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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梅雨10(1 / 1)

陈嘉玉的手被握住,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同时被拉近,一缕极淡的木质香与苦橙味顷刻间迎面扑来。

温暖内敛的后调气息令人感觉平稳又安心,就像温延这个人一样,陈嘉玉的心跳漏了一拍。

握住她的那只手很大,与陈嘉玉的柔软小巧不同,无论是干燥的掌心还是修长的指节,都充满力量感。

陈嘉玉不着痕迹地看过去一眼,温延的手指弯曲压在她手背,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

甲面有明显的月牙,用老话来讲是身体很健康。

这是她第一次跟男人牵手。

跟她领证刚刚一周的新婚丈夫。

一瞬间,陈嘉玉的脑海里闪现出很多念头,类如要不要先假装害羞一阵,但盯着他的手看了十来秒。

很快打消了这个未尝试就破产的想法。

陈嘉玉僵滞的指尖轻轻动了两下,自然放松,随后非常自觉地反握回去,注意力开始向别处转移。

只是在她未曾察觉的身侧,温延感受到两人虚虚贴合的掌心,鼻息短暂地停了停。

周末休息日。

各家线下门店的客流量很大,围棋店在商场第五层,电梯与直梯跟前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身影,人头攒动。

陈嘉玉跟在温延旁边,正琢磨去哪边等待,接着手腕被一股不容置喙的力气引领着她向左转。

温延淡声解释:“我们走员工通道。”

话音落,另一边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侧头看了过来,好奇:“这位小姐是?”

温延坦然介绍:“我太太。”

陈嘉玉瞄了他一眼,中年男人的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讶,笑着说:“原来是温太太。我姓方,是国贸大厅经理,您以后有任何方面的需求,都可以直接联系我。”

在陌生人面前陈嘉玉一向稳得住。

她维持着落落大方的笑容与对方打了招呼,心里却嘀咕着国贸与温家的关系。

男人很有分寸地没再寒暄,直到抵达五楼,一行保镖跟在两人身后,陈嘉玉才慢慢往温延身边靠了两步:“国贸也是你家的产业吗?”

“不在奥莱名下,但我是股东。”温延简明扼要地同她讲了几句,“算是我表哥的私人产业。”

陈嘉玉眨眼:“你表哥,达境的孟总吗?”

“嗯?”温延的步子倏然停顿了半秒,然后不动声色地分出眸光看向她,“你认识他?”

陈嘉玉丝毫没有遮掩:“我怎么会认识,只不过孟总也是怀大学生,照片现在都还挂在优秀校友栏里。”

温延神色舒展:“这样,那下次带你认识。”

听他提起孟与濯最后格外放松的腔调,陈嘉玉抬头瞅了瞅他,感慨他们兄弟俩的关系真好。

不知不觉到了围棋店门口。

陈嘉玉敛起思绪,全神贯注于展示柜里的各式样品。钟爱下棋的温老爷子并不缺好棋,而她也猜测到自己送的这副,大概率会被他妥善收藏起来。

老板上前询问时,她告知了对方理想价位,又听了温延的建议,最终买了一套天然红白玛瑙的双面凸棋子。

微信付款,屏幕弹出六千六的支付页面。

最要紧的一桩事了结,陈嘉玉松了口气:“今天还有其他人在家吗?我需不需要再挑些礼物。”

从高一离家,她就开始自己赚生活费,再到后来高考结束,市里和学校各自给了一笔丰厚的奖学金。

大学她也在做家教,怀大和市状元本身就是活招牌,陈嘉玉教得好,雇主爽快,时薪跟着水涨船高,再算上各种红包和奖学金,这几年她的确存了不少钱。

但温延并不清楚这些情况,犹记得西餐厅那次,她临走付钱时看到价格的皱眉。

温延自动忽略叫嚣着要领假证的温澍,到底还是用上了提前让人放进后备箱的礼物,不咸不淡地拒绝:“没有别人,其他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陈嘉玉信以为真,没跟他客气:“行。”

