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屏住呼吸，瞬间隐遁所有妖气，逃出了屋子。
皇甫筠对此毫无所觉，主动挑起话头，手机AI一开口就是不顾他人死活连珠炮般的突突突突突突。
“话说您是系统，那一定有存在的意义吧？不知绑定我是需要我做什么？您现在的人类实体是高科技还是代码修炼成型？如果是代码精您有在人类世界行走合法的证件吗？您姓嘛？叫嘛？打哪来？往哪去？”
甜腻的AI语音搭配着她兴致盎然的好奇脸，充满了魔幻主义色彩。
白鳞：“……”
瞪了她一眼，没吱声。
这招不好使，皇甫筠转换方针，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围着他转，AI语音也成了3D环绕立体声：“统子哥？统子小哥哥？”
白鳞：“……”
他不能心软，不能动摇当初她就是用这般手段，骗去了他的心！一只上古大妖，怎能在相同的地方被绊倒两次？
他避开她的视线，故作轻蔑的说，“别处系统是虚构的，我是真实的，自然不一样。”
“你拥有了不该拥有‘看见’的异能，是BUG，我的任务就是控制bug，消除隐患。我是指引你的神明，通俗的说法是系统。”
“而我的名字，你不配问。”
皇甫筠：“……”
没变成僵尸时的李莹和她说过，他叫白鳞。这个筒子哥不仅脑子不好使，还很欠揍。
所以赚取系统积分多了后，能不能反杀系统？
白鳞说完狠话后，又有点惴惴，他的态度是不太恶劣了？
他这不是心软，而是……
对，是他太了解她，自己太凶，只会让她逆反，进而不会上钩。
他干咳了声，开始补救，“当然，成为bug不是你的错，作为你异能的监护者，只要你要你配合我工作，也会给你额外的奖励，比如补偿你的生命损失，让你别死得太早。”
说着他抬手一挥，一副悬空光幕便出现在皇甫筠眼前。
上面是一个年轻女性的B超式透影。女性心脏部位，有一团不正常的光团。
皇甫筠眨眨眼，她很清楚，画面上的人正是她自己。
不用排队，不用检查，身体病理透视瞬间成相，有这异能要是能为人民服务，百姓的看病体验得提高多少呀。
“突然觉醒的异能，一直在压迫着你的身体，失去声音只是第一步，如果不加以控制，你的内脏就会因为受不住压力，全部崩溃，你活不过明年。”
某只老妖怪并没有离开，而是悄然换到隔壁教室角落，隐形了身形，贴着墙根听墙角。
听到这里，他激动得只想拍大腿。
白队是不是背着他看了很多系统小说？扯起瞎话来很有一套嘛~要不是他早知道内情，几乎也要被他骗到。
皇甫筠大为震惊。
失声的原因这么可怕？
白鳞郑重点头，“没错，只要你听话，可以用任务积分兑换生命值。”
皇甫筠消化了一下，继续在手机上输入更多的问题。
“所以之前城铁上，那个狐狸乘务员是真的？她是妖怪还是其他异能者？那个……在车厢里，您为什么要对我做出类似性骚扰的行为？跟系统绑定有关系吗？我记得您问过我，‘记起来没’之类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一墙之隔的某只老妖怪：“……”
完蛋了，这可是在白队装人型系统之前的事，白队当时的亲吻并不是简单的亲吻，而是在唤起她体内的龙牙。
凡是跟妖怪有交集的人类，事后被妖局或监察局发现，都会被消除记忆。
但有一种情况例外，当人类与妖怪真心相爱，并得到那妖怪用全部法力凝聚练成的妖元宝物。有了妖元，人类不仅能控制那妖怪的能力，更能拿捏妖怪的的性命。
所以即使被消除记忆，日后重逢时，只要妖怪动用关乎性命的所有力量去唤醒那人，那人就会恢复记忆。
白鳞就是这样做的。
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皇甫筠，之后又用尽全力去唤醒她，却半点作用都没有。只有一个解释，这女孩并没有真正的爱上白鳞。缺了真爱，一切就成了自作多情的愚蠢笑话。
但眼下人家女孩问了，他家白队该如何应对？
总不能直接摊牌：“我尝试唤醒你的真心，但被你渣了”吧？
一想到这个莫名戳中笑点是怎么回事？
