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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1 / 1)

牧文墨家世只能算一般,琴棋书画和文学素养也远不及自小学习的燕嘉木等人,但他却能在选秀中杀出层层重围,又在美人如云的后宫脱颖而出。

全靠他那张绝色的脸。

如果说他的脸有十分,日常打扮之后有八分,那经过太初调整和气氛烘托之后,他的美就有了十二分。

钟月赏下的布料很适合他,浅青透绿的色泽晕染的很融合,金银线绣出的纹理压在最底层,经过阳光照射透出细碎的光,跟布料同色的暗纹繁复,越看越尊贵。

长发一半披散,一半绾在发顶,有了飘逸感,又把他精致的脸庞完全展露出来。

头顶发簪有个翡翠流苏,静中带动,平添一丝魅意。

牧文墨的妆容也是反复调整过的,他画了两个时辰才完工,一眼看上去宛若素颜,没有过多脂粉沾染的痕迹,但就是说不出的和谐与美丽。(太初:这叫伪素颜妆,很难的!)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夕阳的余晖毫不吝啬的撒向天际,成为他缓步走来的背景。

那双若星河灿烂的眼眸只看向钟月,在触及她后,冷若月仙的脸渐渐松动,露出一个浅笑。

钟月又一次感受到了初见牧文墨时的惊艳。

牧文墨不紧不慢的上前,行至钟月身前,盈盈下拜。

“侍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钟月站起来,伸手扶起他,更是牵他走到宴席上。

原本的宴席是钟月坐主座,牧文墨坐在右侧第一个的位置,钟月却把把他引到自己身侧坐下来,叫人加上条案。

“墨郎今日生辰,你是主角,就坐这里吧。”钟月欣赏的看向他的脸。

真漂亮,光看着她都能多吃一碗饭。

“谢陛下。”牧文墨低头应答。

底下坐着的侍郎们神情不一,各有心思,还是尹泽先开口,“墨哥哥今日真是好漂亮。”

钟月明显很喜欢他的装扮和表演,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表现出酸和嫉妒,只把热情和赞扬摆在明面上。

“大家都很漂亮。”礼尚往来,牧文墨也夸他们,互相吹捧一番之后,他才不太好意思的道,“侍第一次办宴会,不太有经验,倒是劳陛下和大家久等了。”

“没有等许久。”钟月饿了,叫“开宴吧。”

膳食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传唤,一说开宴,很快就上菜。

尚食宫也是想露脸,大厨伺候的很精心,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还献上了新研制的点心。

宴席过半,司乐司的表演开始。

灯火笼罩间,歌舞齐起。

有人认真欣赏,有人却不感兴趣。

齐侍卿放下筷子跟着歌者哼了哼,笑,“这首曲子很有意思,曲调轻快明艳,唱词也好。”

齐良悦唱曲是一绝,他也爱曲,由他说起歌舞再适合不过。

“就是舞编的不怎么样。”萧侍卿撇了一眼,哼声道,“勉勉强强吧。”

萧侍卿座位离得比较远,不曾想钟月竟听到了,她抬头看向他们俩。

“这舞确实不如萧侍郎跳的好。”钟月想到了萧侍卿的月下舞。

钟月看向谁,谁就是焦点,不知谁搭了句话,“不如萧侍卿上去跳一段?”

江萧萧脸色难看了几分,这叫什么话,拿他当舞者取乐吗?

墨御卿敢当众表演,因为是他的生辰。

他若是真上前表演,不仅低了一头,还有喧宾夺主的嫌疑。

“今日可是墨御卿的生辰宴,侍怎么敢献丑。”江萧萧端起酒杯遥敬钟月。

“近日侍潜心研习,学成一支新舞,舞步轻盈似花间蝶影,身姿婀娜若柳拂清风,若陛下有些许闲暇,可来宁长宫品鉴。”

“好。”钟月点头,心里有些遗憾,今日肯定是看不到萧侍卿跳舞了。

太初也很遗憾。

今天这场宴多好啊,美人美景,美食美酒,前有牧文墨惊艳开场,后有司乐司歌舞暖场。

如果擅舞擅歌的侍郎也能积极表演一番,宴会肯定更完美,可惜。

不知什么时候能看他们一齐表演,等陛下生辰吗?

