀柏丑陋的脸,温屿只恨自己眼神太好,心道就算再穷,也要去买把短刀带在身上。

小巷虽安静,周围都是铺子,温屿只要大喊,肯定有人会出来。

面对荀柏,温屿一如既往地镇定,她想到那三百两银子,想要装怯试探,实在装不出来,便放弃了,干脆地道:“绣坊拿了三百两银子到荀家的布庄,这笔银子先还给我。”

荀柏满腔的柔情蜜意,遭遇到温屿的冷脸相对,本在懊恼中,听到她提到银子,顿时翻脸道:“何来的三百两银子?是你被野种骗了去,拿了三百两银子给他。他拿了银子,一半拿去花天酒地养相好,一半填了布庄他亏损的窟窿。野种眼高手低,布庄在他手中折本,他怕阿爹发现,偷偷去将账抹平了。”

说到这里,荀柏心又痒起来。他喜欢泼辣的妇人,你来我往才有滋味。不知为何,他觉着温屿几日不见,变得愈发娇俏动人。

荀大福眼见不行了,死后要办丧事,一大堆事情要操办,许久都无法见到她。

好不容易抽空赶来见她,荀柏如何肯放弃,心头滚烫,张开双臂扑上前,颤巍巍喊道:“乖乖!”

温屿面色沉静,揪准时机,准备抬脚踢去,顺便扬声呼救。

突然,一股带着杀气的疾风袭来,温屿只看到眼前寒光一闪。

“呲啦”一声,荀柏后背瞬间一凉,他惊恐回头看去,荀舫手上扬起的菜刀,已经快劈到面门。

“杀人啦!”荀柏惊恐无比,呼喊堵在喉咙,双腿发软往后倒在地上,堪堪避过了一刀。

荀舫不做声,欺身上前就要再砍。幸好跟着荀柏前来的小厮兴儿,本来在旁边车边躲着偷窥,发现情况不对,他赶忙跑出来,死死抱住荀舫的腰。

荀舫被兴儿扯住,荀柏在地上如蚯蚓一样蠕动,手忙脚乱爬起来,他呼哧急喘,想要说几句狠话,荀舫已经扭折兴儿的手腕,又提刀追了过来。

荀柏吓得没了魂,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杀人啦......”

刚喊出一声,人就被从背后扑倒在地,荀柏痛得眼泪鼻涕横流,死亡的恐惧,让他顾不上痛,下意识拼劲全力反抗。

兴儿吓得也脚软,但荀柏出事,张氏会将他乱棍打死,他只能豁出去,右手受伤使不上力,只能举着左手上前帮忙。

温屿还未回过神,就见到几人纠缠在一起。荀舫明显体力不支,喘气如牛,却凶猛异常,手上的菜刀掉在一旁,他不管兴儿,将荀柏按在身下就是一顿猛捶。

兴儿闭着眼睛乱嗷嗷叫,荀柏也叫,温屿看到地上的刀,她赶忙摸过去,将刀捡了起来,握在手中。

温屿不敢杀人,她见荀舫的衣衫被撕破,快要被兴儿翻到,当机立断用刀背砍向兴儿的手背。

谁知,兴儿这时松开了手,温屿的刀背只砍到一半,另外一半落在了荀舫的手臂上。

荀舫人抖了抖,却一声不吭,兴儿手上吃痛缩了回去,荀舫身上力气一松,全神贯注对付荀柏。

眼见巷子有人打开了角门,荀柏要是死在这里,她也会被牵连。

生意刚起步,温屿不想填进去,赶忙道:“这次留他一条小命,以后他再来,就将他剁成肉酱!”

荀舫不理会温屿,呼哧急喘着,手上拳头又砸了下去。温屿飞快朝四周看去,有人举着油灯探出头看究竟,扬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兴儿双手都痛,哭唧唧道:“杀人啦,救命啦!”

温屿赶紧去拉荀舫,见他裤子掉在脚腕,一根草绳从腰间搭下来,混乱中,滑稽得想笑。

听到杀人,那人非但没走过来,赶忙退回屋,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兴儿绝望不已,这时,巷子又有门打开,有人走了过来,他顿时精神一震,赶紧喊救命。

温屿再去拉荀舫,他终于回过头,眼眸在黑暗中如猛兽一样,泛着幽幽的光。

“裤子。”神使鬼差间,温屿脱口而出道。

荀柏衣衫破碎,一股骚臭味从底下散开。荀舫停下来,低头朝自己身下看去。不知他想到什么,几下将荀柏剥了个精光,顺手扯下了他头上的发簪,钱袋,提上自己裤子,缓缓站了起来。

来人提着木棍走近了,温屿认出是阿山。他在夜里似乎眼神不大好,离得几步远站着,警惕地提着棍子道:“都住手,否则,我去报官了!”

荀舫一声嗤笑,荀柏见到有人来了,哭喊着道:“快去报官,野种杀人了。”

阿山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看向温屿,犹豫着道;“温东家,你没事吧?”

“我没事。”温屿答道。

阿山松了口气,站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荀舫一脚将爬起身的荀柏踹到在地,提着裤腿站在那里,居高临下道:“下次再赶来,老子杀你全家!”