谁叫白鳞老是不给他好脸，看他吃瘪真是没有心疼只有快感~哈！哈！哈！
他姚敬，可是华国堂堂妖局最高指挥！他跺跺脚，全球的妖局系统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在白鳞这小子面前总是被驳面子。
所以这叫什么？这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ε=ε=ε=(~￣▽￣)~
老妖怪姚敬不觉将耳朵又贴近墙里几分，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他倒要听听这冷脸洗内裤的白队怎么回答！
白鳞噎了噎，旋即无所谓的回答：“没意思。”
皇甫筠疑惑皱眉，没意思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很快会忘掉它。”白鳞从指间弹出一缕蓝光，钻入皇甫筠眉心，一闪而没。
即便隔着一堵墙在偷听，姚敬还是察觉了白鳞的小动作。
一时间他只想把墙皮都尅掉！
犯规！
白队他竟然什么都没解释，直接把他亲吻她的记忆给删掉了！他甚至还严谨的连她手机里的打字记录都给删掉了！
作弊！呵忒！不要脸！
墙的另一边，皇甫筠眨了眨眼睛，有瞬间的愣神。
她刚才问到哪了？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忘记了。可也仅仅是似乎，更像是瞬间的走神。
不过不重要，她重新打字，重新举起手机发问：“所以之前城铁上，那个狐狸乘务员是真的？她是妖怪还是其他异能者？”
白鳞：“那个狐狸精，是异能者。”
他越说越有灵感，语气恶劣中掺进了浓浓的恶趣味：“这个世界上，觉醒异能的人，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进入独立的异能者体制工地被控制自由；另一条是进异能监察实验室，被当成白鼠，去活体解剖，做各种实验。”
“作为你的监护者系统，我建议你选择前者。虽会限制你的自由，也会给你建设祖国大好河山的机会。”
皇甫筠瘪瘪嘴，举起手机：“被控制？那不跟进监狱一个样吗？”
白鳞斜了她一眼：“也可以这么说，但各种基建工程，与你的专业对口。异能者，本就是天生土木圣体。更何况你们土木专业即便毕业，进了工地，你也是365天007，和被限制了行动自由没什么区别。”
皇甫筠：“……”
你骂我们专业骂得好脏。
她再度举起手机，：“统子哥，你是系统中的系统，牛逼如你，一定不会拘泥于如此简单的选择，还有选项C的吧？”
白鳞唇角微勾，前一秒还冰山般冷峻的脸上，瞬时有了冰雪融化的迹象，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更给他完美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浅金色，闪得皇甫筠眼睛都有点花。
美人计！是美色啊！！皇甫筠你要洁身自好，抵住诱惑！自由的活着才有出路！！
皇甫筠屏住呼吸，拿出老僧入定的定力无视美男，举起手机继续问道：“统子小哥哥，请问你在你们组织里是什么身份？”
白鳞眉梢微挑，一时没拿准她想干什么。
“我为何要告诉你？”
“因为你是我的救世主呀。”皇甫筠的手机理所当然回答，眼睛真诚而热切。
对上她的期盼的眼神，白鳞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到底回答了她：“拥有自由的职员。”
手机AI语音：“好！统子哥，我要和你做同事，力争成为和你一样的拥有自由的职员！”
白鳞目光微滞，愣了几秒，像听到了什么天真的笑话，嗤笑出声，“从没有人类能够进去做职员，你高估了自己的能耐。”
皇甫筠心下一松，果然。
和她猜测的一样，这事情还有隐藏选项。
“系统哥哥，”皇甫筠的目光里充满了期待，举手机的动作也十分可爱，“你是系统中的系统，能力超群，定能创造神迹。我的小命既已如此穷途末路，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了，不如跟着您长长见识！也许我将是您手里新的神迹呢~”
