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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姐姐(1 / 1)

慈以漾的脸色一下僵住了,想要抽出手,却被他按住了后背。

她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

扑朔迷离的昏暗房间里,她很难看清陆烬脸上的神情,他像是在漫不经心地看着电影,可呼吸又重得似乎裹着一层炙热的热浪。

慈以漾低头埋在他的胸口,从黑发里露出的耳廓隐隐发红。

一时间,电影里的尖叫变淡了,耳里全是震耳欲聋的跳动声,她的,或许也有他,她有些分不清,浑身都僵了。

直到他慢慢抽出她的手,声线沙哑的好心提醒道:“姐姐,电影快要结束了。”

慈以漾回过神,抬柔媚的脸,还维持跪坐的姿势在沙发上,“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轻咬着饱和的下唇,像是觉得羞耻,看他的眼眶湿湿的,满目的无辜。

迷离的电影灯光下,少年的半张脸晦暗难明,下颌微抬地点了下:“嗯,我知道。”

冷静得仿佛是很正常的反应,脸上没有半点的慾望,仿佛被碰一下就勃的人不是他。

一百多分钟的电影终于到了尾末。

慈以漾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寻了个理由,足下生尘似的急忙出了观影室的门。

而她走后,少年从暗处不疾不徐地出来。

他双手搭在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往楼下疾步匆匆的背影,散漫地耷拉下的眼皮很轻地颤了下。

在里面看不见,此刻在明亮的光下,他下眼眶的湿红像是蔓延在了颧骨上,脸上透出不正常的意犹未尽。

慈以漾下楼后直接回了房间,照镜子才发现,脸颊都是红的。

她用沐浴露反反复复把自己的手洗了好几遍,像是碰过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可无论怎么洗,那种炙热的,膨胀的感觉依旧还在。

她从浴室里出来,收起双膝蜷缩着靠在吊椅上,望着窗外的场景,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虽然她是想勾引陆烬,甚至是身体,但每次碰上,她都会觉得好恶心。

他在那种场景下一碰就有这种反应。

真是不要脸。

大约是因为在观影室里那件事太尴尬了,晚饭时,陆烬没有下楼,慈以漾一个人吃的饭。

到了晚上快十点的时候,天说变就变,白天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淅沥沥的大雨合着风拍打着窗户,没有开空调的房间里窗户半敞着,淡色的窗帘被风吹得不断张牙舞爪地扬起。

之前就看过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雷电雨,所以现在慈以漾还没有睡。

她打开箱子拿出之前买的几件套情.趣内衣,一件件地摆在床上仔细挑选。

耐心的一直等到窗外的雨更大了,她才穿上其中一件,然后在外面穿保守的睡衣,对着镜子涂上薄薄的淡粉色唇釉,再弄乱头发。

做完这一切,她对镜中露出刚醒来受惊的表情,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受害者模样。

今晚她会再去找陆烬。

浴室蔓延上浓重的雾气,水淅淅沥沥地淋下来,水珠沿着漂亮冷白皮的薄肌弧度滚落,划过窄腰,最后被拂过。

少年扬起的乌黑的瞳珠微微涣散,眼尾有湿润的水光,一手撑着墙,回想着白日的触觉。

姐姐的手太小了,也没有用力,但却就是能让他一直到现在,反反复复的有反应。

他浑身散发着潮湿的慾气,隐约听见敲门的声音,才有些回过神。

这个时候阿姨早已经走了,而且其他人不会上楼敲他的门。

所以只能是姐姐。

他抬起微红的脸,看着周围镜子映出的自己,抬手关了水,顺手也将萦绕在浴室里的声音关掉。

那声音是姐姐醉酒时,无意识发出的嘤咛,被他放大了。

他穿上浴袍后没有着去开门,而是先将被揉湿的黑色布料拿出来,去了另一间光线暗淡的房间。

窗外是淅沥沥的大雨,不用推窗也能感受到潮湿的闷热。

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银蓝的光,陆烬单手用干燥的帕子,揉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拿着手机靠在窗边接电话。

“姐姐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少女轻柔的嗓音,问他,“陆烬,外面在下雨了,还有闪电。”

他望了一眼远处,喉结轻滚地‘嗯’了声,磁性的声音随着被推开的窗户变得模糊。

不止有闪电,还忽近忽远的雷声。

今夜是这半年以来,下过最大的一场暴雨,在路灯下像极了玉豆子从天上被倒下来。

声音乱,闷得人心燥热。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呼吸。

她嗓音似乎还有点发抖,但还又故作镇定地问他:“……你在不在房里?”

他懒散地抬眼看着前方,没说话。

电话那头顿了下,接着道:“我在你门口,有指纹锁,进不来。”

他看见了,温和地回她:“稍等。”

话音一落下,慈以漾面前的门忽然滴了声。

她一手拿着手机眼盯着门,耳边传来少年略显低哑的声音。

“可以进来了,姐姐。”

可能是因为外面在下雨,所以那股子黏湿从手机里传进耳朵,毕雷雨燥热天的更令人心慌。

慈以漾压下门把手,随着光线从门缝中乍现,她看见了刚出来的少年。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黑发湿漉漉地耷拉着,深邃的五官也染上了湿气,好看得一眼就抓住了她的目光。

陆烬身上穿着浴袍,目光也同样落在她的身上。

少女精心装扮过的脸庞,此刻漂亮得像是摆放在橱柜里的水晶娃娃,慌张的神情都恰好好处。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体恤,鼻尖红红地望着他,惊慌失措中含着软柔的腔调,“陆烬,我、我一个人好害怕。”

陆烬脸上神色稍正,沙哑地问:“怎么了?”