从国贸离开,开车到别苑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路上没人说话,车内一片静谧。

温延闭目小憩,陈嘉玉看着窗外。

迅速向后滑走的街景逐渐变得熟悉,经过红绿灯,车子右转进入西山别墅区大门。眼看离温家越来越近,陈嘉玉抿了抿唇,终于品尝出一丝紧张。

她双手交握,指尖情不自禁地掐着虎口薄肉,极度细微的痛感稍稍抑制住那阵坐立难安。

下一瞬,屈起的大拇指忽然被碰了下。

陈嘉玉低头去看,一直没说话的温延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从旁边探出右手,勾走她的指腹。

“不用害怕。”温延适时地轻声安抚。

他的声音总有操纵人心的本事,让陈嘉玉不由自主地能够听进去,情绪一松,她本能地点了点头。

随即,两人的手指一触即分。

只不过有些话听着和学以致用是两码事,进门前,陈嘉玉清醒认知到自己还是紧张。

甚至连被温延握着的手都出了一层汗。

“我……”陈嘉玉的嗓音发干,清了两下说,“我能不能擦一下手心再牵。”

温延没想到她这反应比老爷子的还要大。

周一告知无果,防止他又兴致勃勃地乱点鸳鸯谱,温延次日特意回来陪同吃了顿饭,说清楚缘由,他一边高兴一边夸:“开窍了,你很不错。”

几乎没用到多长时间,就迅速接受了这桩喜事。

看她认真擦手,温延随意地扯开话题:“爷爷跟你说过吗,他之前考虑把我三弟介绍给你。”

陈嘉玉疑惑地啊了声:“我吗?什么时候?”

视线扫过她的脸,温延挑了下唇角,给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我们领证那天晚上。”

不知怎么,听到这话陈嘉玉当即有些想笑,但又担心被温延看到,掩饰般地舔了舔唇。

注意到她一闪而过的表情,温延重新握住她的手,耐人寻味地总结:“所以用不着担心,在他看来我能娶到你,一定是用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

而事实也的确如同温延所说的那样。

换身份后第一次登门拜访,温老爷子照旧跟往常一模一样,只是态度更加热络。

温澍收到温延指令,从保镖手里接过礼品盒,一边碰他胳膊,调侃:“大哥你才是上门女婿吧?”

“我又不介意。”温延气定神闲地跟在陈嘉玉身后,慢悠悠地开口,“以后你也可以喊我姐夫。”

温澍笑嘻嘻地顺水推舟:“没问题,姐夫。”

听到这个称呼,陈嘉玉偏了偏脑袋。

温澍捕捉到她的眼神,尤为上道地喊:“姐,以后姐夫欺负我,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被这么插科打诨了几句之后,陈嘉玉仅剩的那点生疏也很快消散。

一行人回到客厅,聊了会儿天。

恰好说到领证这事。

温老爷子对于知道得太晚多少有些不满:“你们也不提前告诉我,结婚怎么也得选个吉日才对,这么随便定个日子,显得我们多不重视。”

“结婚证带了吗,给我瞧瞧。”

陈嘉玉也没想到这一茬,不待她拒绝,温延突然捏着一只小红本从右边递过来。

结婚证怎么还随身携带的。

陈嘉玉感觉十分奇特:“你……”

温延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惊讶,神色不慌不忙,完全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怎么了?”

他不提,陈嘉玉也不好继续追问,胡乱地小声扯了个话题:“结婚证还是得收好的。”

“嗯。”温延轻描淡写回,“等搬进新家,我让人找个玻璃框裱起来,摆在显眼的位置。”

“……”

陈嘉玉无言,倒也不必如此郑重其事。

临近七点,姜姨来喊他们吃饭。

因为不是第一次上门,家里做饭的阿姨对陈嘉玉的喜好了如指掌,几乎都是她喜欢的酸辣口。

落座之前,温延跟陈嘉玉去洗手,小卫生间靠近一楼杂物室,位置僻静,餐厅里的声音因这距离变得模糊。

陈嘉玉站在水池前,温延错步靠着墙。

为显重视,她今天特意穿了条米色长裙,化了淡妆,大卷长发披散在肩头,娇俏又灵动。往前躬身时,得不到束缚的头发滑落,露出一截纤瘦的腰肢。

温延抱臂安静看着,瞧见这一幕转瞬落下眼皮。

“姐。”温澍大大咧咧地在门外探出一颗脑袋,“爷爷问你今天要不要喝点儿红酒?”

