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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apter21 多管闲事(1 / 1)

“去多切斯特,一张头等厢车票。”

售票员看了一眼窗口前的少女,她穿着一身浅淡的鹅黄色裙子,帽子上点缀着雏菊形状的手造花,斜扣在头上。她的脸掩在垂下的白色网状面纱之下,若隐若现,总看不真切,仿佛五月的风一样难以捕捉。

整张脸上都带着红晕,像是一个容易羞涩的小姐,但是细看她就会发现那是皮肉被用力揉搓过留下的痕迹。

这些淡淡的红晕,和她的浅绿的瞳色和淡橘的发色一样,在视觉效果上并不如纯正的红发绿眼一样具有女巫般的冲击力,更隐蔽的色泽像隐藏在阴影里的未知东西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买了票之后,伊莱莎的口袋就真的比她的脸还要干净了——是写实意义上的干净,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苔丝买来之后还没穿过。

不过也没必要为了省一点钱就去坐人多眼杂的三等车厢,增加无谓的风险。

伊莱莎在一个靠着立柱的卖报人那儿买了一份《每周生活快讯》,她不想花光所剩无几的钱,便拿了份日期是上周的滞销品。

这份周报的价格虽然比不上廉价日报便宜,但只贵了一点儿,主要是刊登一些生活小妙招、情感生活、食谱和清洁剂配方,订阅者大都是家庭主妇和提供家政服务的人员,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

内容丰富,面积也足够大,足够让她在火车上一直看着也不会引人生疑。

跟着行李员走到她的车厢前,伊莱莎在座位上落定,她费劲儿地拗了一个符合打扮的淑女坐姿,把报纸放在膝上,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没有突然出现的警察,没有严肃的戒严,一切都按着秩序进行。

行李员提着行李,把乘客送进车厢,关好门,三等车厢的人们吵吵闹闹地挤进去,检票员挨个检票,送别的人站在月台上,注视着列车。

在她左边的车厢是空的,右边的车厢坐进了一个年轻的女孩,衣服的配色亮丽,桃红色为底,印着酒杯兰的图案,从布料的鲜亮程度来看,应该是新买的一身。

这个女孩从前应该是佣人,伊莱莎注意到她从行李员手里拿回车票时,想把它放进裙上的口袋,但是那里并没有像女佣的围裙一样设置了两个口袋。

车票轻飘飘地滑落在地上,她蹲下去捡起来,有些茫然地把它放进手提袋里。

隔了一会儿,火车快要开走时,右边车厢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男人坐了进去。

火车的鸣笛声拉得老长,机车头带着整节车厢向前运动,刚启动时,伊莱莎在座位上摇晃了几下,她头晕得厉害,总感觉鼻端一直浮着一股甜腻的刺鼻气味,味道很淡,就像苍蝇一样抓不着。

随着火车驶出车站,在轨道上的车厢慢慢变得平稳。通往走廊的门刚刚被抖松了,她起身把它关好,在短途列车里,这道门是不能上锁的。

好在现在也不过九点的样子,列车上的人并不多,头等厢就更少了,人们倾向于选择提供餐食的午间和晚间这个时间段的列车,可以享用一顿饭。

既没有太多行人,也没有推着餐车的乘务员来打扰,这正中伊莱莎的下怀

她放松腰上绷紧的肌肉,靠在车厢的板壁上,摊开报纸,瞥了一眼最醒目的启示栏,上面有一条寻人启事,“寻找格拉迪斯·夏普小姐,如果您本人与该地址联系,将会得到一笔可观的好处,若有知悉该小姐消息并提供信息者,也将获益。”

看起来是遗产相关的寻人启事,伊莱莎有些羡慕地接好运。

略过两篇无聊的绅士淑女爱情故事,一篇苏格兰咖喱鸡的食谱和两篇塔丘花艺协会在米尔恩德举办夏季花展的广告后,伊莱莎收回注意力,伪装成一副专心看报的模样,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

不知道布鲁克斯太太醒过来了没有,警察有没有派人去抓捕苔丝和安吉尔。

这些她只有到了下一个车站才能知道,如果女房东醒过来之后并没有向警察报告的话,那德伯维尔很可能会被认为是因为火灾意外去世的。

不过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可能,除非布鲁克斯太太突然失忆或者变成痴呆了。

收到布鲁克斯太太的报告之后,警察会发电给所有在威茅斯火车站停驻过的列车的下一个站点,让他们戒严搜查。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不会知道自己要追捕的其实是个女人,伊莱莎想要躲过搜查还是很容易的。

