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柏的朋友离开后,林翠苗又回屋里看了看儿子,简直心疼坏了。
眼看到了饭点,忙去厨房给儿子煮好吃的。
早上买的“黄墙”,正好拿来给他补身子。
顾悦悦想去帮忙,也被婆婆赶回来,让她好好陪着戚清柏。
顾悦悦乐得轻松,给戚清柏倒了杯水后,就拉来个椅子坐在床边。
戚清柏身高有185,手长腿长,靠坐在床上,连木床都显得小了,他就那样歪坐着,垂着眼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听到顾悦悦的动静,才撩起眼皮睨她一眼,见她坐得这么近,有些错愕。
“有事吗?”他问。
“没事啊,婆婆让我看着你。”
“不用。”他拒绝。
顾悦悦耸耸肩,从属于她的矮柜里翻出一本塑料封皮的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然后趴在矮柜上开始写字。
她侧着身坐着,低垂眉眼专心写字的模样,看得戚清柏有些移不开眼。
太像了,和记忆中那个身影,几乎是重叠了。
回过神来,他问:“你在写什么?”
顾悦悦头也没抬,“我想做生意,先做个计划。”
“做生意?”戚清柏觉得有意思,“你有本钱吗?”
他记得她家也不富裕。
顾悦悦抬眼看向他:“你有啊,刚才你那个朋友,说等货出完,就给你送钱来。”
戚清柏:“……”
原来是打他的主意,可他那笔钱,是想继续投资做大生意的,不能给她当本钱。
“怎么,不行吗?”顾悦悦眨了眨眼,歪着头,一副委屈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戚清柏轻咳一声,“你想做什么生意?什么时候做?”
“不急,我得先去镇上打听打听,再做规划。”
听起来还挺像模像样。
中午吃饭,小夫妻在房间里吃。
林翠苗的意思,是让她侍候戚清柏吃饭,顾悦悦才懒得搭理她。
顾悦悦喜欢吃鱼,砂锅里大半的“黄墙”都被她吃了,吃完还眼巴巴看着戚清柏碗里的。
戚清柏长得俊,早习惯了旁人的目光,可被顾悦悦盯着,他多少有点不自在。
而且这女人怎么回事,居然跟他一个伤患抢食?
“你还要?”他问。
“嗯啊。”顾悦悦连忙点头,煞有介事说:“你腿上有伤,严格来说,是不能吃海鲜的。”
不能吃鱼,他就只能吃点青菜和紫菜蛋花汤了。
在她热切的注视下,他还是把碗里的鱼夹给她。
她眉眼弯弯,笑得很甜,“谢啦!”
然后美滋滋把鱼吃完,像一只偷到腥的猫。
戚清柏的腿伤不算很严重,只是伤口面积大,愈合起来比较慢。
林翠苗心疼儿子,房门都不给他出,就要他呆在床上休养,还要顾悦悦全天候照顾他。
然而,在林翠苗看不到的地方,顾悦悦可以说是半点活都不干,任由戚清柏自生自灭,也不对,是任由他自力更生,该他自己干的事,一样都没少干。
一个把她当替身的男人,还想她对他好,做梦!
不过戚清柏也是沉得住气,换药的时候,纱布粘在伤口上,撕下来时,带出一层血皮。
顾悦悦看着都觉腿软,他愣是眉头都不皱一下。
不愧是未来的大反派,对自己也够狠!
于是,在顾悦悦毫无诚意的照顾下,戚清柏养了两天伤,愣是把伤口养发炎了。
看着伤口周围发红的皮肤,顾悦悦总结:“你看,我就说有伤口不能吃海鲜吧,果然发炎了!”
戚清柏:“……”
这两天他妈精心烹制的海鲜补品,全进了她的胃,她还好意思说这话。
“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比如发烧头晕什么的。”顾悦悦询问。
“没有。”他语气淡淡,感觉口有点干,想喝水,却发现杯子放得有点远,就用眼神示意顾悦悦帮他拿。
顾悦悦接收到他的眼神,又看看杯子,摆摆手说:“我不渴,不用喝水。”
戚清柏无语。
顾悦悦反应过来,“哦,是你要喝啊,不早说。”
说完,她把杯子推到他能够到的位置。
戚清柏看着表情冷淡的妻子,忽的开口,“你是不是在生气?”
