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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1 / 1)

过了年节,有部分忙人便陆续上直。

一直忙到元宵节前,会有个小市,这时候最初上直的那批人便开始休假。

一直休假到元宵节后,才又开始上直。

据蔺照雪这些日子的了解,她的儿子李徽,因为过了童子科,所以是个妥妥的忙人。

不过,在开小市那日,徽儿也会休息到元宵,也会去小市观灯。

小市,也可以叫做灯会。

因为以前年年都如此。

李燕庸公事繁重,所以每次都并不来灯会,更别说陪他们母子。

都是蔺照雪带着儿子来参加。

今日便是开小市的时候。

蔺照雪便打算趁着这日,在灯会上和儿子团聚。

儿子聪明,接受能力也好,也从不信什么怪力乱神。

所以蔺照雪不怕在他面前出现,但也会让玉兰告诉他,给他个准备缓冲的时候,别真的被吓到。

她和玉兰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儿子出了李府后,便不远不近地保持合理的距离,跟在了儿子身后。

玉兰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一直默默跟在蔺照雪后面。

她虽不乐意多说话,但却看得明白,做事利落又进了人心里,是个能干的人。

玉兰曾经是蔺照雪最亲近的人,如今也是第一个故人回到她身边的,蔺照雪怎么能不感动?

毕竟玉兰其实早早在蔺照雪离世的时候,蔺照雪就给她脱了奴籍。

如今,脱了奴籍的玉兰,却仍旧在她难的时候,回到她身边帮着。

蔺照雪打算等着在李府稳定下来了,最晚一年,她就不麻烦玉兰了。

多给些钱财把她安置好了,让她安稳一生吧。

蔺照雪翻出了曾经给儿子打的长命锁,过会麻烦玉兰送过去。

这样儿子一见,便知道是她。

儿子的马车渐迟缓,最终停在灯会街角,下了马车。

蔺照雪也就看到了她阔别五年的儿子。

儿子名叫李徽,如今十二岁。

一身红色的袍子,上面有狮子戏球的纹样,应当是为了顺应节日喜气,才不得不换上鲜艳的袍子。

明明年纪尚小,看着却极为稳重,眼神里有堪比高官重臣的稳态,一见便知道这孩子过分早熟。

活像七老八十的,没有一点孩童的顽劣。

蔺照雪兀自眼前一热。

泪不禁在眼眶里打转。

她的孩子,气质和五年前的活泼完全不同了。

当娘的一见自家孩子,便会觉着孩子瘦了,孩子受了好多苦。

爱子心切,她甚至都没等玉兰要出发送长命锁——

便比玉兰先已然迈出一步。

可在迈出这一步的不久——

蔺照雪却突然如梦初醒般,急忙一大转回来,还把自己掩盖在了卖糕点的小摊后。

她半遮半掩地观测着儿子身边的情况。

因为她在迈出那步后,发现儿子身后又出现了一匹马车。

这马车蔺照雪再熟悉不过。

是李府的马车。

马车停止,马车布帘被撩开——

蔺照雪透过人群的纷纷杂杂,熙熙攘攘,看到了一个通身清举气质的男人。

她隔得并不远,甚至连男人透白肤色上略略几点鸦黑色的痣都能看清。

男人的身形玉白清瘦,生了可谓玉貌清丽的一副好面容。

如今国教乃为道教,说一句他能去代入民间杜撰的“绝伦貌美道士和吸人精气狐狸”故事里的绝伦道士,都不为过。

男人简单下了马车,动作干净利落,但却并没有就此便离开。

而是转身,拉开马车的布帘,把左手递了出去。

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手,纤薄又有力量,玉白的皮肤夹绕着凸起的青筋,紧实地贴在长长的指骨上。

但这双手好看归好看,看着干燥又温暖,却从来没有牵过蔺照雪。

而是常年用来握笔杆子。

如今,这双干燥的大手上,却被覆了一只一看便是女子的手掌。

男人很平常地顺势握住,动作自然。

马车里的女子用力,借着他做了支架,便得以从马车上一步一步下来。

动作娴熟到,一看便是曾经做过好多次。

蔺照雪看到了两个人的全部面容。

是她的夫君李燕庸——以及继室丁焕花。

站在那里,都生得好看。

似是一对壁人。

郎情妾有意,夫君体贴入微。

谁看了都要称一句伉俪情深。

想见却死活见不到的人,就这么不经意地撞见了。

命运真是捉弄人。

蔺照雪似是为了显得自己没有那么在乎,她只瞥了一眼,便极快地挪开了,木着神色。

却大口地喘着粗气。

玉兰也看到了李燕庸和丁焕花。

她赶忙扶住神色恍惚的蔺照雪,给她扶背顺气,又把蔺照雪的眼睛捂住。

被捂住眼睛,蔺照雪的眼前一片黑暗。

周围的叫卖声悠长又嘈杂,她也全都听不见了。

只陷入自己的思绪。

记忆里,李燕庸不会来这种闹市的。

李燕庸向来公事繁重,每次对她的邀约,都是拒绝。

蔺照雪近乎自虐地要看,好奇心空前高涨。

她轻轻把玉兰合着她眼睛的的手放下,对着玉兰轻轻摇头,“我受得住,我其实这些天早有预期的。”

灯会的温暖昏黄刺着她的眼睛。

她抬眼望过去。

李燕庸和丁焕花下马车后,儿子便来到二人面前,规矩地行了礼。

李燕庸轻拍了儿子的肩膀,一家三口,这场面融洽。

蔺照雪在卖糕点的摊子后,掩着自己的身子,就这么见不得光地望着。

明明在五年前,这是她的家庭。

不甘,真是不甘。

李燕庸几人已经淹没在人群。

蔺照雪一咬牙。

她干脆地拽着要带她走的玉兰,当即跟了上去。

还没走两步,就因为走得太急,迎头撞上了一个朝着她和玉兰走来的少年。

少年眉目沉沉,话里却没什么波澜,甚至是堪称平静地说了一句:

“果然是你,母亲。”

是蔺照雪的儿子李徽,她的徽儿。

儿子再见到她,并没有什么激动的神色,甚至极为平静。

太过淡定了。

可能是他小时候和蔺照雪待在一起的时候,不怎么记事?

