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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1 / 1)

华姝也没想到,花魁周莲竟是宋煜私养的外室。

要知道,宋家大郎在外人眼中一向是端方君子,清廉为民。面前扶门而立的醉酒男子,她差点没认出。

半夏也嗤之以鼻,幸好自家姑娘退亲了。

周莲不知实情,只顾娇笑地上前搀扶宋煜。

病情大好,她迫不及待想挽回夫主的心,但未料到他今日来得这般早,只好对华姝道:“女神医,今日的医治要不先到这?我家郎君难得回来一趟。”

“那我们便不叨扰了。”

华姝乐得自在,起身就往外走。

怎知,宋煜酒酣思淫,“这神医竟是个小娘子,面纱取下来,给本公子瞧瞧。”

“你放肆!”半夏拦着在中间,怒斥。

“一边去。”

宋煜不耐烦将她推搡开,旋即一把拽住华姝,扯下面纱。

见她秀美雪靥,他惊艳咂舌:“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好一个尤物……等等,怎么如此眼熟?”

“还请公子自重!”华姝羞愤难当,奋力挣扎。

宋煜酒醒几分,松开了手,华姝连连后退。

他则步步逼近,端详着她锦缎罗裙,熟悉俏脸,“医术、贵女……你是华姝?”

萧成隐在屋顶,迈出去的脚,又迟疑停住。

如今变成了旧爱相认,他的身份,没资格管呐。

老大怎么还没到啊?

屋檐下,“我是偷跑出来的,不愿被家人知晓,想必宋公子亦然。不若我们就当从未见过,此事一笔勾销,如何?”

发现宋煜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又在他的地盘上,华姝不得不防。她先假意露出把柄示弱,又佯装镇静求和。

而撑在半夏胳膊上的纤手,还在颤抖。

“既窥得我秘密,你还想走?”宋煜冷笑:“来人呐,给我抓住她俩!”

“是!”数名小厮当即将她俩包围。

华姝主仆警惕盯着他们,脸色唰白。

“女神医乃妾的救命恩人,还请郎君高抬贵手。”周莲上前好言相劝,却被宋煜一巴掌掀飞在地,“你给我滚开。”

华姝见状,脸色越发惨白。

惊惶间,她想起霍霆的叮嘱,“宋公子,我乃镇南王府中人,您当真要将事情做绝?”

此话一出,小厮们骤然僵住,“镇南王?”

周莲也惊诧: “可是那位率领七万大军,凯旋回京的镇南王?”

宋煜的酒意,更是彻底消散,满身冷汗。

该死!他先前多番嫌弃这华姝是个孤女,竟忘了她与镇南王的关系。

如今镇南王手握重兵,就连圣上都得给三分薄面,他更得罪不起。

但眼下已经得罪了,那就只能毁尸灭迹……

“是在下酒后失得,多谢华姑娘大度不计较,改日定登门道歉。”宋煜恭敬地拱手赔礼。

“宋公子言重了。”华姝信以为真,扶着半夏匆忙往外走。

怎知,转身刹那——

“女神医小心!”

周莲尖声提醒。

事发突然,华姝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匕首就刺入她心口,突然这时,一柄飞镖“咻”得凌空射来,径直打飞宋煜的匕首。

“是谁?”

“谁干的?”

“给我滚出来!”

宋煜主仆瞬变惊弓之鸟,转着圈慌张找人。

华姝三人也左顾右盼,奈何天色渐晚,视线昏暗。

屋顶高处,霍霆迎风矗立,玄色的宽袖锦袍猎猎飞舞,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脸色沉郁,在听到华姝那句“我乃镇南王府之人”后,稍有和缓。

霍霆漠然觑着脚下的人不断叫嚣,却没动。

他腿上痊愈的事,不宜暴露。暗中保护华姝一事,也不宜暴露给当年的幕后凶手,更避免她徒增紧张。

“你去,只说正好路过。”

萧成不解:“这可是英雄救美,老大不亲自去?”

霍霆不耐瞧他,一脚就踹下去。

“哎哎哎——”

“哐!”

萧成摔个四仰八叉。

这冤枉气,加窝囊气,最终还是他来受了……

为挽回面子,他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而起,“砰砰”几拳将人全打倒在地。

然后若无其事地朝华姝打招呼:“咱又见面了哈。”

“……嗯。”

华姝呆滞半晌,脸色稍有恢复,“萧将军何故在此?”

“我正好路过,听着像您的声音,就进来瞧瞧。”萧成脸不红心不跳。

华姝敬他是位将军,一时不疑,连忙郑重福身,“多谢萧将军。”

“使不得!使不得!”

萧成像被火烧屁股,跳脚躲开,“天色不早了,此处有我,您早些回府吧。”要不然老大又得揍他。

华姝环顾乌烟瘴气的小院,心有余悸,长睫犹颤:“有劳。”

走出两步,她又回身,轻声问:“萧将军,我既无事,可否别再叨扰王爷?”