陈嘉玉回头:“都可以。”

刚说完,不听使唤的发丝再度垂落,她手里有泡沫,只能勉强保持着姿势赶紧结束。

温澍正好看到这一幕。

又觑了觑温延,见他看到陈嘉玉腾不开手收拾头发,也依旧无动于衷的模样,忍不住心下嘀咕。

那结婚证该不会是假的吧?

两人真是夫妻吗?

温澍走前还在质疑这两件事的真实性,然而下一秒,在他看不到的角落,漠不关心的温延倏地上前,按住了陈嘉玉肩头即将顺势朝前滑的长发。

陈嘉玉一怔,眨了下眼正准备说话。

透过镜子看清她表情的温延提醒:“我帮你。”

说着话,他动作不轻不重地帮陈嘉玉拨弄着头发,青丝握在指间,还有几缕贴着她脖子落在身前。

随后伸出手指勾住,往回拢时,不经意蹭过她皮肤。

脖子涌上一阵温热触碰,有一点点痒。

陈嘉玉条件反射的咽了下喉咙,猝然抬头,镜面映出两人的动作尤为亲密,一前一后依偎站着,她的上半身低俯,温延的手放在她脖颈处。

从这角度看过去,她像是被后背式拥抱在怀里。

但陈嘉玉到底长期深受各类十八禁小说狂热爱好者许严灵的荼毒,眼前画面实在很难不想入非非。

这可不就是强制文学的标配姿势吗!

“……”陈嘉玉闭了闭眼摒弃杂念,三下五除二冲干净手,赶紧低头让开位置,“我好了。”

说完,身子一偏从温延与水池之间溜了出去。

与此同时滑走的,还有被温延束在掌心的头发,随着她的离开,也轻飘飘地穿过他的指间消失。

柔软而冰凉的触感仿佛多停留片刻,温延垂眸看着手指细微地蜷了下,轻蹭指腹。

随后,他心不在焉地移开眼。

……

回到餐厅,陈嘉玉喝了半杯水,才彻底清除了不久前脑海中那个颇为放肆的念头。

刚放下水杯,她对上温澍怀着疑惑的眼神。

温老爷子喊她说话,陈嘉玉跟着走到廊下,神情总是带着笑:“爷爷,怎么了?”

“小玉啊,我问你一件事,你不准骗我。”老爷子看她两眼,搓搓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嘉玉不明就里:“您说。”

“跟小延突然领证是你自愿的吗?”

“……?”陈嘉玉还以为是自己听错。

见她愣住,好半晌没反应,老爷子愁眉不展道:“也不清楚你们到底什么情况,但温家绝对不干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如果你真是被他逼的……”

这得是给温延上了多少层反向滤镜啊。

“爷爷。”陈嘉玉哭笑不得,“您别胡思乱想,我们是彼此愿意才走的程序。”

老爷子顿了顿:“没有骗我?”

陈嘉玉答得极为认真:“没有,我骗您做什么。”

哄着他半信半疑地不再多问,陈嘉玉以为这事儿便到此为止,不料因为洗手池那点难以启齿的妄念,席间面对温延的时候,她总有种被看透一切的羞耻。

导致接过他递的汤,嘴皮秃噜说了句“谢谢您”。

刹那间,餐桌主位与对面唰地一下,横空投射来两道迟疑与不出所料的目光。

陈嘉玉很轻的噎了瞬,决定稍作挽救,却看到不算宽敞的余光里,温延状似完全没感受到这气氛,从容地抽了纸巾,折叠两下,擦掉溅到她手背的汤汁。

他低声叮嘱:“烫,小心点。”

