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的早上,黎雾上午起来,给那个J.的微信号又发了几条消息。
梨子:[#链接-绝了绝了,程清觉近期音综超绝片段集锦#]
梨子:[b站大粉新剪的,在热榜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梨子:[最后一个镜头是上周网上疯传的露腹肌镜头。]
梨子:[这个视频里面的是近景。]
梨子:[你们男生喜欢他的身材,是因为想跟他练的一样吗OoO]
梨子:[有这个想法,你一定也会练得很好【大拇指】]
她一个母胎单身,没什么跟男生聊天的经验。
这几句是她早上醒了之后,拿出十二万分认真反复研究琢磨的,既挑起了两人的共同话题“程清觉”,又拐弯抹角地夸赞了“对方一定也练得很好”。
她觉得自己这几句话勉强在及格线。
不过消息发出去,一上午对方都没回,但她也不难受,自己本来就是求人办事的一方,对方想理她理她,不想理她不理她,很正常。
在当地呆了三天,事情终于解决得差不多。
周一下午,黎雾跟着林琪马不停蹄地又辗转到下一个地方。
这期间,她给叫J.的小号发过三次消息,除第一次对方没回外,后两次对方都理她了,虽然不怎么热络,但都顺着她的话跟她聊了两句。
不过就是聊的主题——一直围绕在猫身上。
黎雾给对方下了个定义,看来不仅是程清觉的粉丝,还是个爱猫达人。
周三下午一点,她和林琪坐上返程的高铁。
连着忙了几天,路上她戴着耳机改完最后一副图,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
刚修改过的稿子保存,关闭软件,抬手拍着唇打了个哈欠。
林琪坐在她左手边的位置,正在跟家里人打视频,她刚生过小孩,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刚刚三个月大,工作的间隙,有空就会打个电话回去。
黎雾头往后靠,倚着座椅又打了个哈欠,早上起得早,身体有些乏,但精神一点也不困。
按了按眉心,把平板抽过来,刷了几眼资讯。
程清觉的工作室放了行程,配合音综宣传,这两天都在香港给某个杂志拍封面。
今早上拍了最后一组图,有路透已经放了出来。
动图里男人穿了某家高奢品牌的白色衬衫,衬衫设计中规中矩,非必要他并不喜欢穿花里胡哨的衣服。
但尽管设计简单,穿在他身上却仍旧很惊艳。
黎雾看了两眼,之后拇指点住,按压屏幕选择保存,再将照片分类放在单独的“程清觉”相册,准备晚上睡觉前再详细观摩。
刚从相册的界面退出来,手机收到消息。
J.:[上次那个猫薄荷,的确是那个链接?]
这还是J先生第一次主动给她发消息,黎雾吸了口气,从耳朵上把耳机摘下来,认真回复。
梨子:[对,就是那个!]
梨子:[是有什么问题吗*o*]
J.:[没有。]
梨子:[好用吗!]
这次对方的回答比刚刚快了一些。
J.:[很一般。]
宠物店来电话,咖啡豆精神狂躁。
虽说现在确实是猫的发情期,但它作为一只已经被阉过的猫,不应该这么兴奋。
他让黄铭找人把买的那个猫薄荷送过去了,但宠物店说没什么用。
今早宠物店又打来电话,说把咖啡豆跟上次被拿错的那个猫放在了一起,现在它精神状态好多了。
程清觉:........
他现在还在香港,正在往机场去的路上,抬手按了按眉心,再睁眼落眸,又发去信息。
J.:[你家猫用的什么洗浴露?]
黎雾凝神想了下,旺财来她家满打满算才一个多月,她这个月不是过年回家就是频繁出差,总把它往宠物店送,澡也都是在那边洗的。
梨子:[我还没有在家给它洗过。]
梨子:[都是送去宠物店=o=]
程清觉瞧着这两行字,头更痛了点。
上周感冒刚好,今早拍杂志时穿得太少,流感又反复,这会儿头痛,咽喉也痛,隐隐约约有再发烧的迹象。
潦草地回了个“嗯”,微信退出,切换成大号,屏幕熄灭,仰头后靠闭眼休息。
黎雾在刚刚那两条之后,又发一个略带疑问的表情包,但对方没回她,她盯着屏幕看了会儿,从聊天框切了出去。
再之后百无聊赖,又翻回微博。
程清觉是真的不爱营业,上一条微博还是三个月前的。
上年十二月底,他第二次揽获国外一项顶级音乐奖项,微博照片能明显看出是随手拍的,仅一张,照片上只有他的一只右手和手里的奖杯。
配文也非常简单,只有“谢谢”两个字。
不过单单是这么很简单的一条,点赞已经一千多万,评论也有一百多万条。
她戳进评论区,往下划拉着看,这些评论她已经看过很多遍,但常看常新。
热评第一条又新增了很多回复——
光脚富婆:[半年只发了两条微博,请问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今天程清觉营业了吗:[程清觉从未澄清过他不是山顶洞人。]
xxxeenfoxxx:[半年两条,一年四条,惊!等我担发够100条微博要等25年!]
