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面对他的质问，夏油杰脸上笑意未变，“我们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没品的事？你说对吧？硝子。”
“当然。”家入硝子手撑着下巴，笑着附和，“我们也只是关心你而已，这不是看你第一次约会，怕你没经验，想帮你出出主意嘛～”
“哦，是吗？”
五条悟脸上怀疑依旧，死死凝视了两人半天，没看出什么破绽后，这才冷哼了声，“出主意就不必了，希望到时候你们能说到做到，要是敢跟过来捣乱……哼。”
给了两人一个充满威胁的眼神。
他态度忽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变，捧着脸颊，用恍若撒娇的语气说道：“好了，人家明天还要早起约会，就不陪你们这两个单身狗一起熬夜了，拜拜。”
语落，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哼着小曲脚步欢快地离开了。
……
翌日。
天公作美。
经过一夜的暴雨洗礼，天空终于转晴，乌云散去，太阳从云后显出身形。
原本还有些担心的五条悟，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晴朗的天空，忧虑的心情一扫而空。
他哼着歌，打开衣柜门，手指在各式衣物间来回游走，然而，挑选了许久仍然拿不定主意，表情渐渐从轻松转为苦恼。
“杰，你说我穿哪件衣服比较好呢？”
“无所谓，随便，都可以。”
夏油杰翘着腿，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他的问题，头也没抬随口敷衍了句。
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夏油杰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放下了手机，抬起头看向他。
“你不是常说自己长得帅吗？都说长得好看的人就算披件麻袋也掩盖不了本身的魅力，总不会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吧？”
“谁说我没有自信了？”五条悟冷哼，“但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约会，要是太随便，万一我女朋友误会我不重视这次见面怎么办？”
“那就选你左手边的西装好了，这样一来总不会让人觉得你在敷衍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是去约会，又不是结婚，穿哪门子的西装？”五条悟瞪了他一眼，随即小声咕哝，“而且这样一来，岂不是显得我太在乎这次约会了吗？搞得好像我多期待似的。”
你这还不算期待吗？
夏油杰扫了眼床上散落的衣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件白T恤不错，简单大方，就选那件吧。”
“但这颜色会不会太单调了，一看就配不上老子这张伟大的脸。”
“那试试那件蓝色条纹衬衫？”
“不行，太花里胡哨了，万一抢了老子风头就不好了。”
“……”
夏油杰一连提了几十次意见，都被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否决，他终于失去了耐心，额角青筋直跳，“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你干脆穿制服去好了。”
“谁约会穿制服啊？我又不是有病。”
“那你爱穿什么穿什么，别来烦我。”说完，夏油杰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等等……”
五条悟下意识出声挽留，但听到他声音的夏油杰不仅没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没一会儿，就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可恶——”
看着空荡荡的房门，五条悟瞪圆了眼睛，当场气成河豚。
临近十点。
日头渐盛，涩谷街头人潮如织，五条悟斜靠在护栏旁，不时向人群中投去搜寻的目光。
他最终没有采纳夏油杰的建议，经过一番纠结和犹豫，最终选了一套中规中矩的装扮。
白衬衫搭配黑色长裤，简单而经典的组合，但配上他挺拔的身姿和张扬恣意的气质，以及那张精致得恍若天赐的脸庞，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不知不觉间，少年已经吸引了无数目光，但他并没有在意，低头看了眼手机，确定还没到约定时间，心头的焦躁感才略微平息。
按掉屏幕的时候，五条悟借机打量了眼自己的倒影，他扬了扬眉，抬手轻轻拨弄了下额前的碎发，“嗯，不愧是我，超级完美。”
在他低头欣赏自己盛世美颜的时候，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轻微骚动，五条悟若有所感地抬起头——
街边人来人往，少女撑着伞缓缓走来，鸦黑的发丝披散在肩上，墨色旗袍完美勾勒出纤瘦的腰身，行走间，两条笔直的长腿若隐若现。
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窥见少女下半张脸庞，由于常年不见光，皮肤白到近乎病态，嫣红的唇，如同捣碎的花瓣，糜烂到极致，也秾丽到极致。
看着渐行渐近的少女，五条悟神情恍惚，目光控制不住被吸引的同时，心灵也仿佛遭受了某种重创，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胸口，喃喃道：“输……输了……”
“什么输了？”
清泠泠的嗓音传来，五条悟恍然惊醒，他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近前的少女，嘴角微微一扯，“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随口解释了句，他迅速调整脸上的表情，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真是的，早知道你这么重视今天的约会，我就应该听从杰的建议好好打扮一下，现在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对这次约会一点也不上心？”
事实上，光是挑选衣物就耗费了数个小时，临出门前还特意喷了香水的某人，为了不让她察觉出自己的虚张声势，故意装模作样，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还好吧？”神无月千夜并没有发现他的伪装，眨了眨眼，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其实我也没有太用心？你不用觉得抱歉。”
她不觉得自己打扮有什么问题？不就是很寻常的衣着？但霓虹这个国家好像确实很少有人穿旗袍，他会误会也很正常。
五条悟嘴角微微一抽，差点没能维持住脸上的表情，虽然被安慰了，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张了张嘴，他似是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最终只能无奈叹了口气，“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
神无月千夜：“？？？”
难道她又说错话了？
有吗？没有吧？
摸不着头脑的少女内心指指点点，真是的，他也太难懂了吧。
在两人顺利相遇的时候，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鬼鬼祟祟穿过人群，悄无声息地躲在了距离他们不远的立牌后面。
家入硝子探出脑袋，看着前方那对引人注目的身影，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五条之前可没有说过，他的女朋友竟然是个大美人啊，啧啧，真是……夏油？”
正感慨着，忽然察觉到身旁同窗有些异常，她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去，只见刚刚还陪着自己一起偷看的少年，似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场景，突然间站起了身。
夏油杰攥紧了拳头，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目光牢牢锁定在前方，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大，似是有无数情绪在其中翻涌。
家入硝子隐隐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刚要开口询问，却见他阴沉着脸，迈开步子就往前走。
她微微一愣，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等等，夏油，你要去哪？”
太阳越来越炽热，街上的行人为了避开烈日，步伐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五条悟伸手挡了挡刺眼的光线，瞥了眼千夜手中的红伞，弯腰躲进伞下，笑意盈盈道：“应该不介意加我一个吧？”
神无月千夜摇了摇头，为了配合他的身高，特意将伞举得更高。
“还是我来吧。”
轻笑了声，五条悟刚从她手中接过伞柄，眼角余光就瞥到正向他们这边走来的两道身影，嘴角的弧度立刻消失。
“我昨晚不是才警告过你们，不让跟过来的吗？”
跟过来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跑到他面前打扰他约会？五条悟表情十分不爽，却又碍于身边的少女，没有立刻发作。
“不是我，是夏油……”匆匆追过来的家入硝子表情尴尬，她指了指身旁的夏油杰，语气无奈，“他非要过来，我也拦不住啊。”
五条悟闻言，将视线转到了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夏油杰身上，皱了皱眉道：“杰，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打架吗？”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甚至自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不知为何，五条悟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不安，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却见夏油杰忽然向前迈了一步，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身旁的少女，嘴角微微扯动，轻笑了一声道：
“好久不见，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