白鳞：“……”
他紧攥的拳头攥得更紧，指甲深深嵌入皮肉。
事实上，他并不想将她扔进妖局工地，里面装满了各种残暴非人型妖怪。
并不是他舍不得，只有在他身边，他才可以给她最惨烈的报复，才可以将她每一个痛苦表情都尽收眼底。
说要扔她进妖局工地，只是要吓她。
等看见里面各种可怕的大妖怪，她一定会被吓得痛哭流涕，抱着他的大腿，各种哭着喊着不想离开他，求着他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把她捞出来。
可现在看来，省掉进监狱工地的环节，提前享受她备受折磨的每一个痛苦表情，貌似也不错。
一墙之外的姚敬顿时慌了神，赶紧用妖言无声传音，“白队，这可不兴嗷！让皇甫筠这种变异半妖进入妖局工地，就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要不是她捏着你的性命，把控着你的妖术，说什么我也不能破这个例。你不要以为你是目前妖界最能打的，我就拿你没办法！”
白鳞抬手抚了下眉心，似笑非笑的用无声妖言回了过去，“那么，你有什么办法呢？”
姚敬：“……”
(╯‵′)╯︵┻━┻
这到底是在惩罚谁呀？
白鳞略略缓和了些妖言的语气，“她融了我的妖元龙牙，不放她在身边，万一遇到意外，先死掉的那个人，一定是我。姚总局，我也不想。”
姚敬：“……”
您的姚总局已死，有事请烧纸~
搞定姚敬后，白鳞再度将注意力转回到皇甫筠身上。
妖言的对话，换算成现实时间，不过一瞬，皇甫筠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白鳞：“我可以让你进单位。”
皇甫筠手机AI的音调开心的快要飞起来：“系统哥哥最厉害了~”
白鳞眼尾微弯，似乎在笑，“今日起，每完成一个任务，我都会奖励相应的点数。点数足够多，可以兑换寿命。”
皇甫筠这次打字的速度更快了，“第一个任务是什么？”
“顺利进入单位入职。”
皇甫筠眨了眨眼，这么简单？
白鳞眼底笑意越发明显。
他所在的单位可不是寻常单位，没有单位的许可，她连办公楼在哪都看不见。
单位里的妖怪职工们更是各个心怀鬼胎，排挤人类就不用说了，更有异常暴躁恐怖的大海妖。稍有行差踏错，便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只等到时去收割她惊恐害怕的模样，等着她痛苦万分的爬到他脚下，求他出手。
他大手一挥，墙壁对面的姚敬便被他召唤了进来。
“咦？”正听得起兴的姚敬猝不及防就随着一团黑烟，飞到皇甫筠面前。
皇甫筠惊讶的睁了睁眼睛。
黑烟消散，里面一个老者有些踉跄的出现，满脸写着“总有刁民要害朕”的惊恐表情。
皇甫筠目色微亮。
这……这不是对言情小说爱的深沉的老先生？这把年纪还在努力追爱，我辈还有什么资格不断情绝爱勇攀事业巅峰？燃起来了！
看到皇甫筠那肃然起敬的目光，姚敬赶紧站直了身子，朝着皇甫筠微笑着点头，“你好呀，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说完他笑眯眯地转头望向白鳞，直接用妖言传声，“白大队长，我好歹也是总局局长，你就这么把我薅出来，你礼貌吗？”
白鳞容色淡淡，根本没理会姚敬的“问候”，转头对皇甫筠说了句，“具体入职事宜，由这位老先生介绍。祝你入职顺利。”
说完他转过身，化成大片白烟，蓦地消失了。
皇甫筠：“……”
这位系统哥你不对劲，负不负责什么的先不说了，你是不是出厂设置都没有？
讲解事件背景，推进事件进程，不都该是系统的职责吗？你们系统界也有外包业务吗？
姚敬眼睁睁的看着白鳞这么就跑了，在心里暗爆了上百句粗口。
转头看回皇甫筠，他调整了下因为被迫成为外包工抓狂到而有些僵硬的脸部肌肉，笑容慈祥的说，“皇甫小姐，恭喜。你将成为唯一的例外，进入我们垚旌实业正式入职。公司会为你准备百万年薪及一系列高额福利，期待你在垚旌建筑实业公司开启一段异常精彩的、全新的人生。”
