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结束后,江桉就带自己组员出去吃饭了。
虽然她不喜欢结交朋友,也很难和人交心,但在职场上作为小领导,偶尔带下属出来吃吃饭,也是必要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她今天不想太早回家。
习惯冷清,但长时间的孤独总需要短暂的热闹来纾解。
先去吃了火锅,然后转场去了附近的一个清吧。都是年轻人,在工作之余能聊的太多了。
兴趣爱好,感情生活,娱乐八卦……
四个人点了半打啤酒,伴着八卦很快就见底了。江桉叫了服务员过来,又加了酒。
向芸摆手说她不喝酒了,问服务员要了柠檬水,回头来跟江桉说:“你酒量这么好吗?”
江桉笑笑,“还行。”
组内唯一一个男生宋捷说:“何止是还行,喝了这么多你连脸都没红,组长,你是千杯不醉吧?”
“也没那么夸张。”
江桉说完,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有消息进来。
她把手机拿起来,面容解锁,能看到桌面上的微信提示是云露山栖季总发来的消息。
问她在哪儿,怎么还没回家。
江桉没回消息,将手机锁屏放在桌上,继续和他们聊天。
干聊天也没什么意思,宋捷提出玩真心话大冒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玩这个游戏,无非就是想知道一些平时想问但不敢问的问题。比如江桉有没有对象,谈过几个,他们今天在酒店听到关于她跟季延川的关系是真是假。
也不是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江桉倒也是一一解答。
她妈妈曾经和季仲柏在一起过,但她和季延川算不上兄妹。
她谈过恋爱,两段。
一段在国内谈的,一段在国外谈的。
季延川来的时候,江桉刚好又输了。
向芸的问题特别劲爆,问江桉:“国外的那个,大吗?”
江桉没说国外谈的那个是外国人还是同胞,八成以为是个外国人。
她还没回答,余光就瞥见了不知道何时走过来的季延川。
男人一身白衬衫黑西裤,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精壮的小臂。
江桉的目光从他裸露在外的手臂,移到他腹部以下的位置,眉头微挑。
回:“挺大的。”
“啊!!!”向芸发出土拨鼠尖叫,“和你的第一任比呢?”
江桉端起面前杯子里的酒,抿了一口,说:“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季延川走了过来。
向芸他们也看到了季延川,立刻收起了刚才八卦放肆的模样,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季总。”
“你们随意,”季延川不请自来地在椅子上坐下,“不介意加个人吧?”
甲方爸爸要加入,他们哪敢说不?
但他们看了看江桉,总觉得他们组长和这位季总,似乎有捋不清的恩怨情仇的样子。
向芸尬笑了两声,“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季总要一起吗?”
“可以。”季延川说。
上一局输的人是江桉,所以这一局就由她转瓶子。
玻璃酒瓶在木桌上转动的时候,酒吧驻唱的女歌手切入下一首歌,低沉烟嗓传入江桉的耳中。
【永不恶言相向/永不暗自考量
永不放任乖张/永不停止成长
为你追风逐浪/为你再次疯狂
为你永存想象/为你逃过死亡】
酒瓶缓缓停了下来,瓶口指向季延川。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缘分。
宋捷问季延川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季延川目光落在江桉身上,回:“真心话。”
他们这个游戏的规则是由转瓶子的人问被转到的那个人,所以他们都看向江桉,等着江桉向季延川提问。
刚刚才得知他们曾经有过关系,现在俩人对上,指不定就爆出什么惊天大瓜。
江桉的视线跟季延川的对上,三两秒的对视后,她说:“那就喝酒吧。”
“哎?不是真心话吗?”宋捷问。
江桉:“我对季总的事情,不好奇。”
本来压抑着兴奋的气氛在江桉说了这话之后,瞬间哑火。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江桉和季延川之间有事儿,可具体什么事情他们不知道,就更抓心挠肺了。
而被提问的那个人,听到江桉这话之后,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
“我去买单,”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先走了,你们玩。”
江桉现在不介意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没有在认识的人面前表演一出抓马戏份的想法。
她拿着手提包起身向收银台走去。
驻唱歌手慵懒的声音盘旋在清吧上空,直抵江桉心尖。
【Here I stand/I'm not going anywhere
Here I stand/I'm not going anywhere……】
背后还有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但江桉没有回头。
买完单,江桉从酒吧里面出来。
林城四月的夜,还透着丝丝的凉,还好刚才喝了酒,这会儿身子是暖暖的。
她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上车,报上住址。
开过几个路口,司机问江桉:“美女,后面那辆奥迪跟了我好久,你认识吗?”