太初算了算时间,发现还要大半年,叹了口气。

这场宴是牧文墨的生辰宴,生辰礼自然要奉上,牧文墨早就有了心里准备,收到多少奇怪的礼都能赞着收下。

“朕给墨郎准备的是一副花鸟图,朕知你爱此类书画,特地挑选的。”钟月等礼送完了,才开口。

她原先觉得这礼挺好,看了宴又觉得配不上牧文墨待她的用心,道,“墨郎今日宴会办的极好,朕该赏你的,可有什么想要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随便挑了,只要不过分,陛下都会满足他。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牧文墨,神情各异。

“侍能伴陛下左右已经是三生有幸,不敢奢求其他。”牧文墨拒绝了。

“好。”钟月听他拒绝,倒多了些笑意,转头看向张喜和,“来人,拟旨。”

封赏可以直接下,旨意可是昭告满宫的意思,众人皆有所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连牧文墨都惊住了。

钟月转动手串,那块粉色芙蓉石被她握在手里把玩,她淡然道,“朕临御天下,于宫廷内外,皆求贤德兼备之人。今值盛宴,诸般事宜井然有序,足见宫闱上下勤勉用心。

墨御卿姿容昳丽,仪态万千,于朕身畔,温婉恭顺,悉心侍奉,尽显体贴入微之情;且德行纯善,心怀仁厚,于后宫诸事多有裨益,令宫闱氛围和睦安宁。

朕深感欣慰,特嘉赏尔功绩贤良。现晋封为贵卿,封号宜,赐居灵仙宫主殿,望尔日后愈发恪守本分,秉持初心,以端庄之态表率后宫,诚伴朕躬。”

牧文墨被一旁侍从提醒,才恍然回神,跪在地上行礼。

“侍叩谢陛下恩典。”

钟月伸手碰了碰他发间摇动的坠子,“起来吧,宜贵卿。”

不仅牧文墨难以置信,其余人都在恍惚。

御卿和贵卿之间,看似只隔了一个品级,从正四品到正三品,实际却不是这么回事。

后宫品级是有数的,君后之下,皇贵君一位,贵君两位,君四位,贵卿六位。

贵卿及以上都有固定的封号,属于一个萝卜一个坑,坑占满了,后来的就挤不进去了。

贵卿有十六个侍从,可以居一宫主殿,有资格举办宴会,协理后宫,生辰时可召家人觐见。

连自称都变了,不再是“侍”,而是“臣侍”。

众人一边恍惚一边行礼,“拜见宜贵卿。”

这场宴席下半场就没什么意思了。

大家被这晋位惊的说不出什么话来,各个神思不属。

宴席结束,诸侍告退,钟月理所当然的留在了灵仙宫。

搬宫是件麻烦事,虽然晋了牧文墨的位分,但一下子也搬不到主殿去,所以今晚还是在偏殿歇息。

牧文墨欢喜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一会奉茶,一会端糕点,还要帮钟月脱衣换鞋。

“换鞋这种事就不用你了。”钟月好笑,坐下来搂住他,马上就有侍从上前服侍她脱靴,又火速出去,守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

屋里只有两人,钟月教他,“你如今也是贵卿,一宫主位,身份要端起来,小事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

“伺候陛下没有小事。”牧文墨攀住钟月的脖子,还有些惶惶。

“侍……”

“臣侍。”钟月纠正他。

“臣侍有些惶恐。”牧文墨把头埋到钟月的颈窝。

“臣侍家世平平,品德不见多出众,入宫两年,没有子嗣功德,就得封贵卿,还是宜贵卿……”

贵卿有六位,虽然是平级,但从封号中能看出细微的高低,“锦熙宜穆瑞嘉”,宜排在了第三位。

“朕说你配坐这个位置,你就是配。”钟月挑眉,“与家世有何关系,男儿入宫便都是朕的侍郎,不再有身世高低,只有位分差别。”

“墨郎待朕以诚,一心一意服侍朕,处处用心,时时挂念,该赏。”

