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易梁垂眼俯视女孩,跟小猫似的身体软乎乎地贴着他,嘴巴叽里呱啦个不停,像只烦人的鸭子。
“行不行嘛?”乐斯蹊抱着他腰,轻轻摇晃,声音拖得很长,“曾易梁……”
男人身形高大,肩背宽阔,她抱在怀里能清晰感觉出明显的肌肉条线弧度,下巴被他的胸脯给顶着,锻炼得很不错,想捏。
“帮帮我嘛。”
饶是个铁石心肠也经不住她这样软磨硬泡,曾易梁深吸气,抬头侧过脸,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声音冷冰冰的,“看你表现。”
见他松口,乐斯蹊噘着的小嘴上扬,转过身,殷勤地端起吧台上的酒杯递给男人,心里美滋滋的。
曾易梁瞥她,接过酒杯抿,女孩子脸上的酒窝深刻,似乎更醉人一些。
“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女孩望着他,眨着水光潋滟的眸子,蹙眉思索了一秒,两只白皙娇嫩的手抚上男人肩膀,轻捏按摩,“这样,行吗?”
每当乐永安说看她表现时,她使这招就准管用。
但又一想,曾易梁一个年轻的成熟男性,非亲非故的,又不是她爷爷,这点恐怕还不够。
于是女孩的手滑到男人健壮的臂膀,挽住,拉向自己的身体,“还是说,要我今晚跟你回家?”
“咳咳咳……”
曾易梁险些被一口薄酒呛到。
“诶呀呀,小心点啊,”女孩抢过他手里的丝帕,仰起头轻柔地给他擦拭。
男人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盯着乐斯蹊,强硬夺过手帕,放在唇上蘸了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
“喂!”
乐斯蹊懵住,刚不还好好的么,她那么温柔似水,这家伙怎么突然变脸,“你去哪?”
跟着男人身影,追到负一楼包厢门口,乐斯蹊从后一把攥住男人几根手指,光洁的胸口因喘气高低起伏。
“你这人,怎么阴晴不定的。”
曾易梁眼神冷漠,斜斜地扫了她一眼,挣脱开自己的手,推开包厢门,此时里面已经走得差不多,只剩三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倒在沙发呼呼大睡。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不知不觉跟她在下面待了那么长时间,分明觉得没几分钟。
“说话啊你,”乐斯蹊眉头下压,完全看不透他这人在想什么,总不至于是因为她说跟他回家那句话吧。
来这种地方玩,没脑子的人都知道图什么,她一金尊玉贵的乐氏集团大小姐,哪点不比这里的妞好,难不成还委屈他了么。
曾易梁没理她,朝出口走去,余光里女孩再次跟了上来,他实在有点压不住火气,“我没空跟你玩,你去找别人。”
“我哪里玩了?”
男人腿长,步子迈得大,她加快脚步,姿态倒也算不得卑微,只要能达成目的,放低姿态只能算作一种手段。
“我在很认真地问你的意思,只是你一直不说,我只好自己猜了,我说跟你回家,又没说要跟你做什么,你激动什么?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干净的东西啊曾易梁……”
男人突然停下脚步,乐斯蹊超出几步,又倒退回来,生起气来也很可爱,叉着腰。
“干嘛?之前不还让我验验,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四目相对,周遭热闹,只有两人之间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男人眼神如毒蛇吐信般阴森可怖,乐斯蹊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跟没穿衣服似的,一片热成像。
“我、我也没说非得今天验。”
说完,又是一阵安静。
在乐斯蹊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个词,再说区区一个男人,她还能拿捏不住,笑话。
“先不验了,行吧?”她直接上手拉曾易梁的衣袖,朝外面走,声音低低地发牢骚,“怎么跟个小孩似的,还得哄。”
曾易梁被她拽着走,想甩开,没甩动,听见她在前面叽里咕噜说什么,不动声色深呼吸。
走到外面一楼,保镖始终不远不近跟着,提前通知司机开车到门口,乐斯蹊站在自己车前,回过身。
“我是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你也知道微科现在什么情况,总之我需要你帮忙。”
她故作很遗憾地长叹气,“不管多久,我等你回复,再见。”
上了车,乐斯蹊从后视镜看后面,司机打开车门请曾易梁上车,他没动,从裤袋里掏出烟盒抖落一根衔在嘴边,火舌舔舐烟草发出猩红的光,烟雾缥缈而上,他落寞的眼神逐渐看不真切。
收回视线,乐斯蹊嘴角不住弯起,她就知道,这世上没几个男人是不爱装的。
但在这种有肉/体交易的场所装不近女色,不谈有没有睡,上手摸肯定少不了,他真装过头了,就连她自己去找模子,都免不了肢体接触。
曾易梁是根硬骨头,乐斯蹊估摸着啃到嘴里,恐怕需要花些时间。
然而一觉睡醒,阳光斜斜照射进卧室,时针指向阿拉伯数字3,她打开手机一看,好几个小时前收到男人的信息。
曾易梁:【你的提议,我可以考虑。】
女孩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身,点击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响铃很久,就在她以为没人接听时,男人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
“醒了?”
