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和叶知道,身为青梅竹马,她清楚的知道平次的性格,知道他对绪子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知道他当时光是知道绪子要回东京便已经控制不了情绪的低落,更知道如果绪子真的离开,他会更加难过。
“绪子,可以留下来吗?”如果会让平次难过的话,她会选择挽留。
原间绪子看见和叶眼中的焦急与担忧,她想了想,没有回应她的话语,只是抿紧唇摇了摇头。
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时,刚刚谈论的主角——服部平次已然靠在她的座位上等候,看见她后笑着晃了晃手,手里正拿着三张票。
“原间,天文馆的票,我好不容易弄到了,今晚一起去吧?”
远山和叶看见自幼一起长大的少年期待的目光,完全落在了绪子身上,想起绪子要回东京的事情,心绪复杂起来。
“好,和叶已经跟我说了哦。”原间绪子弯眼笑,“我很期待。”
“你居然先告诉了她,还真是不会保密欸!”服部平次有些不满的看着远山和叶,“假如我没弄到票的话岂不是让原间白期待了。”
“你都说了怎么会弄不到嘛!”远山和叶也不甘示弱,“再说,就算没有票也可以去别的天文馆啊,大阪有好几家天文馆的。”
“那一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嘛。”
是啊,有什么不一样呢?
原间绪子不知道,似乎也没机会知道,放学后,三个人站在紧闭的天文馆门口,看着写着[设备故障,停业维修]的牌子,沉默的互相对视。
“咳,没事,我们可以等明天再过来嘛。”远山和叶率先表现活跃的安慰两人,笑眼弯弯的拉着两人,“今天我们先逛逛其他的地方。”
“真是的,出故障也不发个通知。”服部平次吐槽着,无奈道,“没办法了,那今天就先去别的地方吧,明天我们再来。”
原间绪子没有回应两人明天再来的约定,依旧保持着欣喜放松的笑容,直至逛完其他地方的他们各自打算回家时,她在回家前对两人说。
“很抱歉,我明天要失约了。”原间绪子扯起充满歉意的笑容,望着两人,身后的手不自觉紧握,道,“明天,小兰就会来接我去东京。”
早就知道的远山和叶第一时间向平次看去,向来阳光的竹马脸上浮现出震惊,翡翠色的眼眸瞬间暗淡,像是做过无数次心里建设的扯着僵硬的嘴角,启唇:
“这、这样啊,实在是……”
伶牙俐齿的关西名侦探不知如何开口,侧过头追究如同躲避般道。
“太可惜了。”
那么轻的声音,让远山和叶心里一沉,明明早知道他会很难过,为何她的心还是跟着痛了起来。
——“东京才是她的家,那里有着最关心她的人。”
——“小绪,我一定会带你回东京的,今后,我们都不要分开。”
服部平次已经无数次想过这些话,对于原间绪子回到东京做过无数次预设,说服自己以最平常的态度对待这件事,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他仍旧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他又能怎么做呢,她要回到有更多爱她的人身边去,他又怎么能因为自己那迟迟发现的情愫去阻止呢。
善辩的侦探应该有千言万语,面对离别时却独独只剩下干瘪的一句话。
“太可惜了。”
他在可惜什么,是未能去到天文馆看到缤纷多彩的星空么,不是,可惜的是是他在她受伤以后,才迟钝的发现自己对她的情感。
这份情感的存在不算清白。
此时,在原间绪子转身离开才敢去看她的服部平次知道,无论她失忆与否,昨晚的那通电话都让他知道,工藤或她在彼此的心里有着更重要的位置,至于他,作为熟悉的搭档挚友,他都不该凭着住院照顾生出的亲密感就生出争夺的念头。
今夜大阪的天空有着满天繁星,月儿依旧高垂天际,戴着头盔的少年在街道疾驰着,坐在后座的远山和叶知道他在发泄,一言不发的搂紧了少年的腰身。
真是各怀心事的夜啊。
回到家的原间绪子将房门关好,动身决定简单的收拾一下行李,就在这时小兰打来了电话:“小绪,在忙吗?”
“我准备整理东西。”原间绪子把手机开了外放,找出行李箱开始整理起来。
“小绪可以不用带太多哦,我今天去你家清理了一下,衣服都有,日用品我也都换了新的,就等你回来哦。”
“那我就只带衣服了。”
“对啊,其他的东西等周末再叫搬家公司搬运就好啦。”
“好。”
“跟你讲哦小绪,新一知道你明天要回东京,特意订了餐厅要请你吃饭呢。”
“新一他也在吗?”