江桉回头看了眼,是季延川的那辆奥迪。
她回过头跟司机说:“嗯,认识。”
司机嗐了声,“你男朋友,吵架了啊?”
江桉没回答,清冷的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
司机自顾自地说:“情侣之间哪有不吵架的,但是你这样一走了之不听人解释就不对了。就算给他判刑,你也得听他辩解不是?而且他能这么跟着,说明他还是想跟你好的。”
江桉靠在椅背上,开了车窗,让冷风吹了进来。
好半天,江桉才开了口,像是在回司机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如果所有事都能轻易被原谅,那是不是显得我太活该了。”
司机闭嘴,安静给江桉送到目的地。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江桉付钱下车。她往小区里面走,季延川的车子就在后面慢慢地跟着。她上楼,季延川也在后面跟着。
江桉开门进去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向前两步,将她轻松扛在肩上,把门一关,扛着她就往房间里面走去。
“季延川,放开!你信不信我叫人了!”江桉用腿踢他,但倒挂在他肩上,更怕摔下来。
季延川冷声说道:“省着点力气。”
男人走进房间,直接把人重重地丢到床上。
床垫软,但江桉瘦,后背砸在床垫上被震得发麻,尚未反应过来,一道黑影便压了过来,轻松钳住她的双手。
“大,嗯?”
“比你——唔——”
好在有夜色做掩护,她可以将眼底的情愫掩藏住不被察觉。
她恼怒,瞪着季延川,问:“不是要为爱当三吗,这就受不了了?”
“我怕你受不了。”
危险的气息从季延川身上散发出来笼罩在江桉周身,她知他所言非虚,某些深藏在脑海的回忆被熟悉的动作唤醒,季延川捕捉到她细微的反应,像是发了狠似的低头寻找她的唇。
江桉先前喝了酒,清苦的酒气萦绕在唇齿之间,被人狂风暴雨般地尽数掠夺,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夜深,起风。
窗外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扰乱这一晚的宁静。
夜深人静,风停树止。
房间内归于平静,季延川从后面抱着江桉,把人紧紧地钳在怀中,他把脸埋在她后脖颈,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江桉身上衣衫凌乱,又被季延川锢得不舒服,沉沉开口:“松开。”
“别动。”季延川声音沙哑,“缓缓。”
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俩人之间。
“和我有什么关系?”江桉用手肘推他。
“你别说这些话刺激我,我燃点低,下一次就不是这样了。”季延川在她后颈亲了亲,像安抚,也像是威胁。
他把人又往怀里带了带,恨不得每一寸都粘粘在一块儿。
刚才那一场亲吻,太消耗体力,江桉无法挣脱他的怀抱,也就没有再动。
见她不再挣扎,季延川禁锢她的力道放松了一些,声线低低地开口:“你钓我,玩弄我,折磨我,都可以,但你别不理我,我给你发消息,你偶尔回回我,好吗?”
狠也是他,恳求也是他。
他在情绪的旋涡里面像是个疯子。
而她,平静地看着他发疯。
“别这么卑微季延川,这不像你。”
“那你喜欢我什么样?”
江桉盯着窗户外的树影,沉沉地说:“不会再喜欢你了。”
卧室里陷入一片沉寂中,季延川没说话,只是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些。
一夜无梦。
俩人都比平时睡得沉些,清晨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江桉从床头摸了手机,太累了,连眼皮子都沉得睁不开。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道温润男声:“起了吗?”
“嗯……”
“你住在几栋?”
“三十六栋,301。”
“好,稍等。”
“你到了——啊……唔……”
“Ann?”
手机被人从身后抽走挂断,丢到江桉拿不到的地方。
江桉反应过来,季延川昨天晚上根本就没走,死皮赖脸地在她家待着。
这会儿,他被蒋钊的一通电话彻底点燃,眼底一片猩红,把人摁在床上。
“跟我说就是三十七栋,跟他就直接报上家门。”
“他要来了是吗?”
“那就让他在门外等着好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不够,让他等一天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