“别看轻自己。”钟月半是劝他,半是告诫他。

她要捧谁,那人惶恐之余可要好好接住,她搭好了台子就乖乖唱,若是塌了她的台,一副扶不起来的模样,难免叫人厌弃。

“诺。”牧文墨点头,看着近在眼睛的脖颈,亲亲吻了一下。

“嗯?”钟月有所觉察,低头。

牧文墨心里高兴,只觉得身体里流的不是血是蜜,胆子也大了几分,又凑过去亲钟月的唇。

他发间的流苏又开始晃动。

从宴会前牧文墨于画卷后探头,钟月就已经蠢蠢欲动,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想与他亲近些,不用着急,他又来诱她。

“宜贵卿等不及要伺候朕了?”钟月抽开他的腰带,推倒榻上小桌。

牧文墨脸颊微红,勾住钟月胸前的盘扣。

太初眼见全打了码,干脆去尹泽那边看看。

尹泽却没有像他想的那般在发脾气。

“咦?”太初疑惑,“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尹泽刚沐浴完,一边拿棉布擦头发,一边在心底跟太初聊天,“陛下要封谁我又拦不住,什么都要气,非气死我不可。”

“可……”太初不解,之前尹泽不是这个态度呀,先前牧文墨受宠,举办生辰宴,他都可生气了。

“之前牧文墨跟我平级,我自然不愿意他压在我头上,但他现在不一样,他受封宜贵卿了。”

太初还是不懂,“是啊,他是宜贵卿了,后宫中位分最高的了,比你都高了一级。”

尹泽还笑得出来,“你啊,不懂陛下。”

尹泽叫人都下去,一边晾头发一边练字。

“你知道为什么在今天之前,后宫位分最高的只有御卿吗?”

“为什么?”太初翻看史书,历史对仁明圣晞帝的记载多是她于朝政上的功绩,后宫寥寥,几乎是什么都没有。

“先前有过的,御卿,贵卿,甚至是君。”

“在我入宫前,他们就全死了。”

太初都没有身体了,这一瞬间居然觉得寒毛直立。

“我刚入宫,还是一个小小的随侍,当时位分最高的是马御卿,他非常漂亮,家世好,又受宠,高傲极了。”

“一次宫宴,我听他弹琴,好听的不得了,可陛下说他以琴音传信,把他被打入冷宫,半月后他就去世了。”

“圣旨上说,他妄议朝政,不正当争宠,迷惑帝王,马家也受了牵连。”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原先宫里位分高的,嚣张的,冒头的,不安分的,无声无息的就没了,后宫再听不懂前朝的消息,宫外和宫内被隔的死死的。”

“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你不怕吗?”太初光听着都觉得害怕。

“我没有异心,也没有家世,有什么好怕的。”

其实也怕过的,但他爱上了陛下,比起死,他更怕恩宠消失,被她遗忘在深宫。

“我们这一批选秀的新入宫,宫里很快就安分下来,陛下喜欢就欢欢喜喜迎接着,陛下不喜欢就老老实实受着。”

没人敢争宠啊。

“我已经是胆子大的了,好在入了陛下的眼,封了御卿。”

“我们都以为御卿往上的位置是虚的,陛下不会封了。”

“为什么?”太初问出来就明白了,“哦,因为御卿往上就可以宣家人,接触外界了。”

“是啊。”尹泽笑,“现在才知道御卿往上不是虚职。”

“今天牧文墨能封贵卿,那有一日我便也可以。”

就像游戏,等级没到,位置就是灰色的,无论战力多少,那灰色位置永远也不会开。

今天开了,那大家都有希望了。

“所以大家的表情才会那么奇怪。”太初终于懂了,“原来不是嫉妒,是惊讶啊。”

太初忽然想起,若他没来晞国,钟月会怎么样呢?

她是数据生命,没法用智商衡量,她封锁后宫,一定觉得这样于她更有利。

历史上仁明圣晞帝是溺水而亡,不是她意外去世,而是她准备好了去世。

她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帝王,学会了杀伐果断,独断超纲,她没有将后宫放在眼里,所以她毫不留念的走了。

直到他来,她或许是觉得他有些用处,才真正看向后宫,放开后宫。

她看到他们了,所以他们才能变得鲜活。

太初抖了一下,他不知道陛下想要什么,她轻易就能捏死他。

与其惶惶不可终日,不如乖乖听话,做好她给的任务,说不定真能带着工资和绩效顺利回家。

太初握紧拳头,工作!他好努力工作!讨好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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