“他还在国外处理案件呢,是拜托柯南拿卡订的,柯南也很兴奋,还打算买花给你,今天我监督了爸爸不准喝酒,我也向学校请了假,明天一定一早就到大阪,到时候一把转学手续办完我们就回来,小绪,我好开心啊……”
原间绪子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听着少女喜悦期待的话语,沉闷了一天的心仿佛有了一个出口,整个人感觉失了力一般坐在床边,她抿了抿嘴,努力用着轻松的语气回应。
“我也很开心,小兰。”
很开心吗?
电话那端原本兴致勃勃的少女沉默了片刻,似是察觉到什么,却没有多问,只是语气变得更加温柔。
“小绪,很快,很快我们就会见面的,这一次,无论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像以前一样让你一个人的,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丢失的东西我们也一定会找回来的,相信我好吗?”
“好,那我们明天见。”
到底丢失了什么呢,现在的原间绪子不知道,但她愿意满足所有人的想法,以积极的话语回应着。
小兰又讲了许多,关于她回东京以后的安排,关于最近的趣事,等她把所有衣服都已经折叠放好,小兰才依依不舍的挂下电话。
挂下电话的她接着就是整理生活用品,几番寻找,看到了抽屉里的口琴,是和叶之前送自己的口琴。
“这个要带着。”她呢喃着,用袋子装好后放入行李箱。
接着,她又找了找,看见服部同学后来送给自己的cd机:“这个也要带着。”
于是又零零散散的整理着,一个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后终于清理完毕,她这才走到客厅倒杯水喝。
一个人的房间回归安静,她目光游离,心想自己以前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吧,以前的原间绪子,会有某一刻觉得孤独吗?
至少这一刻,现在的她会因为房间里只有自己生出空虚的感觉。
——叮咚!
门铃突然的响起让她一抖,这么晚怎么会还有人来她家,她瞬间警惕走到门前,查看门口的监控时发现竟是本该回去的服部平次。
她即刻打开门,神色惊讶:“服部同学,怎么会这么晚过来?”
“现在有时间吗?”服部平次看着她,目光犹豫不定,道,“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有时间。”原间绪子很快回应。
服部平次那双翡翠色的眸光微闪,似惊似喜,扶了扶棒球帽道:“你先换上厚一点的衣服,我等你。”
原间绪子点了点头便立刻回房间拿厚外套去了,服部平次站在门口往房间里一看,已经整理好的行李箱映入眼帘,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原间将会在明天回东京。
“我换好了。”从卧室走出来的原间绪子穿上一件加绒卫衣,外搭毛呢外套,晃悠着手朝他微笑,“走吧,服部同学。”
他只是看着她,心中充斥着矛盾的渴望与距离,一前一后的下了楼走到停的摩托车前时,给她递去头盔后看她不大会戴的摸索时,还是没忍住上手帮忙。
“闭上眼,我帮你戴。”
原间绪子听他的话乖乖闭上眼,服部平次调节好头盔后很快为她戴好,在按下护目镜片时时,见她这般安静闭眼的模样,他按捺下的心再次泛起涟漪,手隔着镜片停在她闭着的眼眸上,接着,如同入了魔一般低俯下头,唇角隔着镜片吻在她的眼角。
“服部同学?”迟迟没有感觉到动静的原间绪子疑惑的叫他。
服部平次心慌的拉开与她的距离,骑上摩托车道:“可以了,上来吧。”
原间绪子睁开眼,这是她第一次坐服部同学的摩托车,坐上他的后座,看着少年宽广的后背,犹豫了一下,小心的伸出手抓住后面的衣角。
“笨蛋。”背对着她的少年用着不符合话语的温柔语气低骂着,“不想掉下去就抱紧我啊。”
“我不会掉下去的。”原间绪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改变动作。
服部平次回头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启动摩托车,随着摩托车的疾驰,他用比以往起步更快的速度终究让她惊呼一声,本能的伸出手怀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后背。
感受到她的触碰后的少年降低了速度,小了的风速让她再度想要松开怀住他腰的手,他大声说:
“我会加速的。”
她应当是听见了,下一刻就抓紧了他。
少年也在这一刻扬起嘴角,至少现在,他能短暂的感受到她真的存在于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