所以如今生分了。

毕竟蔺照雪死的时候,儿子才八岁,所以见到她并没有多么激动。

其实没有被吓到已经很不错了。

蔺照雪不在乎这些细节,能再见到她孩子就好了。

儿子八岁前,可能会不记事,但蔺照雪养他和他相伴的那八年,却是深深刻在蔺照雪脑海里的。

蔺照雪鼻尖泛红。

就要像以前一样,抱住儿子。

每次见到儿子,她都会给个大大的拥抱。

她伸开双臂,笑容灿烂——

但儿子却只是静静看着。

无动于衷,甚至侧身避开了。

蔺照雪就这么在原地保持了这奇怪的伸双臂动作。

她愣了愣。

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碰了碰鼻子。

真是儿子大了,她还以为他才八岁呢。

唉。

儿子眉眼淡漠:

“走吧,一会别跟丢了。”

“母亲应该看了好一会了吧,既然想知道父亲和丁夫人现在的日子,不如亲自去看,直面应对。”

蔺照雪看儿子已经走了一段路,赶忙跟过去,同儿子并肩。

蔺照雪絮絮叨叨问了一堆,似是想一晚上把和儿子缺失的五年都一下子知道。

最后,蔺照雪问出了自己的担忧:“徽儿,你不应该跟着大人一起逛灯会吗?怎么如今单独一个人来找我。”

难不成他被薄待了?

蔺照雪关心则乱。

但儿子只是平陌地回:“您想多了。”

蔺照雪:“那是?”

儿子平静地走着:

“父亲和丁夫人才不过成婚一年,算得上是蜜里调油,他们来了灯会,是个男女约会的好地方。”

“所以自然同游和美,我这个碍事的,自然不能做拖油瓶,被打发了出来。”

一直对着儿子嘘寒问暖,叽叽喳喳不停的蔺照雪,听了这话,不觉哑了声音。

过会,她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们经常一起出游?”

儿子:“嗯。”

她:“他竟把手里公务撇下。”

她:“他的公事不忙吗?”

儿子:“忙,但他早就变了,现在把重心转移给了家里一大半。”

“他跟我说过,不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陪我和丁夫人。”

她:“他改变了,是因为你父亲新娶的夫人……和你父亲闹过?还是你父亲自主的意思?”

儿子:“我没见他们吵过架,父亲如今考虑得很周全,丁夫人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时候,所以吵不起来的。”

所以把重心放家里,也是李燕庸自己的意思。

蔺照雪沉默了。

她和儿子并肩走着,没再说话,只不远不近地跟在李燕庸和丁焕花身后,看着二人逛灯会。

也是她醒过来后,头次直观地感受到了李燕庸的变化——

比如曾经的李燕庸,是完全不知道蔺照雪的喜好的人,生辰礼都是随便让下人挑个和台面的,便送。

没有用心,更别说什么迎合着蔺照雪的心意。

可今日,李燕庸指了指精巧的兔子元宵,给一脸纠结选哪个的丁焕花提议:“我记着你喜好花果的汤圆,这兔子也是你的属相,就这个?”

声音是罕见的耐心和下意识温柔。

他们挨得极近。

他愿意花心思了解熟悉丁焕花。

比如,他会在丁焕花兴致盎然看舞龙嘘花的时候,安静又目光温柔地看注视她,并不会觉着不耐烦。

而他曾经同蔺照雪去做任何夫妻促进感情的事。

却只觉着麻烦,妨碍他办公。

再比如,他现在能敏锐地察觉到身边女子逛得疲累,会细节地发现她穿得厚热,却因玩心大起所以顾不得收拾自己时——

他便拿出自己的手帕,替丁焕花细致地擦去额角的细汗。

而他却从没有关心过蔺照雪,甚至连蔺照雪得的那痼疾,都是在蔺照雪离世的当日,前一个时辰——他才知道。

蔺照雪跟了一路。

她在看到李燕庸给丁焕花擦汗的时候,就已经委屈……甚至是嫉妒到眼圈泛红。

她不想在儿子面前露出脆弱的蠢样子,也不想继续看自己的夫君和他的继室恩恩爱爱。

于是,便胡乱擦了擦眼泪,柔声迅捷地留下一句:

“天有些冷了,娘的身子受不了寒,披件衣裳便回来,一会找你。”

这是借口,她需要些时间整理情绪。

后,便要快步抬脚离开。

谁料要走时——却被暗处潜伏的侍卫围了起来。

她被两个侍卫直接压制下来。

而不远处,原本对着丁焕花眼色温柔的李燕庸,如今把丁焕花护在身后,目色冷厉地对被侍卫架起来的蔺照雪道:“谁在暗处?”

“见不得光的鼠类,劳烦光明正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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