慈以漾垂着头,有点迷茫和难堪,“白天我们不是一起看了那部电影嘛,我刚才睡觉梦见了里面的场景,我变成被鬼追着不放的人,所以很害怕。”

陆烬过来,站在她的面前,垂眸凝睇着她:“姐姐不是很喜欢看,怎么会害怕?”

“其实我……从来没有看过惊悚片。”

她带着哭腔,往前一步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上的表情。

不知道有没有信她的话,他说:“姐姐害怕的话,那晚上睡觉就别关灯。”

慈以漾摇头,声音闷出来:“太亮了,我也害怕。”

别人说这句话还有几分信服力,但慈以漾睡觉喜欢黑不见光的环境,只有这种环境才能让她产生安全感,所以晚上睡觉都会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陆烬抬了下眼皮,没有猜穿她,安慰都显得有些漫不经心:“那怎么办,姐姐也不能一晚上都不睡。”

听着他将问题又抛回来,慈以漾抱着他腰,抬起脸,哀求几乎溢出眼眶,“陆烬,我今夜能不能在你房间睡一晚?”

说完这句话后,她感觉周围的空气明显地滞了一瞬间。

陆烬垂下的目光,落在她泛着淡粉痕的玉白肩上,随着她抱住他的动作,纯白蕾丝就不经意地映入他的眼帘。

慈以漾在他审视的目光下,双手捏紧着裙摆,暗逼眼底泛起水光,“我是真的很害怕,有人在我才好点。”

明映她们总是说,她生了张极具蛊惑性的脸,给人第一眼是老实的漂亮,一旦眼底泛起水色,很难让人产生拒绝。

况且她已经来过很多次了,要是陆烬会拒绝,早在第一次他就已经拒绝了。

所以今晚她能进来,也睡在他房里。

天还没有降温,还有秋老虎的余热,她晚上睡觉穿的睡裙很单薄,薄到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压住后有多柔软。

暗光像是展翅跳跃的蝴蝶,落在少年白皙的脸上,他的嗓音轻缓上扬:“和我睡?”

语气轻柔,气息铺在她的侧脸,给她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慈以漾莫名抖了一下,但仍抬着眼睛看他,“可以吗?陆烬。”

她身高不算太矮,一米六几,但在他的面前却显得很娇小,尤其是抱着他,抬起巴掌大小的脸时,更是显得很可怜。

像是落难的小猫,终于找到可以依靠的主人,想要住进他的房间,霸占他的床。

他没动,懒懒看着她,似乎在掂量究竟要不要她进来。

慈以漾咬着牙,又乞求:“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陆烬,求求你了。”

陆烬下颚微抬,借由头顶的壁灯晕,柔散眼中的迷离,慢悠悠地松口:“那怎么办,姐姐知道的,我房中只有一张床,姐姐要是进来,那晚上是打算睡沙发,还是床上?”

说完后,他又慢悠悠地补一句:“不睡床,我睡不着。”

慈以漾脸上露出识时务的明白,“那我们一起睡。”

闻言,少年眉骨微抬,看她的眼神呈现稀有的温润:“姐姐半夜来……是为了和我一起睡?”

末尾的睡字咬着上扬的音,冷淡中似有渗出古怪的暧昧。

“不是,我的意思是……”慈以漾沉默后企图向他解释:“上半夜你睡一会儿,下半夜我睡一会儿,或者我睡沙发都可以。”

这次换他沉默了。

还不等她去仔细地想,少年便恹恹地往旁边移开,让站在门口的她进来。

慈以漾一进去后便躺在沙发上,抱着小方枕,用黑白分明的眼看着他:“你不用管我,我先睡在沙发上。”

陆烬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言简意赅道:“睡床。”

慈以漾怀中抱着的小方枕放下放,宽大的睡裙领口略微敞开,白色的细带松懈地压在白玉似的肩上,好似并不知情地看着他:“没事,我就睡这里。”

陆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体前倾,修长的手拿下她压在小腹的小方枕,冷白的腕骨微转,随意地丢在沙发的另一头。

“去床上,沙发旁边是窗,姐姐睡这里,半夜说不定会有鬼抓你脚腕。”

他嗓音懒懒地说着并不好笑的玩笑话。

慈以漾坚持道:“没关系,我睡这里就可以了。”

陆烬漫不经心地看着她露出的对直锁骨,冷淡的语气略有缓和:“姐姐若是不愿意去那就回去吧。”

