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认为，不光是自己想换。
林子润多半也想换。
毕竟两人今天相处得十分不融洽。林子润立了半天人设全被她一一破坏了，要她是林子润，她也得抓紧跑。
不料当晚，楚凌却收到了心动短信。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如果单独拍你要收费的话，下次可以拍我和你的双人照吗？】
虽然是匿名，但很显然是林子润发的。
楚凌：“……”
楚凌对系统说：“我严重怀疑他是抖M。”
这甚至不是一条礼节短信。
前半条引用古诗，表露心迹，后半条发出邀约，期待未来发展。
楚凌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哥们，你有病吧？
今天还没被骂够吗？
系统：“你要回信吗？”
楚凌看他前半句，忍住想回一句小女子不才的冲动。
“不回了。”
楚凌锁了手机，“毕竟我今天也已经给他发过贴心短信了，希望他会喜欢。”
……
林子润那边当然自有自己的算盘。
虽然被楚凌怼了一整天，他也的确被折磨得够呛。但是一方面作为恋综约定俗成的隐藏规矩，今天既然和楚凌约会，那短信他是百分百要发给楚凌的。
那至于要发什么内容……
他的确也考虑过是不是要换人。
如果要换人，前期换人还来得及，相对挨骂也是最少的，不至于全平台翻车。
可是他来这个节目是谈恋爱的吗？
当然不是了！
真要谈恋爱，他在节目以外能一抓一大把漂亮女孩。之所以来这个节目，就是为了立人设，吸粉丝，火一把。
那么，楚凌依旧是他最好的目标。
在今天的表现中，他已经被部分观众认定为有渣男潜质。
如果在这换人的话，简直是做实了这个说法，说不定会遭到更多的负面舆论攻击。
他可不想轻易被扣上见异思迁的帽子。
反之，如果继续抓住楚凌，即便楚凌依旧对他表现得爱答不理，只要这次他小心一点，演得真诚一点，久而久之观众都会被他的深情人设所感动的。
楚凌这人，天生观众缘就差。
等到下次约会，自己一定能找到机会逆转风评。
手机振动两下。
是他的心动短信到了。
今天的短信大概率是楚凌发给他的。
即便今天约会不算愉快，但林子润还是深呼吸一口气，有些紧张地打开。
【[黑胶唱片机tb截图]】
【帮你看过了，也不贵。】
林子润：“……”
他刚刚究竟在期待什么？
他是缺钱吗！
他是买不起黑胶机吗！
还需要她替他特地找平价款吗！
林子润咬牙切齿半天，最后本着维持人设的目的，忍气吞声打下【太谢谢了，我会好好看看的】。
而楚凌看着回信，又看了眼后台从林子润那赚取的负面情绪收入，对系统道：“我没说错吧？我看他就是抖M。”
系统：“……”
—
三楼沙发上。
温舒抱着抱枕，十分纠结地戳着手机屏幕。
她不知道该怎么写今天的短信。
她今天的确是和秦朔出去约会的，按常理也一定得发给秦朔。
然而她和秦朔的关系……又让她十分难办，反反复复编辑多次，一方面怕太热情又让秦朔产生什么误会——毕竟当初两人刚联姻的时候，他可是警告过自己，你千万不要爱上我。
又怕太冷淡，拂人面子，秦朔的粉丝指不定会来骂她。
根据节目组规则，必须要发出短信后才能拆开查看自己是否有短信，以免互相干扰。
她不知道秦朔会给她写什么，就愈发纠结。
“——你还没写完吗？”
楚凌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响起。
她洗澡前就看见温舒在这页面上纠结半天了，现在洗完澡回来，居然还在这戳戳戳。
温舒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反扣手机。
“放心，我没看到你写的内容。”
楚凌问，“不过，就写条短信，这么难吗？”
系统默默道：“……要人人都像你那样不怕死确实不难。”
“……稍微有一点。”
温舒迟疑了下，说，“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握好这个度。”
她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录制现场的自动摄像头已经全部关闭了。
大约是晚上楚凌给她点了外卖，让温舒平白地生出了一些亲近感，她纠结一下，小声地问道：“你们这种短信……一般是怎么写的？”
她报名恋综是因为离婚一时赌气，也没有看过以前类似的节目，不太清楚要怎么样才算合适。
系统：“？”
你抄谁作业不行你抄她的？
就找茬啊。
楚凌勉强忍下真实答案，想了想，委婉回答说：“就选一个今天约会中最有表达欲的点告诉他就好了。”
温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系统：“……”
你俩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楚凌干脆在她身边坐下，问：“或者让我来先问问你，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温舒眨巴了一下眼睛。
楚凌：“说实话。”
温舒：“……就，还好吧。”
楚凌不喜欢这样中庸的答案：“还好是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秦朔……”
温舒似乎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说，“秦老师安排的项目确实很有趣、很浪漫。但是，他好像忘——他好像不知道，我其实恐高。”
在热气球逐渐升空的时候，她每分每秒都感觉到十分恐惧。
所以在秦朔拉住她手的时候，她并没有选择反抗。因为那个时候她本能地想要一些依赖。
楚凌疑惑说：“你没有提前说你恐高吗？”
“嗯……”
温舒犹豫了下，摇头，“我们过去的时候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到场地了，再临时拒绝破坏别人兴致，不太好吧？”
楚凌一噎，险些晕倒。
很好，她知道女主为什么能是女主了。
换她如果恐高，男嘉宾还带她去坐热气球，早在上去前就翻脸了。
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楚凌眉毛扬了下，觉得自己不妨刷刷温舒的恶感给自己赚点小钱。
“你是包子吗？”
楚凌直截了当开口，“不喜欢还忍着，你是去约会还是去给他提供情绪价值了？”
她轻哼一声，“他带你去坐热气球，即便你不恐高，也八成是想利用吊桥效应走捷径让你心动，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半途中他还不经你同意主动牵了你的手。而你居然直到现在还要纠结给不给他体面？好吧，你不是包子，你是笨蛋。”
“你就现在，立刻马上，直接写，你不喜欢今天的约会项目。”
温舒扁了扁嘴，小声说：“……要这么直接吗，但是他也有用心安排，这么写是不是太伤人了？”
楚凌曲起手指，直接敲了下她的脑壳：“真用心就会问你了，他怎么没考虑伤不伤你？”
“你现在不说，那下次他尝到甜头再带你去蹦极，跳伞，过山车怎么办？”
温舒想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
她下定决心，随后慢吞吞地编辑：【谢谢你，今天玩得很开心，只是有一点我想——】
“怎么这么多废话。”
楚凌佯装不满道，“你要不会我可以替你写，‘约会不做背调吗？’、‘先征求我意见会死吗’、‘手不会好好放建议剁了’。”
系统连忙道：“你别把女主给带坏了！”
楚凌问它：“怎么样，她烦我了没？”
这下，温舒应该觉得她是来挑拨离间她和秦朔之间感情的，对她的指手画脚感到不满。
系统：“……似乎，没有？”
然而楚凌看了看自己手机，还真是半点属于温舒的负面情绪进帐都没有。
系统猜测：“或许原书女主就是宽容善良气量大呢？”
楚凌看向温舒，只见温舒重新修改好了短信，随后看向她：“楚凌。”
楚凌：“嗯？”
温舒目光清澈而感激道：“谢谢你帮我一块儿出谋划策。”
“……不是。”
楚凌对系统道，“她只是个真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