皇甫筠的瞳孔骤然放大。
他说什么？
百万年薪？
高额福利？
用异能搬砖的公司这么大方吗？
次日凌晨四点。
滴滴，滴滴，闹钟准时响起，皇甫筠的双眼倏然睁开，弹起身利落下床，她踩着灰蓝色老式拖鞋，大步朝洗手间走去。
洗漱完毕，皇甫筠进了厨房简单弄了两份早餐粥。
昨天接到百万offer后，同学们就恢复了正常，什么银发男子，大变拦路僵尸，什么情书表白的虚假过往，他们全都没印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所有都只是她的一个梦。
她却清楚，那不是梦。
做好早饭，她端着粥碗，小心翼翼地走进另一间卧室。
门是半开的，里面早已亮起了灯。
屋中床上坐着一位老人，白发苍苍，面容慈祥，正望着她笑，“起得这么早，宝儿辛苦。”
皇甫筠扬眉浅笑，点点头，努力对奶奶做出回应。
奶奶朝她招手，表情开始变得神秘起来，“宝儿，奶奶有礼物要送你。”
奶奶名为唐瑶禾，今年95岁，经历极其丰富，看事总有独到见解。
皇甫筠摆好小床桌，将粥碗在奶奶面前摆好，才俯身坐在奶奶床边。
唐瑶禾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笔记本，递进皇甫筠手中，她眼中满是关切，“奶奶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找到工作，不过能得份安稳总是好的。单位不比学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奶奶老了，帮不了宝儿更多，只能写点小玩意。过时老套的地方宝儿活学活用。”
看着那本由奶奶纯手写的“独家秘笈”式小书，皇甫筠不禁莞尔。
上学时奶奶有《唐氏学习秘籍》，等到她长大勤工俭学去打工时，奶奶又写了《唐氏打工厚黑学》给她。
看着孙女乖巧的样子，唐瑶禾也笑了。她抬手捏起拇指和食指，歪着头，竟给皇甫筠比了个最时髦的可爱小心心，“今天的宝儿也超棒棒！”
皇甫筠笑得见牙不见眼，给奶奶回了双手小心心。
十分钟后，皇甫筠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蓝色西装，走出家门。
按照offer上的地址，她乘公交、坐高铁，下了高铁后，咬牙打了辆车，又赶了一个小时的路程，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皇甫筠抬头前望，展现在她面前的一大片浓郁的绿色，那是一片未曾被现代文明触及的原始森林。
她拿着名为姚敬的老者给她的入职offer，对照着上面的图片，走下公路，来到了森林的入口。
入口处树立着一方指示牌：“垚旌公司员工从此入”。
皇甫筠知道，她找对地方了。
走进森林，层叠的绿色次第退却，一片古色古香的建筑群渐渐出现在眼前。
皇甫筠屏住呼吸，不觉被眼前奇异的景色震撼。
无数蔷薇藤蔓缠绵在一起，搭建成巨大的花之拱门，就连院墙都开满了火一般热烈的红蔷薇，微风拂过，花香四溢，落英缤纷，在绿树掩映下，恍如梦幻之境。
拱门之后，是一条青石砖路，路两边栽了高大的槐树。明明已到盛夏，树冠仍被雪白的槐花覆盖着，比之外面浓烈馥郁的蔷薇花，又显出一种静谧的素雅风格。
再往前，是中式建筑风的办公大楼，明灿到叫人睁不开眼睛的金砖琉璃瓦、古色古香的红木窗框，朦胧哑光玻璃窗，宛如仙境般雅致清幽。
看着蔷薇墙上高大的金色公司招牌：“垚旌建筑工程有限公司”。
皇甫筠不由得唇角微勾。
姚敬（yaojing），垚旌（yaojing），再加上这公司个性的办公场地，根本就是个妖精窝嘛。
进了庭院，皇甫筠踏过高高的台阶，终于来到公司大厅门前。
她却不知在公司院外的树林中，有两个人正潜在树木的阴影下，静静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那两人一老一少，正是黑衣银发的白鳞与灰色制服头发花白的姚敬。