旁若无人威胁完,荀舫施施然往回走。温屿见他双腿拖着,步履沉重,还敢放狠话,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在外奔波一天,就吃了一只杂面馒头。又经过这一场混乱,温屿此时又累又饿,实在没心思再多说。她朝阿山点了点头,也不管他看没看见,低头离开。

进了角门,温屿见荀舫坐在廊檐下喘气,她没有做声,菜刀要一两银子,准备先拿回灶房放好。

荀舫盯着她,垫了垫手上的钱袋,趾高气扬道:“去煮面片,来四只蛋!”

温屿没理会他,进了灶房,看到碗里放着舂好,筛过的杂面,灶中的火已经熄了,陶罐中的水还滚烫。

绣绷上的绢布半干,温屿端回堂屋放好,准备明天再晒一晒。回到灶房舀水,先洗把脸清醒一下。

荀舫晃悠悠走了过来,手上的钱袋垫来垫去,里面的铜钱哗啦啦响,催促道:“怎地还没开始做饭?”

温屿一言不发洗完,倒掉木盆中的水,没好气道:“你既然有钱了,想吃,自己买去!”

荀舫沉吟了下,进灶房捡了几根草,将自己的裤腰栓好,转身就朝外走。

想到他还欠自己一堆债,温屿追了上前,去夺他手上的钱袋。

荀舫一个不察,手上的钱袋到了温屿手上,他恼了,上前就要夺回去:“老子救你,你还恩将仇报!”

温屿转身就跑,道:“你又是杀人,又是抢劫,你这不是在救我,你是要害了我!”

饿了一整天,又经过一场大战,这具身体本来就弱,荀舫双腿沉重,追得很是吃力,靠在灶门边歇气,恶狠狠道:“老子是在打草谷!”

温屿不懂何为打草谷,看准荀舫就是外强中干,瞥了他一眼,打开钱袋点着里面的铜钱与碎银。

钱袋看上去鼓囊囊,里面铜钱多,碎银少。共有二十五个铜钱,加上三钱左右的碎银。

温屿撇撇嘴,将所有的钱展示给荀舫看:“就这么丁点钱,你还想吃四个蛋!”

荀舫也不失望,呵呵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别再相信,让你吃香喝辣的蠢话了。”

荀柏说的那些话,荀舫定当听见了。温屿估计他在角门后听墙角,反唇相讥道:“就是你是大聪明,拿了我的嫁妆银,去让相好吃香喝辣。”

荀舫很是不耻原身的行为,又嫌弃这具身子孱弱无用,一直暴躁不安,想着要赶紧摆脱,变回原来的自己。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灶房安静下来。温屿不知荀柏可会报复,她现在也没力气去想。

收起钱袋,温屿洗净手,舀了温水和面。荀舫走到老地方坐下,生火煮水,取了四只鸡蛋,放在身前的衣袍中。

温屿见荀舫打定主意要吃蛋,瞪了他一眼,只能随了他去。

面片煮好了,加上鸡蛋,两人埋头苦吃。温屿剩下了半碗汤,荀舫的碗干净得都无需洗。

放下碗,温屿肚子饱了,守着灶火的余温,开始想着先前的事。

原身与荀柏之间的事,无论原身与他以前如何,温屿都感到恶心,替原身不值。

夫君浪荡没出息,娘家大哥好赌,唯一能依靠的亲爹也去世了。

荀柏身为兄长,觊觎弱小的弟媳妇。原身就算心甘情愿委身于他,以上对下,他也是无耻到了极点。

要是原身敢反抗,一旦传开,就是在后世,也会有数不清的脏水与风言风语,何况是在封建的古代。

原身根本没有选择,换做是自己,也不一定做得比她好。

男人哪怕自己再风流,除非绿帽癖,绝不会容忍妻子红杏出墙。

看荀舫的态度,他对此毫不在意,从头到尾基本不提一字。

温屿心中狐疑,不自觉打量过去。荀舫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试探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荀舫愣了下,反应过来温屿的意思,皮笑肉不笑道:“你是担心与荀老狗东窗事发,我会杀了你?”

“你在外养相好。”温屿冷声提醒他。

“你一个弱妇人,被人连哄带威胁骗了去。”

荀舫拿眼角瞥她:“只要以后你好好煮饭,再给我买身新衣衫,我就不与你计较。”

听到前面的话,温屿还挺感动意外,没曾想,荀舫居然会有如此胸襟!

见他趁机讲条件,温屿不多的感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口回绝了:“想得美,我给你五个大钱,你去买些针线回来,自己将裤腰带缝好。”

荀舫大吃一惊,难以置信望着温屿:“你竟然让我做针线?”

温屿笑而不语。

她连扣子都不会订,要是他会了,说不定,以后还能替她绣花做针线活!

温屿打好主意,起身去洗漱,吩咐道:“你收拾灶房。”

荀舫垮着脸,摔摔打打开始收拾。

温屿全然无视,刚漱完口,听到角门被砰砰砸响:“温氏小娼妇,你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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