==火锅串串:[要等25年+1]
冰激凌enfol:[+1]
不过六级不改名:[+1]
......
靠前的热评都是粉丝,黎雾大多都看过,拇指按着屏幕一直下滑,终于看到最近的评论。
程清觉的微博下除了粉丝,还有很多黑粉,这些黑粉时不时就要过来骂几句,基本是常态。
黎雾这会儿看到的就有。
其中两条骂得很脏,各种污言秽语,长篇大论,问候祖宗十八代。
她盯着那两条评论,实在没忍住,回复了其中一个。
梨子子:[不喜欢不来看不可以吗?]
她虽然是程清觉的粉丝,但每天上网只是逛逛超话,看看资讯,基本不在网上发言,也从没有参加过任何骂战。
今天是看那大段大段骂人的话实在有点生气,才会回复这么一句。
没想到对方貌似一直在线,她这句刚发过去,对方直接连回三条骂得更难听,甚至私信她继续各种辱骂,而且是连她带程清觉一起骂。
黎雾看着界面里一条条蹦出来的消息,半晌,叹了口气,把对话框关掉没再看了。
三个小时的高铁,出高铁站和林琪道别,她打了个车直奔宠物店。
补疫苗的高峰期还没过去,宠物店的人还是很多。
因为两次接错猫的经历,这次黎雾再三向前台姐姐确认是第几号箱,姐姐指她手里的号牌跟她说是六号。
她低头又看了两眼电子号牌,牌号正看是六,反看是九,本来还想再问一遍,但她觉得自己不会这么倒霉,次次都弄错。
再说也不会那么巧,上次那只猫这次又在。
拿着电子号牌,往三号寄养房去,到了寄养房,从六号箱抱出自己的猫。
把猫放在地面,看到它脖子上的那个编织颈环已经被宠物店的人摘下了,洗澡要摘饰品,她忘记这茬了。
她一边拢着猫放进猫包,一边抬头询问身旁的工作人员猫猫的物品都放在哪里。
工作人员问她是什么东西,她说是白色铃铛颈环,工作人员把颈环从靠门的箱子里取出来,递给她。
“走啦,旺财,”她抬手拍拍猫包里银渐层的小脑袋,“想不想妈妈?”
咖啡豆缓慢地把脑袋伸到她的手心下,胡乱蹭了蹭,呈现出一种非常自然的亲昵。
黎雾又撸了把它的后颈,提着猫包站起来:“好啦,跟妈妈回家。”
拎着猫到家,像往常一样,先把它放进猫窝,自己回卧室换衣服洗澡,再出来去厨房找吃的。
前几天还在家时,母亲苏女士给她寄了很多真空的酱鸡腿肉,她打算开一包放在微波炉里转一下,再给自己烧个番茄蛋花汤。
二十分钟后汤烧好,酱鸡腿肉也已经切好,装好盘。
端着东西从厨房出来时,却发现“旺财”不对劲——蔫蔫地趴在客厅中央,一米外还有它刚吐出来的东西。
刚在宠物店黎雾其实就觉得不对劲了,它虽然依旧粘她,但各种动作都慢吞吞的,感觉状态不太好。
她原以为它只是犯困,没想到现在还吐了。
她连忙把刚端出来的盘子放在餐厅桌面,快步往“旺财”的方向走去:“旺财,你怎么了旺财。”
刚走到“旺财”旁边蹲下,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响铃。
她先把“旺财”抽起,抱在膝盖上,又手忙脚乱地腾出手接电话。
“旺财”身体软趴趴的,她单手抱不住,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来:“喂?”
对面人嗓音清哑,似是非常无奈:“猫,你又拿错我的猫了。”
黎雾左手还卡在“旺财”的下巴,试图检查它是不是吃错了东西:“什么?”
“我说我的猫,在你那儿,”对面人声音沉沉,“我现在在你小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