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风水门最近有一件相当在意的事情。
关于自己水门班的几个学生,其中天赋最高最让人放心的必然是旗木卡卡西,那个孩子和他的父亲旗木朔茂一样在执行任务方面毫不手软,执行能力强且干脆利落。野原琳是个善良温柔的女孩,也是队伍里的医疗忍者,在医疗忍术方面波风水门没有什么能教给她的,但他也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孩子,他相信在未来的战斗中她能成为队伍里的枢纽,也相信着她和她的同伴的羁绊。
然后就是宇智波带土了。
说起来惭愧,自己不太了解怎么去教导其他五遁忍术,虽然宇智波带土自己也是个懂事上进的孩子,在得到过一次他的答案后就自己去修行了,每一次授课也能感觉到他在稳步进步中,
但或许是天资限制他在查克拉控制方面略逊同龄人一筹,在忍术修习上似乎也天赋不足,这个进步的幅度……当然他也看得出来这孩子实际上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帮助别人和野原琳身上,这正是他善良性格的体现,但毫无疑问也拖累了他自身实力的增长。
波风水门自己就是个强大的忍者。
他相信羁绊的力量、相信火之传承,相信羁绊会在未来的战斗中发挥难以想象的力量。
但在羁绊之前,最关键的还是自身的实力。
他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但却无从帮助宇智波带土更快进步。
不过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宇智波带土能成功通过中忍考试的话,他就去找和自己私交不错的宇智波族长拜托帮忙指导一下宇智波带土,宇智波族的人肯定是最明白怎么知道宇智波带土的。
但是在今日授课上宇智波带土给了他不小的惊喜。
和他对战的旗木卡卡西应该是最惊讶的,宇智波带土今日明显难缠许多,不仅是在攻击时能沉得住气,而且跑动时的落脚点和节奏也有了章法,还懂得了在使用苦无攻击时能穿插上火遁攻击,进步十分明显。
虽然最后还是旗木卡卡西抓住他急停的后摇时机击败了他,但是宇智波带土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连旗木卡卡西都必须得承认。
野原琳高兴地跑上来恭喜他,旗木卡卡西还是老样子抱臂站在一边哼了一声说别太得意忘形,吊车尾,然后宇智波带土很轻易地就被这一句话激怒从地上鲤鱼打挺一跃而起,生气地指着旗木卡卡西大喊再来一次一决胜负……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波风水门眨了眨眼,站在两人中间阻止了这场即将发生的战斗,强调道:“好啦,好啦……结和解之印吧。”
两人对他这个老师的话还是很愿意听的,老老实实地结了印。
“带土进步了好多呢,做得好。”波风水门走上前鼓励地拍了拍宇智波带土的肩膀,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这个身法是宇智波族传的身法吧,是你族里的前辈教你的吗?”
这一句话明显问到了点子上,宇智波带土刚刚被夸奖而咧开的要笑的嘴僵住,在波风水门阳光开朗的微笑下撒谎实在是太难为这个时候还颇为坦诚的他了,他只能打着哈哈含含糊糊地回了个“嗯”。
所幸波风水门并没有再追问,眯着眼睛笑着又夸奖了他一遍并且鼓励他中忍考试加油,宇智波带土这才恢复先前为自己进步颇为自豪的状态,蹦跶蹦跶着去找野原琳了。
波风水门信了吗?
肯定没有啊,根本没有啊。
带土这小子撒的谎能骗得过谁啊?
所以到底是哪边的高人在指导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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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宇智波带土的高人此刻正在宇智波富岳家听夫妻俩的育儿烦恼。
先前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坐姿端正保持着严肃的状态听着,越到后面越难绷,等宇智波富岳的叙述告一段落停下来喝水时,半山不水脸上已然是一副标准的“地铁 老人手机”表情了。
什么叫“宇智波鼬希望得到她的认可”?
什么叫“那孩子很在意你”?
什么叫“你要引导他,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宇智波富岳是不是中年痴呆了?
还是她实在装的太好让所有人都觉得她会是个好哥哥了?