乐斯蹊眉头一蹙,这人猜得还真准,“你那个消息是什么意思?答应要帮我了?”
那头短暂沉默了两秒,“随你怎么理解。”
没拒绝,那就是答应了,乐斯蹊欣喜不已,掀开被子起床,“口头不算,你得跟我签协议,万一你明天又反悔,我公司什么机密都被你知道了,我找谁说理去。”
“随你。”
对方依然是不咸不淡的一句。
挂断电话后,曾易梁将手机丢回到桌面,女人三番五次故意出现在他面前,就算这次侥幸避开,也会有下一次,她那性子,不达目的不罢休。
为防止更坏的情况发生,他认为还是将人放在身边,至少她一举一动都在眼皮子底下,作不出什么妖。
也就半个多小时,乐斯蹊兴冲冲地推开润周总裁办公室的门,穿了身洋红色格纹裙,显出几分娇艳的媚感,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走去。
“曾易梁~~~你看你一说想我,我立马就来找你了,”女孩俯身,微微匍匐在桌上,眯了眯眼,瘪瘪嘴,故意勾他。
男人从一堆文件中慢慢抬起头,料到她会来,没料到她来得这么快。
眼镜后的黑眸在瞧见女孩那一霎那变得晦暗不明,余光中她胸口裸露一大片,白花花直击眼球,弧线不大阴影也不够深,却很性感。
“我几时说过想你?”
乐斯蹊眉眼弯弯,“就刚才电话里啊,你说随我怎么理解,我的理解就是你想我。”
听见这话,男人溢出一声轻笑,要是世人都像她这样厚脸皮,也就不用研究防弹衣了。
“呐,协议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签个字,咱俩就算是法律上的正当关系了。”
曾易梁盯着女孩放到自己面前的文件,不自觉皱起眉头,翻开下一页,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必须得诚心给她出谋划策,但她可以不听,必须得从最专业的角度为她分析局势,但她可以不做,微科要是亏本,他得负一半的责任,但要是赚钱,她会从人道主义出发,送他一句:曾易梁,你好棒!
男人将这份不成规矩的霸王条款一推,靠回椅背,“你没做过生意,不会有人这样写商业合作合同。”
女孩双眼微微瞪大,“谁说要跟你合作了。”
她绕过办公桌,走到男人跟前,屁股一撅,坐了上去,挨着他放在桌上的手背。
“我这是求学,拜师帖,懂吗?你作为我的老师,为我负责,难道不应该么?你说,我写错了哪一点?”
曾易梁右手拿着钢笔,被女孩臀部蹭着,似是催促他快些签,不禁哑然失笑。
不知她具体的阴谋诡计,但以旁人对她的解说,能做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头一份。
笔尖在纸上留下遒劲的轨迹,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气势如虹,钢笔落到桌上,曾易梁将文件还给女孩,勾唇笑道:“现在开心了?”
乐斯蹊接过,心里得意,只要他这字一签,俩人就算是捆绑到头,抛开法律不谈,这上面许多条例并没有清晰的界限。
若是他哪天反悔,或是对她做了狠事,就拿着这个复印三亿份,京市江市人手一份,散布谣言说他喜新厌旧狠心抛弃,曾氏家规那么严,到时候看他怎么做人。
“嗯,那我走啦。”
事情解决,大小姐没再留下去的必要,拍拍屁股走人,结果还没离开桌沿,就被一股强势的力道蛮狠地拉进了宽阔温暖的怀抱。
“乐小姐,”曾易梁紧箍着女孩一只手便能握住的腰,低下头,带着迫人的气势压近,“当真只是单纯来请我做老师的?”
乐斯蹊整个人腾空被他抱在怀里,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睛,凌厉的面部线条更突出这人的行事风格,果断刚烈,心跳不受控制加快。
“不然呢?”
这种感觉让女孩感到新奇,有了更浓厚的探索欲,抓住男人的领带用力一扯,鼻尖挨着鼻尖,她呼出低低的气音,“你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
她视线往下移,毫无畏惧将手指伸进男人的马甲和衬衫缝隙,摸到里面,胆大包天挑衅。
“曾先生想让我验货?你准备好了么?”
碰到肌肤,曾易梁眸色一暗,低头看向小姑娘作乱的手,她在外面也这样对待其他男人,也会勾起那些男人对她产生欲望,她真的什么都不怕。
“不知道……老师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厉害。”
乐斯蹊咬住一丁点下唇,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很乖,俯在男人耳边,发出极其妩媚的女性嗓音。
“我很喜欢厉害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