“这……要不您敲晕我?”

“……”

宋煜盯着华姝远去,双眼阴鸷。

近日,兵部尚书贪污一事被揭发,连带其女贤妃被废。皇后重病多年,后宫无主,皇上已有意让他胞妹入宫主持大局。

待成为国舅,不论霍霆,还是华姝,他一个都不放过!

然后,不待宋煜做国舅爷,先被萧成扭送至顺天府的大牢。

华姝回到霍府,从偏门悄悄回到月桂居,连饮下数盏安神茶,才长长吁出一口浊气。

她无心用晚膳,蔫蔫倚在软塌上,点数现存的银钱。算上周莲今晚的诊金,比预期还多三百两,已够偿付霍霆。

从下午情形来看,山中的恩怨不能再拖了。

夜里孤男寡女不便,明日,明日就去向他道谢,也向他告罪。

认错是应当的,唯求他别告知祖母,别让老人家跟着担心。

不料,她转眼就被丫鬟捉住去了千竹堂。

灯火通明的主屋,圆桌上已摆满饭菜,都是她爱吃的。只是某位老人家坐在软塌上,正生闷气呢。

华姝下意识环视屋子,没瞧见霍霆的身影。

巧合么?

也对,萧将军应该没她回府快。

华姝提着一路的心,悄然放平。

然后强打精神,低眉垂眼走上前,轻摇着老夫人衣袖,软糯糯地撒娇:“祖母,姝儿知错了,日后再不敢贪晚了。”

“哼。”老夫人扭头不去瞧她,但也没拂开她手。

华姝勾起唇角,再接再厉:“祖母,咱先吃饭饭吧,姝儿肚子饿饿……”

“咳。”

身后的净室,忽传来一道熟悉的男性清咳。

正撒娇的华姝,哑愣一瞬。

紧接着,脸颊腾得蹿红,耳边直冒热气。

他、他何时来的呀?

秀气的眉眼苦皱一团,窘样可爱极了。老夫人先被逗乐:“行吧,人已到齐,先用膳。”

屋内的仆从们也乐不可支,但碍于王爷在场,无人敢失礼。

桂嬷嬷憋笑去搀扶老夫人,其他丫鬟则抿嘴偷笑着忙活起来。

唯有华姝认命地松开老夫人衣袖,慢吞吞转过身,眼睫微垂,规矩福身行礼:“见过四叔。”

明亮烛台的光影,自高处洒落在她身上,桃粉罗裙染有柔和暖光,香腮也粉嫩嫩的。

嗓音低软,没了先前撒娇耍赖的肥胆儿。

但精神头,倒比霍霆预想中的好些,“先用膳。”

应是萧将军还未禀告吧。

见霍霆没发难,华姝彻底松口气。

乖巧点点头,红脸躲去净室梳洗,往脸上泼了好几捧冷水。

饭桌上,有心事的她,只闷闷地蔫头吃饭。

本想喝碗热粥,奈何那只白玉雕花大碗摆在霍霆手边,她瞥一眼,还是算了。

霍霆全程看在眼里,轻扯嘴角:“给表姑娘换碗甜粥。”

丫鬟忙恭敬应是。

华姝抬头看去,霍霆也转眸看来,神色如常:“你腹饥太久,先喝热粥,暖胃。”

她意外于他的细心,“多谢四叔。”

旁边,不明真相的老夫人,见此亲睦的情景,笑容颇为欣慰:“不错不错,见你们叔侄俩感情越来越好,我就放心了。”

叔:“……”

侄:“……”

随后,老夫人问及将士们的安置近况:“你大哥最近早出晚归,也没来得及问,那安置费可筹备齐全,是否需要家里再想想法子?”

“此事儿子已有应对,母亲无需挂心。”

霍霆隐去错综复杂的权谋手段,只挑了两三个喜人消息,简洁应对。

不过,单是他从容不迫的语气,已足矣令人信服且安心:“那就好。你办事向来稳妥,为娘放心……”

华姝坐在旁边,边小口喝着甜粥,边安静听着,也由衷为将士们欢喜。

先前大伯父为此愁容惨淡,如今才过去几日,已被霍霆轻易破解。不得不钦佩,他的足智多谋。

米粥温度正好,香甜软糯,华姝不知不觉连喝几勺,饥肠辘辘的胃很快回暖,而满足。

如画的眉眼,不禁染上一抹松缓轻快。

圆桌对面,霍霆耐心回答老夫人的问话,并没去瞧华姝的雀跃反应。

但他能预感到。

夜莺欢快清啼,阵阵传入窗内,窗边桌案上那尊麒麟紫玉香炉,炉口处的白烟袅袅芬香。

一顿晚膳,皆是华姝喜欢的菜色,老夫人时不时会给她夹菜,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她却再度面临那个难题,同路而归。

“时候不早了,母亲早些安置吧。”霍霆饮上半盏清茶解腻,放下茶盏,顺势看向华姝。

她垂下眼帘,“姝儿好些天没陪着祖母,今晚想留您这住。”

虽说上次一路同行,霍霆未有为难。但适才出尽洋相,脸皮薄的姑娘家,免不得有几分别扭。

得知华姝要留宿,老夫人自然欢喜,忙要吩咐人去铺床。

霍霆也没阻拦,只淡声问:“你今日因何晚归?”