“唉？”拿着最新“特签”版言情小说的姚敬转过头，难以置信的望向身边人，“白队，你的龙牙有那么大的本事吗？没被允许，小皇甫竟然也看得到妖局所在呢？妖局的结界可是立身之本，不论多强大的妖怪、半妖，没有助力，绝不可能寻到。”
白鳞眉头紧蹙。
他很清楚，这绝不是龙牙的作用。
不论皇甫筠是人、半妖、或妖怪，都不该做到这一步。
这是妖怪降临到这层空间世界后，从未发生过的事，她是如何看破的？
他猛然惊觉，当初他只以为两人初见是偶然，实际上绝非巧合。
她就是有能力自由出入最强的结界。
但这层事实，如果让姚敬乃至任何妖怪知道了，都会给她和他带来前所有的麻烦。
“是龙牙在起作用，”他脸色阴沉，比暴雨前乌云还黑，“龙牙与她融为了一体，本能的保护她，连通到我这边，给她开了许可。”
姚敬抿抿唇，抬手拍了拍白鳞的肩膀，“白大队长，你对她还真是掏心掏肺的毫无保留。情圣，绝对是咱们妖界第一单纯大情圣。”
白鳞侧眸，目光冰冷。
姚敬赶紧收回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扶了扶眼镜，“哎呀，总局最近事情太多，好多事都忙不开，我先回去啦，白队留步，千万别送~”
砰的一声，大团黑烟凭空炸起，姚敬瞬间消失。
白鳞转过脸，望着皇甫筠走进妖局的背影，眼底恨意腾腾。
“且算你运气好，下一步就没这么幸运了。”
另一边的垚旌第七分公司，皇甫筠已经走进大厅。
红木镂空雕刻的大门是敞开的，里面的装修风格也是古色古香的中式风格。
迈过门框，脚下是雅致至极的天青色瓷砖，头顶是硕大的莲花宫灯。屋中家具都是明式简款红木。就连接待客人的前台都是用紫檀做成的长桌。
皇甫筠眼睛讶异地睁了下，桌后坐着的却不是正常接待员，而是一名7、8岁左右的小男孩。他穿着红色羽绒服，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乖乖的西瓜头黑得发亮。
皇甫筠看看自己的单衣，又看看那孩子的厚羽绒服，一时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名小孩也看到了她，站起身朝她招招手。
“是皇甫筠、皇甫小姐吗？”小孩子黑亮的大眼睛眨呀眨，语气十分欢快。
皇甫筠微微一怔。
难道？这个小孩子竟是？
看出皇甫筠的疑惑，那小孩子眼底笑意更浓，“没错，我就是这里的前台接待员，桂穗守。”
皇甫筠：……
七八岁的小孩，是前台员工？
名叫桂穗守的小男孩歪了歪头，“我虽然长得矮了些，却绝对成年。先天条件注定了我们这类人生长速度很缓慢。咱们公司绝对没有雇佣童工的行为，皇甫小姐千万别担心。”
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皇甫筠朝桂穗守微笑着点了点头，抬步向他走去。
桂穗守坐回座位，从桌上大堆的文件里抽出一份文档，拿起笔在上面唰唰的写了几笔，又递给皇甫筠，
“皇甫小姐，你是姚总特聘的专业人才，手续都是特事特办。你签个字就可以回去了，直接去哈副总那里报道。”
皇甫筠接过文件，逐页地看完所有条款，没有再可疑的地方，皇甫筠才签了字。
桂穗守收了文件，又热情地伸手，帮她指路道：“前面直行到岔路右拐，第三扇门就是哈副总办公室。”
皇甫筠微微颔首，拿出写着“谢谢”二字的便签纸，向桂穗守道了谢，才正了正挎包，返身向大门走去。
可是没走几步，她后背忽然感道一片冰寒，似乎有道阴寒的目光，正在后面冷冷地盯着她。
她倏然回头，偌大的接待厅里却空空荡荡，半个人都没有，就连刚刚的桂穗守都不见了踪影。
她的脊背上瞬间出了层冷汗。
按照他的指引，去找副总办公室。走到那扇门前，皇甫筠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请进。”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皇甫筠眉心微蹙，莫名觉得声音刺耳。