苔丝很难逃掉搜查,也没有必要躲避。

她的时间不对。

从苍鹭居离开之后,她沿着公路走到火车站去追安吉尔,一路上的目击者不在少数。就算他们中途下了火车,时间和地点都跟苍鹭居起火事件对不上。

伊莱莎利用了一个惯性思维,人们总认为杀人跟焚尸是有因果联系的。

就像大部分旅客并不会去关注列车的车头跟车厢是一对,还是后面更换过。

苔丝杀掉德伯维尔之后,布鲁克斯太太还没来得及进屋子里查看,一楼的百叶窗被伊莱莎栓上了,二楼的窗户和窗帘都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人能看到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人们都会下意识地觉得是那个德国男人杀掉了德伯维尔,并且杀掉尸体毁坏现场,最后逃走了。

逃跑的线路伊莱莎精心设计过,出了苍鹭居之后她一直贴着建筑物的墙体在走,几乎全程都在视线的死角里,唯一危险的是从花园翻到隔壁空屋子的阶段,她有暴露的风险。

但得益于锱铢必较的布鲁克斯太太不愿意多花雇一个园丁的钱,花园里的金银花凉棚开得铺天盖地,快要侵入到隔壁后院的凉棚了,一棵疏于修理而长得遮天蔽日的白榕也为遮挡身形提供了一臂之力。

伊莱莎在实地考察的时候都忍不住怀疑了,这条线路的种种有利条件简直是特意为她设计的,难道她不仅是个象征叛逆的工具人,还是谋杀之神的亲女儿?

这个计划的错漏不少,但是伊莱莎没精力也没必要把它做得太精美完善,根据众多前辈的经验来看,只有简洁才是天才的姐妹,最难破的案子往往不是环节复杂设计精巧的谜案,而是激情冲动犯罪。

咚、咚咚……

她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板壁发出沉闷的震动声,仿佛有人在撞击它。

隔壁发生了什么?

或许是地理位置上远离了事件的发生中心,伊莱莎感觉自己舒服了一些,大脑的煎熬程度从高烧40度降到了38度多。

头脑清醒了一些,她竖起耳朵仔细听隔壁的声响,隔壁车厢最后进去的那个男人隐隐有些不对劲儿,哪里不对呢?

鼻子,眼睛,眉毛——

他的眉毛是被染黑过的,黑得不够自然,唇上的胡须是粘上去的,这种浓密的一字胡必须要一簇一簇地贴上去才显得足够贴服,像是从毛孔里长出来的,这个男人的手法不够精细。

下巴上蓄的小络腮胡应该是真实的胡子,这让他有点露馅了,因为他胡子本来的颜色是棕色而不是黑色。

眼睛倒没什么好说的,这时候又没有美瞳,他戴了一副玳瑁眼镜作遮掩。

至于她闻到的恶心的甜腻味儿,伊莱莎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喷了太多的古龙水,让她产生了错觉,或者说,那真的就是氯/仿……

她全神贯注留意着隔壁的动静,火车匀速有规律的哐当声唤出了她的困意,报纸从手里脱落,滑落到腿上,伊莱莎陷入了半梦半醒的境地。

梦里也不安稳,她先是梦到自己没有选择去苍鹭居放火,而是在威茅斯的火车站追上了苔丝和安吉尔,带着他们逃到威茅斯港,登上了去巴西的轮渡,结果在维多利亚港被警方抓个正着。

然后画面一转到了巡回法庭,布鲁克斯太太一口咬定是苔丝杀了德伯维尔,陪审团因为苔丝犯了重婚罪,在舆论和道德上没有得到他们的同情,因为谋杀被判处绞刑,也落得了跟原著一样的下场。

最后,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布鲁克斯太太因为能获得房屋保险的高额赔偿有了被指控自导自演谋杀的风险,她只好拼命证明德国男人的存在,并且确信是他杀了德伯维尔。

陪审团即将因为证据不足判处苔丝跟布鲁克斯太太无罪时,苔丝突然出面陈述自己的犯罪经过,否认德伯维尔有这么一个德国的仇人。她认为房子是布鲁克斯太太烧掉的,客人被谋杀的丑闻会让她的旅馆完蛋,烧掉房子不仅可以避免破产,还能从保险里赚一笔……

伊莱莎被这些可怕的展开给吓醒了,或者说气醒了——

隔壁到底在干什么!

这次咚咚的碰撞声响亮了一些,而且持续得更久,伊莱莎感觉有人在踢板壁,而且是在贴近地面的位置踢过来的。

她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隔壁的男人不会是在家暴吧?

拉开门,走廊上并没有乘务人员的身影,这趟列车没有茶水服务,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其他地方休息,还没驶过运河,距离下个站点早得很,检票员也不会在这时候出现。

每个车厢连接走廊的门都是无法上锁的,她可以轻易打开隔壁车厢的门,同样也意味着隔壁的人能打开她的门。

伊莱莎在走廊上犹豫不决,这可不是节外生枝的好时机,她一个在逃纵火犯,干嘛非要多管闲事?

但是……万一真的是一个女孩被家暴殴打了,或者被陌生男人袭击了,她要对此视若无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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