华姝预感不妙。

她温吞起身,“要不我今晚还是回月桂居吧,顺路向四叔禀告。”

不幸的是,老夫人已被拱起火气:“就在这里说。”

“姝儿如今有了你四叔,都不跟祖母一条心咯。”

华姝无法,只得开口道:“遇见一位医术精湛的前辈,就多逗留些时辰。”

她不确定霍霆是否已获悉,但当着祖母的面实在不敢坦言,只虔诚承诺:“坐诊之事已至收尾,我后面再不会晚归了。”

“学医救人是善举,出发点是好的。”霍霆道:“若你晚间需要单独回府,我可另派人护送。”

华姝杏眸微讶。

前几日才被教导不可过分忙碌,本以为他会责备她不听话的。或因今晚之事,严厉斥责。

然而,不待她细究他神情,老夫人的火气更甚:“你哪里能如此纵她?合该早些回来,好生休息。”

“嗯,母亲所言极是。”

孝顺的镇南王爷,未有丝毫辩驳。

只见他唇角微抿,脸色似显无奈,华姝却是心生一丝狐疑。

这才是他本意吧。

堂堂手握重兵的战神将军,不去处理国家大事,竟在这给她向祖母告状?

她眼神幽怨看去,他泰然自若:“今晚还回月桂居吗?”

“……回。”

临近安寝时辰,霍府的庭院无人,偶有寒鸦飞过树梢。

清静的石子小路上,华姝还如上回那般,落后半步,跟在霍霆轮椅后面。长缨和半夏远远跟在最后。

只是今晚的心境,明显不同。

身前的男人亦是一路无言,唯有轮椅木轮下的石子“咿呀”不停。

偏她深知,他有话要说。心绪被勾着、吊着一路,似那木轮一般,上下起伏。

华姝悄悄看去,只能看清霍霆一半脸庞,轮廓线条分明,眉骨斜短的细疤,平添几分凌厉。

是还在因晚归的事,生她气么?

月桂居院近在眼前,华姝搓了搓指尖,主动打破这煎熬的死寂:“王爷,萧将军今晚有见过您吗?”

霍霆停下轮椅,招手示意她过去,神色不明。

华姝走近,他得仰头看她,这不合规矩。想了想,华姝半蹲下身,改为仰望他。

她俏脸娴静而乖巧,有意与他主动坦言,这让霍霆神色明朗些。

他今日的确动了怒气,气萧成未及时禀告此事,气华姝不来寻助、反而只身犯险,更多是气自己没及时发现、护佑不利。

他这一路都在压制情绪,想用最心平气和的方式,帮她解决问题:“吓到了吧?”

华姝摇头,“幸好萧将军及时出现。”

霍霆抿唇,他有点后悔把萧成踹下去了。

“这里是三千两,可够用?”他从袖带拿出提前备好的银票,“往后你别再独自出诊,不安全。”

眼前多出一张银票,让华姝呼吸一滞。

不意外他神通广大,早早知晓今晚周家的事,但意外于他如此无条件的支持。

都没追问缘由,就要给予她一笔巨款。

这番照拂,明显朝出叔侄的界线了……可他们不能。

皎云遮月,空气有须臾安静。

华姝将银票推回去,“我的月银与众姊妹一样多,够日常开销的。”

只是这次特殊情况,不够偿还血燕和山中人情债罢了。

“华姝,你不必与我分得太清。”

霍霆像能看透人心一般,隔着衣袖牵过她手,将银票放上去,“你从我这里得到的,还能更多。”

秋夜里,无形的压迫笼罩而来。

华姝下意识想抽回手,“王爷好意,华姝铭记于心。至于我行医这等小事,说来话长,您实在不必放心上。”

怎知,霍霆蓦地扣住她皓腕,嗓音染上威压:“那就长话短说。”

她的不认真对待,让他怒意再起,“是何等小事,让你不惜冒性命危险去赚诊金,也不欲向我寻助?”

他掌心灼热,灼得华姝心跳砰砰,默默蹲在他腿边,一动不敢动。

只觉她一直不愿去触碰的那层遮羞布,要提前被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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