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清自然是想去平海派找人的,即便萧寒生已不在平海派,应该也能问到他的去向,只可惜……
只可惜孟清清那日刚出了京城没多久,便因毒发灵力不支而被迫停下休息,紧接着就被突然从树林里跑出来的人抓了。
那些人抓到她时还笑她愚蠢,说什么她竟真被一封假信骗出来了。
她当时是想反驳的,她根本不是被那假信骗出来的,奈何毒发的同时又被撒了一把迷药,来不及说一句话就晕了过去。
之前在青溪山庄锦衣玉食的生活恰如昨日,但实际上,她已在这个地牢里待了三天,只是在这期间大多时候都陷入昏迷。
半梦半醒间,似乎隐约又回到了家里,直到一盆凉水浇来,孟清清才彻底清醒。
在刚睁开眼时,她感到强烈的晕眩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模糊的视线只能看到面前站着的人影,却死活看不清那人影的具体长相,待视线逐渐清晰,身上伤口的疼痛也逐渐明显。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之前出来的衣服,只是此刻衣服却有些破烂,上面纵横交错着数道鞭痕,伤口流出的血将周围的布料染红。
随着血液的凝固,有些布料还黏在伤口上,等要处理时撕下布料,必然要扯下一片血肉。
她这时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正是之前她交给沈亭北的茱萸。
没想到她竟逃了出来,不仅逃了出来,还连手脚都医好了。
见茱萸正对着她得意的笑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光芒,连带着嘴角也勾起了一丝不屑的微笑,仿佛现在被抓住用刑的不是她一样,“原来是你啊,茱萸姑娘。信是你送的?抓我是想报仇啊?”
“是啊,你们害死了我姐姐,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替我姐姐报仇出气。”
茱萸挑起孟清清的下巴,看着眼前伤痕累累却不见丝毫畏惧的人,她的笑意也逐渐加深,“原本我还以为孟小姐是个外强中干的软骨头,今日一见,倒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之姿。”
她的手指缓缓向下,修长的指甲陷入孟清清伤口处的皮肉中,将才结的痂又剥开。
她一边搅动着孟清清的伤口,一边观察着孟清清痛苦的神情,待觉得尽兴了,才将血淋淋的手抽回,放到面前将上面沾染的血迹慢慢舔净。
“孟小姐虽没有我姐姐那般貌美,性子却刚烈。其实啊……我甚是喜爱如此性格之人,这样玩起来才更有意思啊。”
“你说是也不是,孟小姐?”
孟清清冷笑一声并不搭理,她在这地方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三天,三日里滴水未进,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幕后主使是谁。
只是却不知道茱萸是如何从沈亭北手里逃出来的,难不成是他不慎被茱萸蛊惑了?
还未想出答案,她便被茱萸接下来的动作弄得大吃一惊。
她仓皇的扭头躲开,茱萸原本要落到她唇上的吻,便顺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浓郁的香气掩盖了血腥味,几乎占满了她整个鼻腔。
茱萸倒也不介意她的抗拒,温热的唇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贴上了她颈侧的脉搏。
孟清清被吓得几乎要灵魂出窍,顾不上手腕被锁链磨破的疼痛,奋力挣扎着,将铁链挣的叮当作响。
她努力后仰着头试图躲开她,想骂人,但此刻却因又气又惊脑中一片空白,只能苍白无力地喊道:“滚开!你……你离我远点!我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啊!”
茱萸对她的反抗很是不满意,扯了扯她的腰带,悠悠地道:“孟小姐,你可知天下除却男人,还有多少女子想与我云雨一场?”
一口气轻飘飘地吹到孟清清耳边,激的她头皮发麻,吓的孟清清大叫起来,抬腿就往茱萸身上踹,“走开,别碰我,我不想!你找想和你……和你那什么的人啊!”
“强扭的瓜不甜,你去找甜瓜,别找我啊!!”
茱萸侧身躲过,勾起自己胸前的发丝,绕在指尖,摇了摇头道:“孟小姐可真不识趣。我呢,自然也不喜强来,更不想与朝廷为敌,只是想用你引来我想引来的人罢了。”
“原本只想打你几顿泄愤,奈何孟小姐受刑时更显娇弱可人,当真是我见犹怜,令奴家瞧着心痒难耐呀。”茱萸轻笑着道,“你年纪尚轻,想必不知这人间乐事是何感受,与我欢好一场,左右可都是你占便宜呢。”
或许是因体内气血翻涌的缘故,孟清清此刻不仅头晕加剧,更觉得心神俱震、三观尽毁,竟一时都顾不上记茱萸的仇,疯狂摇头道:“不!不要!别碰我,滚开,你有病!!”