但在囧了一会儿之后,半山不水倒是认真地思考起了发生这种事情的原因。
原作里宇智波鼬思考人生哲学问题——“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是在他目睹了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惨状后,现在没有被战争的惨状洗礼过心智的宇智波鼬作为幼崽会在意父母的看法和自己这个突然抢走宇智波止水的人倒也很正常。
至于希望得到她的认可……
虽然岸本疯狂从剧情上给他找补,又是悲情英雄又是无计可施,但她果然很难以理解灭了全族的虾仁饭啊。
可要是和她说宇智波鼬现在很在意她对他的看法。
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反正有她在,宇智波一族也不可能走到那一步,要是宇智波鼬还有什么异动——
那这种没良心的宇智波一族的叛徒干脆就直接捏死吧……她来当佐助的哥也未尝不可。
当然在这之前,她得先顺了宇智波富岳的意,当好宇智波鼬的【哥哥】。
宇智波富岳看着面前的不水沉默良久,她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
经过这一段时间宇智波美琴的细心调养半山不水已经不再是刚回到族里来时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了,身上也有了点肉,那张清秀白皙的脸庞总是挂着温和阳光的微笑,墨色的眼眸总是会在倾听时投来专注的目光,待人接物也颇为成熟得体,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会说出的话,但她偶尔也会露出有些呆萌的表情,意外地能让人意识到她也只是个孩子。
比如现在。
不水露出了带着一些纠结的表情:“那我该怎么做?”
像孩子一样去寻求帮助有时意外的好用,最主要的是可以降低别人的警惕心——谁会对一个孩子设防呢?她当然要利用好年龄的优势。
宇智波富岳沉默,而宇智波美琴温柔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然后递给她一打零钱:“鼬喜欢吃三色团子,你带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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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干了什么?
宇智波鼬一直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作为孩子从来没有让父母亲多操心过。
父亲始终吝啬对他的夸奖,面对宇智波鼬时比起父亲、更像是一尊严苛而不易亲近的石像,他记忆中几乎没有与父亲相处的温情时刻,和同父亲相处的压力比起来,那些与宇智波不水一起训练后疲惫的午后都显得那么温柔。
宇智波鼬对父亲的印象总是遥远而不可接近的,从他的视角往往只能注意到父亲腰间未出鞘的忍刀随着步伐轻响,像某种倒计时装置。不用抬头也知道他眉间必定压着两道深壑,如同南贺川终年不散的雾霭。
他并非渴求亲情,但他想要证明自己生命的意义。
若不是父亲,其他人也好,就算是宇智波不水也好……
可她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了,他无法从中汲取哪怕一丝真实的温度。
他想,他的失控毁掉了一切。
年幼的孩子总是很容易把一切都想得极端,遇上一些事情都会和天塌了一般,他不恐惧回去之后父亲会给他什么样的责罚,但却发自内心地害怕去触及父母失望的目光。
宇智波鼬在憋着一口气地训练了一通后脱力地靠坐在树下,他抬头看着渐晚的天色,却不禁又走起了神。
三枚勾玉形状的苦无在掌心硌出红痕,汗珠正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后山传来的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
长靴碾过青石板路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对这个步伐很熟悉,比父亲的更迅捷,不会刻意控制步伐大小与速度,只是赶着到达下一个地点,在路途中朝着路过的一切露出她那温和的表象,直到目光与他相撞,那温和下所囊括的内容便有了敷衍的实质。
但现在他就是她的下一个地点。
想到这个,似乎先前那些无法控制爆发的情绪又能够被他掌控了。
宇智波鼬默默把负面情绪压回心里,打定主意要先和宇智波不水道歉,为自己先前瞪她的那一眼。
“鼬。”她喊了一声,他目光游移了一下才聚焦到她脸上,还是那副温和虚伪的假面,没有一点改变,他说不准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但似乎也并不失望,“你在训练吗?”
“嗯。”他点了点头回应道,训练过后的脸上还泛着红晕,柔顺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粘了几根在脸侧,半山不水还在想该怎么把话题引到带他去吃三色团子上,她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要是宇智波鼬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就干脆用code gease修改掉他那爱胡思乱想的个人意志,然后带着宇智波美琴给的零钱一个人去吃三色团子。
谁知在她思考好之前宇智波鼬就先开口了:“我想吃三色团子。”
嗯?
半山不水讶异地挑了挑眉毛,她感觉宇智波鼬的目光逡巡在她的脸上,似乎在观察她的表情。
但这本就是她来这里的目的,半山不水很是爽快地点了头:“可以,走吧。”
谁知宇智波鼬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将手朝她打开。
“……鼬,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那双年幼的圆圆的眼睛此刻紧紧盯着她,似乎觉得她这个惊讶无语的表情很好玩一样,嘴角露出了属于小孩子的单纯的笑容,颇为无辜地说:“我刚刚训练太过头,没力气站起来了。”
“不水,你可以抱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