顾悦悦有些意外,还以为他看不出来呢。
“没有啊。”她口是心非回答。
“伤口发炎要重视,明早去镇上医院处理一下吧,可能得打针。”她说。
下午的时候,林翠苗从外面回来,带了封信来,“是镇上寄来的,里面硬邦邦的,不知道是什么。”
顾悦悦坐在屋檐下,正在给橡皮筋缠上红毛线,橡皮筋套在她五根手指上,手指撑开又收拢,橡皮筋就滚动起来,线缠得很快。
看到有信,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我看看。”
林翠苗不识字,就把信递给她。
信是写给戚清柏的,顾悦悦起身给他送进屋。
屋里,矮柜上的收音机,正在播陈慧娴的飘雪,空灵悲戚的歌声,让房间的温度都清凉几分。
戚清柏靠在床头看杂志,看得认真,头也不抬一下。
侧脸轮廓棱角分明,显得格外帅气。
顾悦悦暗暗撇嘴,再帅也掩盖不了他是个渣男的事实。
“你的信。”顾悦悦把信递给他。
戚清柏伸出两根手指将信夹走,眼神和动作都是漫不经心。
可当他看清信封上的字时,神情立时变得正经严肃起来。
顾悦悦看到他的反应,立时来了兴趣,她猜这里面应该是斐文音和霍添的结婚请帖。
剧情就是这么走的。
大反派因为求而不得,找了替身结婚,不久后又去参加白月光的婚礼,越发痛苦,又逢捞快钱失败,跑去了港岛。
算算时间,也是男女主结婚的时候。
这两人从校服到婚纱,倒也恩爱,只不过这是一本年代追妻火葬场文,后面他们还要折腾几十万字的。
中间还要配角反派上场捣乱。
不过顾悦悦都觉醒了,自然不会去当那个讨人厌的女配。
她盯着戚清柏,戚清柏盯着信封,都如临大敌。
“你不拆开看看吗?”她突然出声。
没想到反派也有怯场的时候。
在她的催促下,戚清柏还是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和一张大红色的请帖。
果然是结婚请帖。
只见戚清柏瞬间变了脸色,沉着脸,眼神锋利如冰刀,就连周围的气场,都好像凝结成冰,顾悦悦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戚清柏快速地扫过信纸上的几行字,又打开请帖,看了看。
然后整个人就定住了。
顾悦悦忍不住好奇,走近两步,将头探过去,想看看请帖上面的名字。
可没等她看清楚,戚清柏突然抓住她的手臂,一个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拖了过去。
“啊!”顾悦悦吓得惊呼出声,下一秒,就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被抱着一倒,再一滚,她认就被男人压到床上了。
而原本靠坐在床头的戚清柏,这会正半压着她,俯身居高临下盯着她,那模样,如同正在捕猎的豹子,眼神锐利且凶横。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顾悦悦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砰砰直跳,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你…你干嘛?”她一开口,发现自己紧张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可男人没有回答,凶狠地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忽地低下头,恶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顾悦悦呆愣两秒,猛地用力挣扎起来,“放开,你放开我,戚清柏,你发什么疯!”
她双手被他按住,力气又没他大,只能扭动着,左右转动脑袋,想避开他的吻。
然而,他亲不到她的唇,就在她脸上一阵乱亲。
那粗重的呼吸,听得她汗毛倒竖。
这男人是不是疯了!
“戚清柏你清醒一点,看看我是谁,你个疯子,死变态!”
她越是挣扎,男人就越用力压制她,掐得她手腕生疼。
混乱中,顾悦悦抬起脚一阵乱踢,也不知踢到哪里,忽地听到他发出一声闷哼,随即,那些施加在她手上身上的力道,突然全部退去,他结实有力的身躯也猛地离开她,重新靠坐到床头。
就见他抱着他的伤腿,一脸痛色。
顾悦悦还歪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手脚脱力,一时竟起不来。
她就那样躺着,看到他一副狼狈样,心里只觉解气,活该痛死他,早知道她就应该踢大力一点。
什么玩意,白月光要结婚,他却来她面前发疯,她才不惯着他!
“清醒了?”她问。
戚清柏斜眼看她,语气淡淡道:“你起来,压到我腿了。”
顾悦悦冷笑,“真可惜,怎么没把你的腿压断。”
她说着,撑着床板坐起身,转头去看他的伤腿,原本干净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显出一团触目惊心的红。
大反派果然人设不倒,随时随地都能发疯。
这会他已经疼得额头直冒冷汗,也没空理会顾悦悦的冷嘲热讽,哑声说:“帮我把纱布取下来。”
顾悦悦看一眼自己被掐红的两个手腕,道:“我手疼,动不了。”
说着,她还抬起手给他看,白皙漂亮的腕关节上,两道红痕很是惹眼。
戚清柏:“……”
自作虐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