语气是缓和了,但态度却比之前更冷硬。

慈以漾和他对视几秒,然后温吞的从沙发上下来,转身往床上去。

坐在柔软的床上,她侧首去看沙发上的少年。

他已经躺在她方才的位置,半仰着头,似乎是因为头顶的灯太明亮,手肘随意地搭在眼皮上。

露出半张孤冷清高的轮廓,从她的角度看去,喉结凸出明显,顶在冷白的薄皮下轻轻地滚动。

姿态散漫得不像是在睡觉,反倒像是在拍写真,明明穿着衣裳,却给她一种几乎露出了漂亮的年轻躯体的感觉。

慈以漾坐在床上一直盯着他看。

许是目光过于直白了,所以他嗓音惺忪地开口:“姐姐再看下去,天就该亮了。”

慈以漾收回视线,柔声回他:“你睡觉的姿势很好看。”

这突如其来的夸赞似乎让他没法接话,又陷入了沉默。

慈以漾躺在床上,白色的裙子在灰白的床单上铺开,仿佛纯洁的百合花。

被少年睡过的枕头与被子,和天一样的灰,冷清清的,但躺上去出乎意料是软的,不是深陷的软,很舒服的软。

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很好闻,和他说过敏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不想盖被子,但他房间实在太冷了,最后还是牵起被角盖在肩上。

抱着被子找到舒适的姿势后,她语气愧疚地问他:“让你睡沙发,会不会觉得我太麻烦了?”

他放下手,对她莞尔勾唇:“姐姐想听实话吗?”

慈以漾只是说说而已,摇了摇头,“算了。”

他睡得舒不舒服和她也没关系,她现在反正很舒服。

不大约是因为下了雨后,又要翻起一阵子的热,慈以漾怎么都睡不着。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房间里只剩下她在床上的细微动静。

一直持续到半夜。

“陆烬。”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看向不远处。

因为她在这里,所以房间很暗,只有窗户透出微薄的光亮,隐约能让他看清沙发上躺着的少年。

他似乎也同样没睡着,因为许久没讲话,所以黑暗中传来略显沙哑的嗓音。

“怎么了,睡不着?”

“嗯,睡不着。”

他启唇打算说话,她的声音先一步传来。

“陆烬。”

又是一声唤,墙孔里暗黄小灯亮起。

他睁开眼,看见坐在床上的少女曲线柔软,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语气却很容易辨别。

她在柔软地,充满引诱地问他。

“你要不要在床上来。”

这句话无异于是邀请,他闻言就坐起了身,临了忽然顿住。

慈以漾也同样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见他坐起来又不动,疑惑地盯着他:“怎么了?”

他默了默,平淡地提醒她:“不用了,昨晚已经睡过了。”

慈以漾听出他话中的意思,邀请他上床,他竟然还拒绝。

慈以漾瞬间没了心思,直接将被子拉上头顶。

陆烬重新靠在黑白皮沙发上,半阖着眸,皮肤在暗光下透出过分的苍白。

他是想睡床,还有她。

房中渐渐陷入了静谧,慈以漾躺在床上也没有翻身,沙发上的少年一动不动,连发出的呼吸声都轻得似没有。

她撩开眼看过去。

和他刚才说的话不同,他睡在沙发其实也能睡着,这会儿侧着头,搭在眼皮上的手腕垂下沙发。

她盯着那只垂下的手看了许久,然后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赤脚落在铺上的柔软地毯上,朝着他一步步悄声靠近。

“陆烬,你睡了吗?我还是有点害怕,睡不着。”她蹲在他的面前,小声问他。

在她问出声时,他黑浓的眼睫簌簌地颤了两下,人却没有醒。

慈以漾盯着他,然后缓缓朝他俯身靠近。

气息接触瞬间融出温湿的暧昧,她的唇已经距离他只有半分的距离,只要他不经意地稍微往上抬,亦或者是她再往下压一寸,就会亲密地相贴。

但他还没睁眼。

真睡了?

慈以漾没有亲上去,而是仔细地打量他的眉眼。

他的生得无可挑剔的漂亮,不太像是现实中能长出的脸,就连当时处在厌恶和愤怒中的她,在第一眼见他时第一反应就是,漂亮,美丽。

除此之外,她很找到比这两个更为贴切的词来形容他。

可惜,他偏生要凑到她的面前来恶心她,他带着他妈嫁给其他人不好吗?

非要……一定要找上她爸,而妈妈的骨灰都还没有凉透。

慈以漾盯着他,没有犹豫地低下头,亲在他的唇上。

碰上的瞬间,她仿佛感受到湿软的东西碰到了她,她下意识抬起头。

睡在沙发上的少年黑发凌乱,漂亮脸庞上的神情平静,殷红的薄唇在光下隐约有被舔舐过的水光。

而刚才碰上她的是他的舌尖。

他像是在睡梦中察觉到被什么碰到,所以伸出了舌不小心舔到了她。

慈以漾蹙眉,抬起手背用力擦了下被舔过的唇,悄悄站起身,然后回到床上盖紧被子。

在她回去后,原本闭着眼的少年长睫颤了颤,缓缓掀开的眼珠朦胧着迷乱的水雾。

他舔了下唇,露出意犹未尽的遗憾。

原来……连亲人都不会啊,他都伸舌了,却只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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