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熵走进电梯里,抬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又放下了。
“你喝酒了?”
秦天看到他就条件反射地想起自己的任务,话说不利索,就点了两下头。
在霍家的剧情,基本都是围绕男主进行的,男女主每天要在这个几千平的豪宅里偶遇数次。
他看着她垂下的睫毛,语气很轻地说,“我看到你父亲的新闻了。”
嗯,丧家犬秦墨,以后再也不能作恶多端了。
秦天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原著里就没有这么带感的情节呢?下次开剧情会她一定要提出来!
可能是她低着头,脸又通红,笑也像哭,霍熵终于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她温暖干燥的脸颊。
电梯停在3楼,她立刻站直,“我先走了啊,下次再偶遇,不是,下次再见.......”
说完,她急急忙忙地跑向走廊尽头的房间。
霍熵盯着她的背影。
3楼只住着霍燃。
她是怕霍燃看到才这么惊慌吗?
谁知秦天只是牛马精神大作,想快点上工而已。
她洗了个澡就到书房借着酒劲儿,开画霍熵和女主的刺激剧情。
她身上穿着林芊然准备的烟粉色丝绸吊带睡衣,精致又舒服,若有似无地勾勒着美好的曲线。
但现在她一只脚踩在牛皮椅上,头发半湿不干地披在脑后,小脸微红,低着头,数位笔在板上飞快而精准地滑动,一副老牛耕地的兢兢业业,完全没诠释出这吊带被赋予的意义。
终于困到不行,她拉开书房的门,床铺整理得一丝不苟、空空荡荡。
恶毒男配不在!
秦天欢脱地甩掉拖鞋,呈“大”字形扑到床上。
好舒服......
正当她闭着眼,享受着高级床品柔软的触感和红酒带来的微醺、沉浸在“老公不在家”的快乐中时,安静房间里出现了一丝不和谐音——
从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猛地睁开眼。
霍燃从浴室出来,房间里灯光昏暗,规律的呼吸声从床头传来。
原本平整的床右侧微微起伏。
他走近,光透过灯罩上绣着的花,在她的侧脸上投下浅淡的影子。
“你睡着了?”他出声问。
随着男人靠近,秦天闻到沐浴露的香味,和她身上的是同一款。
她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咔哒”一声,房间彻底陷入了黑暗。
脚步踩在地毯上像沙沙鼓点,被子被捞起,她身侧下陷了一点。
床很大,他睡上来后两人之间仍保持着泾渭分明的距离。
秦天松了口气。
霍燃在黑暗中捕捉到一声不规律的叹息。
他是第一次和女人睡一张床,有点不习惯地问,“你在装睡吧?”
安静的空气瞬间被划破,一道鲜明的口子横亘在两人之间,打破了平衡。
秦天背对着他的身体僵了僵,这个时候只有承认与继续装睡两个选择。
她刚画完刺激剧情,人心黄黄的,不自觉联想到——这恶毒男配……不会是想跟她行夫妻之事吧?
她目前没那个兴致,决定就这么装死到底。
霍燃平躺着,面对天花板,窗帘没有拉紧,远处车道的灯光透进房间里,雪亮的车灯在墙上来回扫动。
应该是霍熵和霍烨从高尔夫球场回来了。
霍烨可能是全A市最忙的人,但从霍熵小学开始,他每周六晚上都会抽出时间陪他一起去打高尔夫或是网球,这项传统一直延续到霍熵出国上大学为止。
这是他们之间不可动摇的、亲密的象征。
他按下床头控制键,厚厚的窗帘匀速无声地合上,房间里陷入更深的黑暗。
沉沉的寂静中,秦天睡意渐浓。
忙了一整天,又大赶稿,整个人身心疲惫,不过一会儿,她的意识就模糊了,冷硬尴尬的气氛,逐渐融化成温暖的梦境。
霍燃沉默着,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他仍记得小时候,他天真地想和他们一起上车去玩高尔夫,霍熵很直接地拒绝了,林芊然把他带到书房,坚决地告诉他,“哥哥和你不一样。”,“乖乖的,不要争不要抢。”
不听话就要被关起来,而就算听话了,他也永远无法得到和霍熵同等的重视。
什么是“乖”、什么是“听话”?不过是对霍烨、霍氏,服从罢了。
活在这个体系里,他永远只能做霍氏的一条狗,对他们的施舍摇尾巴。
他可不想要这样的人生,他想要的是.......
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还是不想承认?
童年让他的心变成一座渗水的房子,总是忽然变得晦暗潮湿。
烦躁的心情让他格外清醒、毫无睡意。
他忍不住看了眼身边裹着被子的背影。
比起订婚前的胡言乱语、婚礼时的强吻和盯着他的背两眼放光的模样,她睡觉的时候倒是很规矩。
两人之间的距离宽到中间被子可以平整地贴着床。
这段时间,他成功把秦墨踢出局,未来几个月,阿波罗会完成对秦氏地产的收购。
鞠嵩林和辛韩宇都对他狠戾的做法很震惊,这可是你的岳父,你才跟他女儿结婚多久?
不知不觉,他盯着床上那个背影看了很久。
这个女人,不出意外,要在他的身边十几年。
她会是一个好妻子吗?能在事业上对他有助力吗?
现在来看,她的利用价值已经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