陈嘉玉停顿了下,低低嗯了一声。

一顿饭吃得惊心动魄,结束后,她总算明白上次分别前,温延的那句做好准备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去年年初因为身体原因动过手术,听韩教授闲谈聊起,当时他进抢救室的最后一句话,都还在担心如果他熬不过去,温延孑然一身该怎么办。

他对温延的疼爱里,夹杂了浓厚的弥补与愧疚。

老爷子是多精明一人,他们现在贸然领证,自然也会控制不住地认定一切源头都是他。

毕竟介绍接触对象是一回事,毫无感情基础,用一张结婚证将两人捆绑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面上不显,但恐怕心里七弯八绕已经联想到,因为他毁了温延与陈嘉玉两个人。

而温延是最不希望他多想的人。

陈嘉玉从来没感受过这样双向奔赴的亲情,所以在两人离开时,老爷子挽留他们在家住一晚。

沉默两秒,她偏头看温延:“如果明早从这边去学校的话,开车需要多久?”

温延凝眸定定回视了一会儿,喉结上下滑动:“我让司机提前半小时过来。”

听出两人意思,温老爷子顿时喜笑颜开,让姜姨安排人去收拾房间。换完崭新的床单被套,老爷子催温延带陈嘉玉上楼看看还缺不缺东西。

二楼共有六个房间,三间卧室分别住着他们三兄弟,还有书房、健身房以及起居室。

楼梯口将走廊一分为二,温延房间在右手边。

推开门,屋子里的陈设与别墅整体风格并不相似,偏现代简约,格外干净明快。

整体黑白灰三种色调搭配得很好,低敛简单。

只是一丝不苟的环境完全没有生活痕迹,冷冰冰的,与温延身上的气味大相径庭,内外反差尤为明显,这让陈嘉玉莫名有种进退失据的憋闷感。

没多久,温延跟着走了进来。

陈嘉玉收回打量的目光,瞧见他手里那条胭脂色真丝睡衣,随口问:“这是?”

“家里没有女人衣服,这是我母亲没穿过的。”温延顿了顿,“介意的话,我现在让人去买。”

陈嘉玉了然点头,接过来:“没这么讲究。”

刚才答应老爷子倒是利落爽快,眼下回了房,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今晚他们得同床共枕。

陈嘉玉有些不自在,都没好意思往温延身上多看,故作平静地问:“你晚上一般睡哪边?”

“我都可以。”温延的视线落在床上,安静须臾,漫不经心地问,“确定今晚住这儿?”

嗯?

那不然呢?

陈嘉玉向他投以一瞥,见他看着床,还捏在手里的布料在这瞬间仿佛预示着什么,突然脑子一热,到嘴边的话未经思考便问了出来:“难道有避孕套?”

温延被问的稍怔,眉心微蹙,转头观察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羞赧,很正人君子地跟着思考:“你想做?”

“我……”陈嘉玉屏了屏呼吸。

不清楚话头怎么又抛回到了她的手里,但看温延始终坦坦然然的,陈嘉玉强忍尴尬,清了两下嗓子:“反正早晚的事,而且这也算夫妻义务,我都可以。”

“行,我知道了。”误打误撞地商量好这个没办法宣之于口的问题,温延又言归正传,“如果不想住这边也不要勉强,现在反悔,我还有时间送你回学校。”

他乍然提起这茬,再联系前面那句话。

陈嘉玉反应过来,顿时如芒在背。

尤其还是跟一个成年男人在这方面会错意,铺天盖地的窘意令她一口气涌到了嗓子眼。

真的好尴尬。

脚趾似乎已经抠出了一栋新的西山别苑。

过了好久,她才低着头瓮声瓮气地答非所问:“刚才吃饭前,爷爷找我聊了几句话。”

温延耐心十足:“嗯?”

“爷爷问我结婚是不是自愿。”陈嘉玉忽地抬起眼帘看了看他,表情委婉,“今天这个情况,咱们再不留下来一起睡的话,他恐怕真会以为你是强买强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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