茱萸被骂了也不见半分气恼,反而瞧着心情还十分愉快,趁机点了她的穴位,让她无法动弹后,手指一勾解开了她的腰带,“果真是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人,骂人也只会这么几句。原本我是不喜强来,但偶尔试上一次,倒也不错。”
“孟小姐,今日就让我好好教教你,何为翻云覆雨……”
孟清清顿时气血上涌,两眼发黑,在即将昏迷的那一刻,她喷出了一口血,脑袋一歪直接昏死过去。
茱萸对这种“死人”没什么兴趣,嫌恶的看了眼自己衣服上沾染的血迹,摇了摇头道:“真是不知好歹。”
说完,她又对候在一旁的下属道:“等她醒了,照样不许给她吃喝,若她实在撑不住了,给碗稀粥吊着口气就行了。但切记,别把她弄死了,在我想要的人来之前,你们也别碰她,明白了吗?”
“是,属下明白。”
茱萸想引来的人自然是萧寒生,如今江湖上都传着孟清清是他道侣的事,即便不是,按照萧寒生的性格,他也必然不会见死不救。
因此萧寒生前日才在平海派收到了威胁信,今日他便来到了散花宫。
在他刚找到卫逐水时,还将卫逐水痛斥了一顿,质问他为何都将原本盘踞在散花宫的叛徒打的溃散四逃,事后却不去管散花宫,反倒让茱萸又拉了一批江湖上对她倾慕的能人异士再次组建起新的散花宫。
卫逐水的答案也十分简单,他不要被叛徒盘踞多年之处,他觉得散花宫已被玷污,还不如他待在这十多年新建立的秋露宫中自在。
但他也确实没想到茱萸还敢回散花宫,而且还把孟清清抓了,威胁萧寒生四日内不独自出现在散花宫,便等着给孟清清收尸。
萧寒生也不是个傻子,明知里面布下了专门对付他的天罗地网还要去犯险送死,因此他第一件事便是找到卫逐水,问他是否知道散花宫有他人所不知的密道。
原本他并未抱太多期望,但未曾想竟然还真的有。
他们刚从密道潜入地牢,便在暗处看到了方才的情景,待茱萸离开后,二人立刻现身将周围的守卫尽数打晕。
卫逐水看着萧寒生用惊闻剑劈开牢门,又去守卫身上摸钥匙打开孟清清手脚上的锁链,有些意外,“萧寒生,你竟也有如此心焦之时。我听闻失魂者长期用清明咒维持神识清明,不仅耗费灵力,对魂魄亦有损伤,你如今这般不管不顾,日后是真想只做个傻子不成?”
“我自有安排。”萧寒生道。
孟清清早已不省人事,解开双脚的锁链后,刚解开一只手的束缚,身体便向另一侧倒去,萧寒生连忙将她扶住,让卫逐水帮忙解开另一个锁链后,将孟清清打横抱起。
二人回到密道后,萧寒生将孟清清放到地上,“逐水,她要托你暂时照料。”
卫逐水点头,“你要去杀人?”
萧寒生道:“既有人想见我,必不能令其失望。”
孟清清是在一阵剧痛中苏醒的,那种痛似乎深入骨髓,仿佛有一把小刀正在她骨缝中搅拌,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不痛的地方,好似心脏每一此跳动,那种疼痛就会加深一分。
她下意识的以为是茱萸研究出来什么新的刑具,但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并不在地牢之中。
四周一片慎人的黑暗,她的后背正靠着冰冷的墙壁。
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仿佛感知不到双腿的存在,她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感受到动静的卫逐水打开火折子,便看见孟清清正在毒发,她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身上的血管因染上青黑的颜色而逐渐明显,仿佛是个摔碎又重新拼贴的瓷器,无数道裂纹遍布在她的身体上。
卫逐水按上她的脉门,触手一片滚烫,不由心惊。
孟清清此刻又是发烧又是毒发,若再这么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去见阎王。
“孟清清?”
孟清清对卫逐水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此刻已听不到外界声音。
卫逐水啧了一声,抽出寒山剑,在两人的手腕上分别划出一道伤口。
他垂眉闭目,用灵力将孟清清体内的毒慢慢渡到自己身上,孟清清身上的青黑之色也随之逐渐淡却。
待孟清清睁开眼,他才将手收回,点了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压制逐渐朝他心脉涌去的曼陀罗花毒。
孟清清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她盯着对面的卫逐水看了一阵,突然问道:“你把毒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过了好一会,卫逐水才睁开眼睛,“这点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一次无法转移太多,待我体内的毒散去,我再将你体内剩下的毒转移过来。”
卫逐水这样的做法,着实让孟清颇感意外,她身体上的疼痛已减去不少,身体也可自由行动。
她扒上卫逐水的胳膊道:“这毒不是人人都说很厉害吗?会不会对你有影响?你不要这么做了,万一你一个不小心死了怎么办?那岂不是我害死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